記者們聚集在酒店一樓的大廳,阮之吩咐同事們送上了點心和水,順便統一回答一些最近媒體都關注地問的問題。因為是臨時安排的見麵,時間也不長,問題也沒做篩選。

提問的那個女生非常眼生,一開口就是:“聽說你和傅長川複合了是嗎?”

優優十分熟絡地來替老板擋:“時間有限,現在不方便回答私人問題。”

女記者訕訕笑了笑,她身邊一個男記者又搶著開口問:“這次複婚會和傅先生簽婚前協議嗎?”

“傅小姐你名下的一套房產正在掛賣,這次賺了這麽多錢,經濟狀況有緩解吧?”

每個問題都是預設了不懷好意的立場,都和阮之的感情有關,還影射到了其中牽扯到的金錢利益糾葛。甚至還有人問:“聽說阮小姐您為了複合,專門去國外找傅先生是嗎?”

阮之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在這行裏混了不少年,自然也得罪過不少人,可是今天這樣被人堵著問私人感情,擺明了是有人給她難堪。

她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感情公不公開,可今天這種情況,就算自己坦誠回答了,隻怕也會被蓄謀亂寫一氣。自己名聲不大好就算了,可是連累到傅長川就不好了。

正在糾結的時候,肩膀上忽然暖暖的,有人搭了手上來,帶著沉穩的重量,傅長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鎮定從容:“謝謝各位對我和阮小姐感情的關心。先回答一下大家最關心的事,我們的確重新在一起了。”

記者們閃光燈亮成一片,阮之張口結舌,一句話都插不上。

“我太太不方便自己澄清,那麽我來幫她澄清下。第一次離婚是因為我倆性格需要磨合,並非外界所傳,我太太揮霍無度。這段時間我們經過慎重考慮,決定重新在一起,也不是她倒追,而是我經過努力後,才讓她第二次接受我。”

記者們傳來一陣理解地笑聲。

“至於房產問題,你們懂的,既然我們重新在一起了,當然就不需要她那套房子了。”傅長川淡淡地看向剛剛提問的那個記者,“哦對了,剛才是你提起了我太太有經濟問題嗎?”

那個年輕記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你們也知道,我太太持有部分美星的股份,今天漲停,她算是賺了一些。足夠她自己花了。”他頓了頓,“再養個我也不成問題。”

連優優都忍不住笑了。

“我太太對工作十分認真,甚至稱得上拚命。我認為,任何人將這樣的熱情和專注保持在工作上,都會獲得回報。這個回報之一,就是金錢收入。所以,外界一直說,她花我的錢,這對她來說,十分不公平。”

阮之臉頰有點發燙,傅長川是在幫她說話,可這些話……她好像有點受之有愧。

大約是察覺到她得不自然,傅長川輕輕攥住她得手,語速加快了一些:“今天和大家聊的這些,希望大家可以據實報道。”他的目光在現場巡視一圈,不輕不重地說,“當然,如果有人想要刻意扭曲,我也阻攔不了大家。我也隻能讓美星和RY的公關部和大家溝通了。”

最後這句話意思很明白,今天這件事不管是誰在暗中指使,他不會放任那些無稽的新聞傳播開。

“今天就這樣吧。”優優適時插話,“大家想知道的,傅先生親自向各位說明了。謝謝大家,謝謝大家了。”

傅長川便微微向記者們頷首,帶著阮之先離開了。

阮之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被帶上了車,還沒回過神。

倒是傅長川轉過頭,看了她一會兒,眉梢微揚:“你的耳環怎麽少了一隻?”

阮之下意識地摸摸左耳,又伸出掌心:“珍珠掉了。”

傅長川莞爾,索性幫她把右耳的也摘了下來:“下次買個質量好點的。”

“很貴的好不好……”阮之嘟囔了一聲,忽然間想起剛才當著那麽多人,長槍短炮的架勢,就算是習慣麵對媒體的自己都有些心虛,可他就在那麵不改色地誇自己,眼睛都不眨。

這樣的驚濤駭浪,旁人異樣的目光,他毫不在意,卻能注意到了你的耳環掉了一隻。對外金戈鐵馬,一派冷硬,也隻對你柔情款款。

阮之這樣想著,臉頰又燒起來。

第二天是周末,阮之一早就醒了,習慣性地先看看新聞。一切如常,無非是提到了美星上市後,蔣欣然等明星股東都身價暴漲的通稿而已。

她也問了公司同事,昨晚因為一時倉促,放進來的媒體並沒有篩選,是誰指使的,可想而知。這樣想起來,傅長川那番話,倒不是警告,是RY的公關下手麻利,壓根沒讓消息傳出去。

“所以以前我亂發新聞稿的時候,你也是有能耐全部壓下來的是嗎?”阮之翻了個身,一手撐在頭側,眼巴巴地看著傅長川。

傅長川難得陪著她賴床,嗓音也有些慵懶喑啞,隻“嗯”了一聲。

“那你犯得著和我生氣嗎?”阮之戳他,“直接全壓下來不就行了。”

他的長臂微微一展,將她攬到自己懷裏,修長溫熱的手指就撫在她的臉頰上:“如果壓下來,那就叫釜底抽薪懂麽?”

她不解地仰頭去看他。

“釜底抽薪,怎麽能用在你身上?”傅長川悶悶笑了聲,“那些新聞不出來,別人怎麽知道你離了婚,但還和我藕斷絲連呢?!”

……難怪她離婚快兩年,長得不算差,在圈子裏也算有點地位,卻沒有小鮮肉撲上來。

阮之卻絲毫沒有生氣,隻是微微側過頭,不輕不重地,隔著棉質的T恤咬了咬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倏然間便快了半拍,借勢把她壓在了身下,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逼近:“……是你先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