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時溫甚至將臉順勢貼到了萬重為脖子上,吸吸鼻子,囈語了一句:“好香。”
萬重為:“……”
“阿溫,我要去客廳睡,你乖乖的,聽話好不好?”萬重為一把嗓子啞透了,太陽穴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時溫蹭蹭腦袋,嘟囔了一句什麽。
萬重為又問了一遍,才聽清時溫說的是“不去”。
時溫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酒香,混合著他原本的味道,像在空氣中撒了一把鉤子,無論你怎麽躲,都能精準勾住你。
更要命的是,時溫雙腿也攀上來,緊緊卡住萬重為的腰臀,嘴巴更湊近了一點,微微嘟起來,像在索吻。
萬重為氣息不穩,問他:“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吧?”
時溫閉著眼點頭,說“知道”。
“你不想我去客廳?”萬重為又問。
時溫閉著眼搖頭,說“不想”。
萬重為稍微動了動腰,時溫雙腿又緊了緊,沒鬆開。
“你知道用腿勾住我的腰,是什麽意思吧?”萬重為簡直沒辦法了,決定再掙紮最後一次。如果時溫不知道,他就走。
可是時溫又點了頭。
萬重為從胸腔裏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和時溫的最後一次情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在洛水居書房的沙發上,過程慘烈,他從不願意回想。但有時候不想不代表不存在,潛意識裏的愧疚和痛悔讓他重新接觸時溫之後,變得無比克製而小心。
讓他做一輩子和尚不現實。但他想過,除非時溫願意,否則他絕不會有一絲逾矩。
時溫有幾分清醒他現在不確定,所以他低聲又問:“阿溫,你想嗎?”
時溫把臉又往他脖子裏埋了埋,滾燙的雙唇碰到皮肉,靜了半刻,他說:“嗯。”
成年人的衝動和需求現實而直接。時溫的“嗯”隻發了半個音節,就被洶湧而至的吻淹沒。
家裏什麽都沒有,萬重為從床頭櫃上摸了一瓶潤膚乳,克製著動作,塗到時溫後麵。
那地方太久沒用,一根手指進來的時候,又緊又澀,時溫沒忍住叫了一聲,像貓一樣,叫得萬重為差點she了。
他心裏暗罵一聲,覺得自己遊刃有餘的範兒怎麽一麵對時溫就潰不成軍呢!
不過他心裏著急,手下卻溫柔,動作也放得輕。動一動就問一句“疼不疼、舒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搞得時溫很羞恥,原本暈暈乎乎的腦袋都快徹底清醒了,萬重為還沒進入正題。
時溫快煩死了,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話。
萬重為臉都黑了,因為時溫說他“你行不行啊”。
萬重為將他翻了個麵兒,整個人嚴嚴實實壓在他後背上,壓得他呼吸困難了,才鬆了鬆勁兒:“不收拾你就忘了自己姓什麽是嗎?”
時溫還強嘴:“我姓溫。”
“行!”萬重為說,“溫先生,一會兒別掉眼淚。”
狠話放了,心裏卻不舍得把人往狠了弄。
他一點點把自己擠進去,時溫疼地清醒了些,有些迷茫地睜著眼睛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在判斷這人是誰。
時溫喝多了分幾個階段。剛開始暈乎乎,走路不穩說話發飄,一眼就知道醉了;過一兩個小時,那些紅消下去,他看起來也很正常,但其實這個階段是最嚴重的,因為他不認人;最後一個階段就是躺下睡覺,但其實沒睡,隻是閉著眼不說話,心裏比誰都清楚。
萬重為心裏想,這人現在是在第二階段了。
於是他把臉往上抬了抬,讓時溫能看得清自己,促狹地說:“我是你老公,認識吧?”
時溫把臉轉到一邊不看他。
萬重為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麽伺候人。他以前在**和他做人沒差別,心黑手也狠,沒什麽感情,純粹發泄,當然也不會顧及另一方感受。典型的拔啥無情。
現在不一樣了,他整顆心都懸著,下半身動物也在用上半身思考。看著臉紅紅眼神迷離的時溫,生怕一用力就揉碎了,寶貝得跟手裏捧著一塊嫩豆腐似的。
但嫩豆腐有嫩豆腐的吃法。萬重為籠得他嚴嚴實實,似乎想把自己揉進時溫身體裏,兩個人的血肉身軀和靈魂神智合二為一才好。
事實上他們確實已經合二為一,萬重為釘進時溫身體裏,不留一絲空隙,不給他一絲反悔的機會。在一下比一下更深的頂撞中,在時溫的身體深處留下自己的印記。
時溫最後連跪著都沒力氣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撞得散架了,可下一刻對方就把碎了的豆腐渣包在一起,左右揉搓幾下又成了一塊油光水滑的嫩豆腐。
兩個人做了一次,萬重為讓他歇了一會兒,又要來第二輪。
時溫推他,閉著眼說“不要了”。
萬重為真就停了。但很委屈,抱著人嘀嘀咕咕:“素了那麽久……”
時溫大概進入了第三階段,閉著眼無力地撇撇嘴角。很快,心裏那點清明也沒了,陷入沉沉的夢鄉中。
第二天是周末,他倆一覺睡到十一點。時溫揉揉眼睛坐起來,發了會兒懵,然後平靜地下床穿衣服。
萬重為隨後也醒了,靠在床頭,光著的上身鼓動著勻稱的肌肉,視線隨著時溫轉。
時溫很白,背對著萬重為,光影將他全身切割成一種蜜色的柔軟。他快速從地上撿起晚上睡覺穿的大T恤,又把和被子卷在一起扔在床尾的棉質睡褲扒拉出來。全程神情冷靜,看不出開心還是不開心。就和每個早上起床的樣子一樣。
他穿好衣服,低頭往臥室外麵走。萬重為忍不住喊他一聲:“早飯想吃什麽?”
時溫說“都行”,砰一聲關上門。
沒話找話說的萬重為獨自坐在**消化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特別像一個怨婦。
早飯實在不想做,萬重為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忐忑,便叫了一家中餐外賣。但他打了一壺加了紅棗和枸杞的豆漿,讓時溫喝一些。
兩個人慢慢吃著早餐,時溫這會兒回過味來了,有一點點不自在。
這怨誰呢?時溫心想,自己昨天喝多了,鬼使神差地扒著萬重為不放,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想來想去,就怨男人的好色本性吧。誰讓萬重為昨天那麽用力抱著自己,還有手感那麽絲滑的腹肌,連呼吸都帶著性感的味道呢!
“你臉紅什麽?”萬重為夾了一個蝦餃放進時溫碗裏,問他。
時溫低頭喝豆漿,呼嚕呼嚕的,說:“太熱。”
萬重為挑眉,“哦”了一聲。
萬重為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時溫假裝看不見。等快吃完的時候,萬重為突然開了口。
“阿溫,”萬重為臉上表情有點精彩,“我們昨晚……你還記得吧?”
時溫從來沒見過萬重為臉上有過這種表情,怎麽說呢?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羞恥。
時溫有些新鮮,想看看他葫蘆裏賣什麽藥,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無所謂地點點頭。
“那我們要不要確認一下……”萬重為難得磕巴了一下,試探著問,“關係?”
“什麽關係?”時溫說。
萬重為看時溫裝傻,有些不悅,但沒敢表現出來。他現在對著人不能說畏首畏尾,但之前那些勝券在握和遊刃有餘是一絲也沒有的。所謂風水輪流轉就是如此,他知道自己活該。
當下最要緊的是先把人圈在自己地盤裏,不然一眼看不見又被哪頭豬給拱了,就完了。
他厚著臉皮說:“我們發生了關係,應該確定一下關係吧?”
“你的意思是,做過了就要複合嗎?”時溫頭也沒抬,說出來的話有些無情。
萬重為愣了下,他沒想到時溫這麽說。
“還是說,上了床就必須要有關係?”時溫又夾了一個蝦餃,把皮咬破,用筷子把裏麵的小塊肥肉弄出來,然後吃蝦仁。
萬重為眼前閃過祁望憤憤不平的話,說他“沒名沒分”。
於是他說:“是該有個說法的。”
他不好意思提“名分”這個詞,總感覺像上世紀裹腳的小老太太,一旦說出口就會被時溫笑話死。他丟不起這個人。
時溫“哦”了一聲,把重新包好的一點肥肉沒有的蝦餃塞進嘴裏,也不看他,含含糊糊地說:“那做炮/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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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含糊糊地說:“那做炮/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