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薑岐和沈翹喝多之後,應該就睡下了,能有什麽事情?

薑岐根本想不出來,甚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

[薑岐:你說說看我還記不記得。]

手機那頭沉默了幾秒鍾,叮咚發來一長段的內容。

[沈悸:你昨天說你不想相親了,說你想跟我談戀愛,還誇我長得很帥,難道這些你一件都不記得了嗎?]

不可能。

雖說她確實並不想相親,也確實有那麽一點想要談戀愛,沈悸也恰好是有那麽一點長在她的審美上,但是她怎麽可能會像老酒鬼一樣喝醉了找沈悸說這種瘋話。

要是真的,那也太羞恥了。

[沈悸:可是你壁咚了我。]

[沈悸:你還親了我。]

“噗~”

薑岐一邊喝水,一邊垂著眼皮看他剛發過來的話。

手邊白紙黑字的劇本噴滿了水,薑岐連忙從身後的小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擦紙。

“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林導在外頭看著裏麵的動靜,問道。

“沒事沒事。”

薑岐擦幹了劇本,又重新擦了擦手機屏幕,兩眼盯著那幾個字發呆。

——你還親我了。

她親了沈悸?

薑岐雖然酒量還行,但她平時不大喝酒的最大原因就是在此,她在醉酒狀態的時候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以前剛工作的時候薑岐喝多過一次,抱著電腦鍵盤當鋼琴彈,還咬過一次人。

這些都是她時候從別人口中聽說了,她自己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句說她親了沈悸,她要怎麽想得起來嘛!

薑岐正糾結著應該怎麽回複沈悸的時候,新消息又來了。

[沈悸:姐姐你該不會想借口喝醉了不承認吧?親也親了,你就這樣不認賬了,那我的清白怎麽辦。]

救命!

[薑岐:不就是親了一下怎麽就發展到清白問題上去了?]

等一下,薑岐怎麽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圈套。

[沈悸:不就是親了一下?]

[沈悸:姐姐你好薄情啊,既然你不想承認的話那就算了,我明白了。]

“山支,準備一下開工了。”林導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到薑岐的耳朵裏,將她整個懵懵的思緒打斷。

[薑岐:我今天五點下班,回去再說。]

她暫時穩住了沈悸,然後盡量不讓自己去思考這件事情,投入工作。

薑岐今天本想早點回家,所以把工作的內容稍微留了一些到明天。

臨下班前,也不知道是吹的什麽風,把從來沒有給她打過電話簡嘉平給吹來了。

“怎麽樣我們的山支老師,有空嗎?”

“怎麽了?”

薑岐已經被沈悸嚇得開始一驚一乍了,總覺得別人這麽問就是居心不良。

簡嘉平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來意思不信任:“大忙人這是怎麽了?我就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而已。”

“什麽忙。”

“我在你們那個創業園附近,我的車壞了想讓你送我去一個地方,應該不耽誤你時間吧?”

薑岐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距離自己原先預計的下班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應該不會耽誤很久。

“那你把地址發我,我一會兒去帶你。”

簡嘉平應道:“行。”

薑岐點開簡嘉平發來地定位,離產業園不是很遠,大概步行五六分鍾的時間。

她收拾好東西,下樓開車前往簡嘉平給自己發的位置。

與此同時的沈悸也剛好從出租車上下來,他等不及薑岐回家,又不敢打擾她工作,隻能算好了她下班的時間過來,爭取在她第一時間就見到她。

不過他沒想到薑岐下班的時間這麽早。

他人剛從出租車上探了個頭出來,就看見薑岐的轎車從園區裏開出去,去的方向跟回家的方向完全相反。

沈悸嚐試叫了一聲薑岐,卻發現她關上了車窗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他急忙給薑岐打了個電話,奈何對方沒接。

“師傅,麻煩跟上前麵剛開出去的那個車。”

-

薑岐到了簡嘉平發送的位置,把車子停到路邊,剛準備給他發消息。

手機還沒找到,副駕駛的門就被人拉動了,第一下沒有拉開,薑岐往副駕駛窗邊看去。

簡嘉平彎腰下來對著車裏的人笑道:“開個鎖吧。”

薑岐解開車門鎖:“去哪?”

“義合花園。”簡嘉平坐上車,扣好安全帶才慢悠悠的回答道。

還好,不是很遠。

薑岐點頭,把車子開到一個適合的地方重新掉了頭。

簡嘉平餘光瞥見了薑岐臉上的不自然,轉過去問道:“你這幅表情是有心事啊?”

薑岐搖搖頭,將話題引到別處。

她記得之前見到簡嘉平的朋友圈說要開一次攝影展覽。

兩人聊著聊著便到了義合花園。

簡嘉平下了車指著某幢寫字樓說道:“這邊樓上是我的個人工作室,想不想上去看看?”

薑岐猶豫了一下,可時間還早,她就算是回去了也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跟沈悸說,那就看看吧。

“那好吧,我把車停一下。”

薑岐在車位上停好車,下來跟著簡嘉平往他工作室的方向去。

“目前暫定的位置應該是在京都美術館,你要是到時候感興趣可以來找我,帶你免費逛展。”

“京都美術館?那規模應該很大吧。”

京都美術館在國內鼎鼎有名,能在那裏麵辦展覽一定是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的。

雖然自己沒有辦過這種展覽,但薑岐一聽就覺得很高大上:“那就先預祝你你一切順利了。”

薑岐嘴角含笑,好像總是這般很有禮貌的樣子。

而她此刻臉上的笑容,被不遠處站著的沈悸盡數攬進眼底,一整天的愉快心情就這樣結束了。

明明說好下了班回去再說昨天的事情,現在卻被他當場抓住在外麵和男人約會生氣。

沈悸麵頰陰沉,站在原地滿心失落。

薑岐本來跟簡嘉平說說笑笑的走著,一抬眼卻發現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好像閃過一個人影,而且她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像沈悸。

不知怎麽的薑岐下意識的就拿出手機來想問問沈悸是不是在家,結果就發現了他十分鍾前打來的電話,自己還沒接到。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你工作室下次有機會再看吧,先走了。”

薑岐急急忙忙跟簡嘉平告了別,扶了扶肩上的小包,攥著手機往方才看見人影的方向跑去。

她可能不知道簡嘉平早就看見了那邊的人。

而在知道薑岐確定了內心的選擇之後,站在原地的簡嘉平釋然一笑。

薑岐一邊跑,一邊用手機給沈悸打電話。

對方遲遲都沒有接,直到薑岐在一個馬路的對麵看見了一個跟沈悸身形非常相似的人,手裏拿著手機,不清楚在幹什麽。

耳邊還未接通的手機“嘟嘟”一直想著,薑岐有些等不及了,打算自己過馬路去找他。

她明明看見自己眼前的紅燈轉跳成了綠燈才邁出的腳,誰知身邊右轉彎的汽車卻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依舊往她這個方向開過來。

薑岐沒反應過來腳步頓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臂將她從,斑馬線上拉了回來。

站定後,薑岐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過馬路都不看車嗎?”

耳邊響起的聲音有些熟悉,薑岐一回頭,發現勾著自己手臂的沈悸臉都白了。

所以馬路對麵的人根本不是沈悸,是自己看錯了。

“你真的不在家啊?”薑岐還以為沈悸這個時候應該在家等著自己才對。

沈悸經她這麽一提醒,想到什麽,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為什麽我就一定要在家等著?你就可以在外麵跟別人約會?”

薑岐並沒有說一定要讓沈悸在家等著,也沒想到沈悸竟然會覺得她在外麵這是在約會。

“算了。”沈悸鬆手別開眼,“連解釋都沒有的人,我還指望你負什麽責任。”

薑岐:“你強詞奪理!”

沈悸回嗆:“你薄情寡義,欺負我年紀小,就不想負責任了是不是?”

一旁路過的人悄咪扭頭把目光投到了薑岐的身上,有種全世界的渣女都一個樣的感覺。

再怎麽堂堂正正的人都會有羞恥心,更別說薑岐現在心裏虛的很。

“你別胡說,我可沒說過啊。”她急,“咱們回車上去說。”

薑岐拉著沈悸回到車上,又坐在駕駛座上陷入了沉思。

“沈悸。”她很鄭重的叫了一聲沈悸的名字,“我確實喝多了就不太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我覺得負責這個詞,用在我們兩個身上有點太沉重了。”

“……”

沈悸端著心涼了半截,恍惚中已經猜到了下半句話,他伸手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隻要自己不停就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薑岐手快把他拉了回來:“你聽我說完行不行,說完你再走。”

她看起來比沈悸還要緊張,呼吸和語速都變得急促起來:“我雖然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但我覺得談戀愛應該是比較輕鬆的對吧?”

“你說……你跟誰談戀愛?”

沈悸視線下移落在了薑岐拽著自己衣擺的手上。

薑岐有點不好意的抽回手:“這裏除了我們兩還有誰啊?”

在上車後發呆的的那兩分鍾裏,薑岐思考的內容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問題隻有一個:想還是不想。

但其中包含了許多小分支。

比如想不想談戀愛,想不想開始新的生活等等諸如此類。

顯而易見的結果是她想。

以前薑岐覺得自己喜歡了陸澤鳴九年,所以她覺得不管過了多久也應該喜歡他,總是把自己圈在那一方小天地裏。

現在不同了,她覺得自己並非是不能喜歡別人。

話說完了,薑岐如釋重負的籲一口氣道:“我說完了,你走吧。”

“我才不走呢。”沈悸愣了幾秒鍾,突然像個賴皮鬼一樣重新關好車門,“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啊?”

“你不樂意啊,不樂意那算了。”

“沒有沒有,不能算了。”沈悸臉上抑不住的笑容,一雙眼睛盯得薑岐實在是有些害羞。

可是這才過了幾秒鍾,她已經開始發愁以後應該怎麽跟沈翹說自己的男朋友是她的弟弟這件事了。

作者有話說:

我宣布我要甜甜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