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樣。”他輕聲的說了一句,上前一步,對著墓碑鞠躬,站直身子時候,說,“爸,我是寧成,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娶老婆了,這個女人你認識……”他說完,回頭對著暮秋招手。
暮秋抿唇過去,也學著陸寧成的樣子對著墓碑鞠躬,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家長,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小聲開口說,“伯父,您好,我叫虞暮秋。”
“爸,你認識她吧。”陸寧成沒有在意暮秋的局促和滑稽,眸子直直的落在墓碑上,說,“我知道你對她有些偏見,或許和那些有的沒的事情有關,但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斷定她是我這一生之中唯一的女人。現在我做到了。”
暮秋怔住,她轉眸望著陸寧成的側臉。他略微仰著下巴,臉上帶著嚴肅,不像平常喜歡說冷笑話的陸寧成,他說,“雖然現在沒有這必要,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祝福我們。我不需要你顯靈或者怎麽樣……”說到這裏,暮秋忍不住莞爾,又聽他說,“但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祝福。”
暮秋斂住了嘴角的笑,心裏有些莫名的愧疚。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堅定的心,因為那顆該死的心裏,總是莫名的浮現出另一個男人的臉頰,折讓暮秋苦惱,卻毫無辦法。
陸寧成又一次對著墓碑鞠躬,三次之後,他站直了身子,轉身拉住了暮秋的手腕,向著墓地出口的方向走去。暮秋回頭,望著那墓碑漸行漸遠,漠然之後,她的腦海裏似乎浮現出這個老人的麵價輪廓。暮秋不由得輕微歎息了一口。
她果然是認識他的,隻是忘記了。忘記了一個人,不全壞。她固然忘記了他的好,但值得慶幸的是,她也忘記了他的壞。
婚禮的事情重新操辦起來,這一次陸寧成格外的用心,把每一個環節都安排的十分謹慎。或許是上一次婚禮留下的陰影。這次陸寧成對於安保環節,格外的用心。
時間定下來之後,就是發請柬的工作。陸寧成雇傭了幾個保鏢,讓他們把受到請柬的人的照片取走,要求他們在婚禮當天,必須認識每一個受邀請人的臉頰,除了這些受邀請人之外,任何人都不準進入會場。
暮秋覺得這有些誇大其詞,但陸寧成固執的要這麽做。暮秋也由著他。
在婚禮舉行的一周前,暮秋接到陸竣成的電話。接到電話的那天,是在傍晚,陸寧成去浴室洗澡,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寧成!你的電話!要我拿給你嗎!?”暮秋衝著浴室的方向喊。
“大概是婚禮的事情,你幫我接一下。”浴室裏有嘩嘩水聲,讓暮秋有些聽不清楚他的話,當暮秋的目光落在來電顯示名字的時候,就越發聽不清楚他的話裏。
是陸竣成的電話。暮秋幾乎是沒有怎麽遲疑,就接起了電話。小聲的喂了一聲。
電話對麵遲疑了片刻,才說,“暮秋,陸寧成不在麽?”
“他……在洗澡,如果你有事情找他的話,就等一戶再打過來好了。”暮秋莫名的有些緊張,心跳完全不是在正常的頻率上。她討厭這種感覺,卻無法克製。
陸竣成顯然遲疑了片刻,才說,“和你說也沒關係。你和寧成明天有時間麽?”
“我們……除了安排婚禮的事情之外,就沒有什麽事情做了。有事嗎?”暮秋順手調換著電視機頻道,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莫名的緊張,否則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因為心率過速而死掉。
“我想和你們見一麵,明天上午十點,在尚座茶樓。”陸竣成的語調聽上去有些冰冷,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暮秋緩緩的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說,“對了,我們的請柬你收到了麽?”
“嗯。比上一次的請柬做的漂亮。”陸竣成給出莫名其妙的評價,之後他說了再見,還沒有等到暮秋回話,就果斷的掛掉了電話。這也是他的一貫作風。
這個時候,陸寧成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望著拿著手機一臉癡然的暮秋,開口問,“是誰的電話?”
陸寧成的忽然開口讓沉浸在怔然之後的暮秋被嚇了一跳,她打了個激靈,險些把手機摔落在地上。她扯了扯嘴角,說,“是陸竣成,他說明天十點要約我們見麵,不知道什麽事情。你有時間吧?”
陸寧成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哥哥有些敏感,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卻要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暮秋有些擔憂的歎了一口氣,希望明天不要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才好。
……
十點,尚座茶樓。
暮秋和陸寧成準時到這裏,陸竣成似乎早到,已經在VIP房間裏等候。服務生帶著兩人進去,茶盤上,已經擺放了三杯大紅袍茶水,這裏的大紅袍很獨特,是少見的。
“坐下來。”陸竣成看到走進來的兩人,依舊是有些冷漠的開口。但不知是不是暮秋的錯覺,她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臉頰上停留了很久時間。
陸寧成稍微抿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說,“這裏的茶水不錯。暮秋,我們舉行婚宴的時候,也可以到這裏來買些這種茶葉,好用來招待我們的客人。”
暮秋皺了皺眉,這陸寧成,幹嘛一開始就說這種話。她小心而又快速的掃了陸竣成一眼,還好他的臉色沒有太明顯的變化,或許已經變化了也看不出,暮秋扯了扯嘴角說,“人家這茶葉,不外賣的。”
陸寧成嘴角浮起弧度,說,“別的場合或許不賣,婚宴就說不定了。”
暮秋不置可否,抬起茶杯,埋著頭喝起茶水來。盡管暮秋喝茶不多,但也能夠嚐出這茶的味道很好。
陸竣成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陸竣成臉頰上。他的目光有些冰冷,說,“寧成,暮秋,上次你們的婚禮,是因為我才搞砸。這次的婚禮,我也會出力,保證婚禮的順利進行。”
陸竣成的臉色雖然鐵青。目光也是冰冷的。但說的話,卻沒有火藥的味道。
陸寧成抿了抿唇,頓了小一會,才說,“謝謝哥。不過我已經安排的很妥當了,大概用不到哥你了。”
陸竣成搖了搖頭,淡淡說,“你做的還太少。”旋即他的目光轉到暮秋的臉頰上。暮秋的目光和他對視時候,看到他收縮的瞳孔,或許這是心痛的表現,暮秋不確定她對陸竣成的判斷是否正確,但在那一刻,她自己的心,卻是真實的痛到難以呼吸。
陸竣成隻是停頓了小一會,繼續說,“並且,我為你們兩個人準備了新婚禮物。但這禮物,不適合當著別人的麵送,所以我今天把你們約出來。”他說完,側身。
暮秋這才注意到,在陸竣成身後的桌子上,是放著一個公文包的。她的很少看到他會帶這種東西。陸竣成拉開拉鎖,取出裏麵的文件夾,共有兩份,他隨即欠身,把兩份文件分別放到暮秋和陸寧成麵前。
暮秋鎖著眉頭,她緩慢的翻開文件夾的封麵,看到文件的標題是,陸氏集團股份轉移合同。
“我決定轉移我名下一些股份給你們,算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陸竣成端起茶杯,身子後傾,嘴角掛著莫名其妙的笑,說,“這兩份文件轉移的股份,加上你們之前擁有的股份,達到百分之三十三點六,已經超過了我手裏的股份。”
暮秋的心猛的顫了顫,還沒有等到陸竣成說完,她猛的合上文件,手掌重重的拍在文件夾上,發出清脆響聲,斷然說,“不行!我們不能收這份禮物。”
陸寧成也緊鎖著眉頭,說,“是啊,哥,我們不能收這份新婚禮物,它……太過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