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竣成擺了擺手,說,“你們兩個人合起來,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我送給你們這個新婚禮物,還有別的打算。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裏,你們兩個人的股份合起來,就能夠主宰公司,讓公司不至於在我離開之後,陷入混亂。我相信你們。”

暮秋皺眉,她和陸寧成對視一眼,在陸寧成的眸子裏,她看到和自己同樣的憂慮。

“陸竣成,你想做什麽?”暮秋鎖眉,凝視著陸竣成,用質問的口吻說。

陸竣成的臉頰恢複原有的冰冷,帶著一絲冷笑說,“不管我要做什麽,你們也不需要知道。文件我已經簽了字,你們簽不簽字是你們的事情。”他說完,從上衣口袋,抽出一隻鋼筆,拋給了暮秋。

暮秋切齒,她看的出陸竣成眸子裏的堅定。她遲疑片刻,緩慢的翻到文件的最後一頁,她看到手寫的陸竣成三個字,又是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她呼了一口氣,在下麵的位置,簽下了名字。

隨後她將鋼筆遞給了陸寧成,陸寧成也簽下字,將鋼筆還給了暮秋。暮秋遞還陸竣成的時候,他卻已經起身,冷冷開口說,“文件先保存在你們那裏,這件事我沒有和其他人提起。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支筆,就送給你了。”

他說完,目光在暮秋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暮秋緊鎖著眉頭,她看到他眸子裏複雜的神色,讓他的眸子幾乎深不見底,暮秋望過去的時候,幾乎要被陷入進去。

陸竣成離開,房間裏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陸寧成才說,“暮秋,我們也走吧。”

暮秋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將那隻鋼筆手下。沒有讓它落在這陌生的房間裏麵。

……

已經是第二次準備婚禮,陳姨輕車熟路。布置整個錦園,哪裏應該擺放怎樣的裝飾,也是手到擒來。錦園在陳姨的布置之下,不消幾天的功夫,已經煥然一新。

暮秋更多的時間裏,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的腦子很亂,時而總是會有莫名的混沌。她有些恐懼,或許這是記憶要恢複的前兆。她甚至在隱瞞陳姨和陸寧成的情況下,偷偷的跑到醫院去檢查。

雖然檢查不出什麽異常的變化,但醫生在聽到暮秋訴說自己症狀的時候,也斷定這是失憶症恢複的前兆。

暮秋有些畏懼,她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如果恢複,還能不能夠繼續同陸寧成舉辦婚禮。那天在茶樓裏,陸竣成深邃,帶著痛苦的眸子,以及自己清晰的心痛,已經讓自己幾乎動搖。她幾乎不想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在這種時候恢複記憶,情況會有多糟糕。

在安靜的房間裏,似乎還會好一些。那種莫名其妙的混沌,出現的頻率會很低。

暮秋習慣趴在書桌麵前,漫無目的的撩動著手裏的鋼筆。是陸竣成送給她的那一支。就在暮秋寫請柬的那一天,才發現自己的房間裏,竟然連一支筆都看不到。

就在她預備去買一支的時候,陸竣成偏偏送給她一支,倒是省去了她的麻煩。有了這支筆,暮秋開始嚐試著描繪著一些東西。偶爾是窗外的樹,或者是錦園的建築。無論是什麽,她都可以用不太適用於作畫的這支鋼筆,描繪出來。

但在婚前的最後一幅畫,卻是一張肖像畫。是在暮秋腦海混沌的時候,鬼使身材的畫出來,當她意識到手裏的鋼筆畫出一幅肖像畫停下來的時候,紙張上落下的,已經是陸竣成有些冰冷的眸子。

暮秋怔然,旋即揉碎那張紙。將紙團憤憤不平的摔進垃圾桶裏。但她卻沒有辦法把腦海裏的混沌拋掉。

婚禮的那一天上午,暮秋已經化好妝,穿上了白色的裹胸婚紗。上一次婚禮的婚紗,已經因為那場婚禮完全的毀掉,這次要差許多,但也十分漂亮,可以把暮秋的身材襯托到剛剛好。

暮秋直視鏡子裏的自己。這本應該是興奮的一天,但暮秋卻無論如何沒有辦法讓自己開心起來。她嘴角的笑,帶著幾分的牽強。

“家姐,你真的好漂亮那!怪不得能夠連續找兩個姐夫都那麽的帥氣!”清黎站在鏡子旁,一臉羨慕的望著暮秋,還沒有忘記那兩個帥氣姐夫的事情。

暮秋扯著嘴角,努力維持淡笑,說,“還好啦,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穿婚紗的樣子,幹嘛這麽誇張?”

“每一次穿,都要比上一次漂亮。”清黎的嘴巴也是很甜。又說,“家姐,你說這次姐夫會給我封多少錢的紅包呢?說起來還真是期待呢!其實也不需要錢啦,如果能夠在紅包裏封一個他的私密照,比什麽都好!”

暮秋望著清黎,盡管心情略微失落,也忍不住被她一臉花癡的模樣逗笑,說,“你這個小花癡,想要私密照還不簡單,等婚禮結束,我強迫他給你照幾百張不就好了。”

“太好了,如果能夠有前姐夫……”清黎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多了。

暮秋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勉強維持著笑容,說,“如果是陸竣成的話,他的私密照我可是弄不到了。”

清黎訕訕的笑了笑。外麵一陣的喧鬧,是接新娘子的車子到了,暮秋慌忙的起身。清黎連忙抓起化妝台前的頭紗,開口說,“家姐,你還沒有帶上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