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語這段日子過得挺閑。其實她工作很忙,甚至因為之前的努力,多了幾名聘用她做私人稅務管理的客戶。但因為謝銘傑一直沒找她,突然就感覺生活中缺了一小塊。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她不過就是連著去他家兩周,竟然……

有點想他了。

唉,甩了甩腦袋,田詩語盡量讓自己走出擾亂自己心境的思緒,不想被這些破壞工作狀態。

對她來說努力賺錢才是目前最該做的。

可是,這麽一份關係就結束了?要不要發個消息確認一下啊?

田詩語拿起桌上的手機,翻來覆去想著要不要問一下,又顧慮這樣主動會不會顯得自己的目的太過於暴露。

她之前已經在心裏明確了這段關係的定位——變相的臨時女傭。

但畢竟他的手是自己弄傷的,基於這點,她就該有一個臨時女傭的自覺,不要太惦念著對方。不過,有需求還是可以提……的吧?

這麽斟酌一下,突然就想通了。問候一句而已,隨意一點大方一點並沒什麽。

她編了幾個字給謝銘傑發過去,發送成功沒多久,手機震動了。

接起來看,是閨蜜給自己打來電話。

“喂,詩語,你最近怎麽都沒聯係我?”

閨蜜一開口就興師問罪。

田詩語心虛,前段時間因為要去照顧謝銘傑,她隻和閨蜜見了一麵,那次還是去看兒子的比賽,而且還在現場遇到了那男人。

之後都沒聯係閨蜜是因為怕自己露餡。

她不善於撒謊,和謝銘傑的契約也就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和他發生的所有她其實還是想私藏在心底的。不聯係閨蜜也是怕自己萬一說漏嘴,很多事就不能做得隨心所欲了。

“我換了工作,最近比較忙。”她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閨蜜接她話:“不是之前說回絕了銘華嗎?怎麽又換了工作。”

“不是銘華,還是我和你說的那家財務公司,我最近接了幾單生意,所以比較忙。”田詩語說了部分事實,她是真的不會撒謊。

想不到閨蜜直接把話題引到銘華那裏,告訴她:“哦,我還以為你去銘華了,銘華那裏現在也是一鍋亂。我朋友告訴我,他們財務官突然辭職了,你之前看上的那顆天菜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公司裏所有人現在全都在陪他加班。”

原來真的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啊,田詩語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發的消息……

好想撤回。

閨蜜以為她不以為然,繼續說:“其實那棵天菜還蠻工作狂的,手受了傷還繼續去公司,聽說在公司裏睡了兩天。對了,你知道嗎,他們馬上要競個標,那一單直接影響銘華之後五年的發展。如果成功,天菜就會躋身億萬身家俱樂部行列,哼,不談他了,眼高於頂,隻配被豬拱。”

閨蜜說了一堆,最後幾句更是為田詩語打抱不平。可田詩語壓根沒聽進去,滿耳就是他手受傷了還去公司,加班加點不回家。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他書房看到的幾遝厚厚的數據。財務官突然辭職,所以最近不讓她去是因為要自己處理所有數據表格嗎?

她剛才發的消息真的好囧。

她看了眼手機裏麵自己發出的內容。

太尷尬了,一眼就看出來她有上趕著送的嫌疑。田詩語臉竟然紅的發燙,後悔自己一時衝動。

閨蜜還在那頭數落謝銘傑的渣男行為,這頭田詩語正準備關了消息界麵,想不到突然一條回複傳送過來。

天菜先生:今晚八點,大門密碼XXXXXX。

***

發送完這條消息的前五天,謝銘傑收到財務官的第二封辭職信。

這次很堅決,說什麽都不幹了。

謝銘傑當晚就去了財務官家,財務官避而不見。第二天他又登門拜訪,被拒之門外。他不明白原本談得好好的,也合作得非常默契,眼見著都要順利完成最後的數據模型搭建與核對,想不到事與願違。

於是隻能去公司全員加班,完成財務官遺留下來的最重要的一環工作。

這幾天不理田詩語,一方麵真的忙瘋了,另一方麵也是想冷靜一下,好好思考自己對田詩語時不時冒出來的不一樣的感情。他覺得自己有點失控,會被她牽著走,這種感覺令他慌張,慌張到頭一次無措,想幹脆忠於感覺。

財務官那裏左右請不回來,最後找了和財務官特別要好的同事旁敲側擊,也暗中遞話,這才拿到一本財務官的工作筆記。

那裏頭是財務官進入公司以後陪著公司,陪著他一步一步走來的工作記錄。

每一次項目設立、籌備、完成,公司從最初的五六個人到目前六七十號人的規模壯大,財務官都記錄下來。

而且她還在每一條記錄之後,都會附上一段心情感悟。

看得出來,那是一場暗戀。

財務官對於對方的暗戀、崇拜、到後來的想要嚐試進一步、失敗、最後放棄等待選擇默默陪伴,每一條的記載都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個無知青澀的小女生從大學剛畢業到熟知職場規則的女強人的變化。

而那個被她一直崇拜暗戀愛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謝銘傑拿到那本記錄之後就清楚地知道哪怕財務官願意回來,自己也不可能再用對方了。

他沒有那麽卑鄙,實在不會選擇情感利用。

財務官在記錄本最後一頁的空頁上給他留了言,是嶄新的,上頭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說之前可以忍受他玩世不恭,因為覺得他有資格,而那些女人不過是看中他的樣貌和財富,當然他也辨別的出,於是玩玩而已從沒見他當真,也沒見他認真對待過哪一個。這次聽說他把女人帶回家,還藏得那麽好,丟一群人在公司賣命,自己卻金屋藏嬌,實在無法忍受。

既然忍受不了,好聚好散,她當不了他的財務官,也請他繞過自己,別再打擾。

靠!

謝銘傑把記錄本丟進了垃圾桶,手掌掩麵,搓了幾下才漸漸往上,手指插入自己的發叢。

不得不罵一句:關你屁事!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藏嬌了。

藏嬌?哪個嬌?

突然腦海中就浮現那個女人的模樣。

……

而那個女人好巧不巧給他發消息——

“手好點了嗎?要不要今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