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語杵在門口沒動,眼神定在那人身上,驚愕在臉上一閃而過,緊接著很快變成木木的表情,沒什麽特別的情緒。
謝銘傑看看她又看了眼身邊的溫成瀚,索性起身迎過去,到了女人跟前才小說問了句:“怎麽了?怎麽不進來?”
田詩語還是沒動,眼神裏有點茫然,但她心理活動極其複雜,已經從最初的質疑到震驚變為強行克製。
她將眼神聚攏,看向謝銘傑,牽強地笑了笑。
謝銘傑牽起她的手往裏走,到桌前按著她坐下,回過頭卻對著溫成瀚說:“怎麽,原來是認識的人啊?”
“嗯”
“沒有。”
兩人異口同聲,在這個密閉的包間裏很不協調。
謝銘傑左右看看兩人,最後睨過一眼溫成瀚。
他湊近田詩語,給她介紹道:“我說的朋友,一直想要介紹你們認識的,溫成瀚,ones的總裁,我們都叫他Leon。”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他以前高中是在啟城讀的,你哪所學校啊,是不是以前的同學?”
他問完一直盯著田詩語看。
田詩語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溫成瀚,沒開口。
等不來答案,謝銘傑隻能再一次看向自己身側的男人,諧謔道:“Leon,以後見到美女別瞎搭訕,你看,多尷尬。”
溫成瀚的眼神一直落在田詩語身上,直到謝銘傑這句話說出,才收回。他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謝銘傑的調侃還是在笑他調侃自己的內容。
尷尬嗎?的確有那麽一點,但他涵養功夫不錯,還是忍住了沒繼續捅破。
一桌人都以為是認錯了人,大家都沒深想,隻得到一個重要消息,麵前這一位是ones的總裁。這可真是一位貴客,於是幾個平時就很活絡的相繼起身過來敬酒。
溫成瀚本身禮儀舉止都很上品,又常年在商場上行走,接這種恭維不在話下,行為舉止自然而然,看著都覺得舒服。
田詩語有在偷偷觀察他,但是她也做到了極力克製,眼神不會駐留不動。
其實她內心幾近崩潰,剛才的不回答也是因為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怕自己一旦認了,情緒就再沒法控製住。
她不出聲倒是引來謝銘傑的好奇。
在笑著看溫成瀚被人灌了幾杯後,他扭過頭對田詩語說:“怎麽,還在想啊?”
“啊?什麽?”田詩語被他驚到,回問他。
“想是不是真的認識Leon啊。”謝銘傑笑著說。
田詩語心跳快了一拍,但她表麵上沒什麽變化,拿起桌麵的酒杯緩緩喝了一口。
是剛才別人敬她,她沒喝完的紅酒。
這一口,著實嗆到了,她咳個不停,謝銘傑殷勤地在她背後拍。
溫成瀚正好一杯下肚,放下酒杯後,拿起桌上新換的毛巾遞過去。
“怎麽了?”他淡淡問了句,手遞在那裏。
謝銘傑瞟一眼,沒接過,反而拿起自己跟前的茶杯給到田詩語,讓她喝一口熱茶。
這才隨口回了溫成瀚一句:“嗆到了。”
說完,抬眼睇過這一人,“你惹的,她是死心眼,現在還在想你是誰。”
田詩語臉刷得一下變得通紅,無奈隻能低下頭不看這兩男人。
也幸好她在咳,沒人發現她是因為尷尬,除了溫成瀚。
他默默放下手,又自然地將毛巾擱置在小竹板上,緩緩坐下。
一頓飯吃的看似熱鬧,但桌上有兩人心思早就不在這了。
田詩語後麵那一段時間一直在看手機,不停給蘭貝妮發消息問她什麽時候過來。
直到飯局快結束,這女人才姍姍來遲。而另一邊,林澤華索性就沒出現。
謝銘傑定的夜店離餐廳不遠,原本走過去也就二十來分鍾,考慮到之後回家的時候車難打,他讓助理去買了單,順便找了幾個代駕。
溫成瀚來的時候是酒店禮賓部的司機送的,他原本還有另一場應酬,這會兒被叫著一起去玩,竟然答應了。
一群人浩浩****轉場去下一個活動場所,搭車又是一門學問。
照例溫成瀚是謝銘傑請來的朋友,理應跟著謝銘傑田詩語一台,沒想到臨上車前,蘭貝妮叫住了他。“Leon,我夜視能力差,你坐我副駕吧。”
女士都這麽開口了,他自然答應。隻不過上車後他也沒怎麽幫忙,蘭貝妮車技很不錯,一路開到夜店的停車場壓根沒和他說一句話。
而另一邊,謝銘傑還在抱怨田詩語這個朋友真能,自然熟加社交牛逼症,想不到田詩語竟然主動抱著他撒嬌:“就我們兩個難道不好嗎?”
她很少有這麽主動撒嬌的時刻,謝銘傑自然受用。
車啟動的也比別人晚,兩人在車裏磨蹭了好一會。
等到了夜店,田詩語也磨磨唧唧的,並不想下去。
謝銘傑問她怎麽了,她手指摁著額頭直說自己喝多了,想在車裏緩一緩。
這麽一緩又半小時過去了,等兩個人進去的時候,之前到的人已經玩開了。
謝銘傑被幾個同事拉走,去和夜店經理談今晚套餐活動的事。
田詩語一個人在大卡座邊站著等人。
這家夜店今年年頭才開張,裝修和格局是整個啟城最頂尖也是最新潮的,來玩的大都是玩咖、富二代、或者一些明星網紅,要麽就是各領域的新貴,總之層次不低,所以私密性也很強,雖說是卡座,但每一個都有獨立的空間,和鄰座並不挨得上。
田詩語躲在角落裏,站著看底下場裏的動靜,沒留意身側有人靠近。
等她發現時,那人已經走得很近了,拽起她手就往鄰座的方向拐。
她想叫,但看到那人的臉後聲音卡在喉嚨裏,一點一刻都發不出來。
於是就這麽被人拽著,從原來的地方,沒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