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潛仁的傳奇故事(4)
不,那是對一般人的一般思維說的,對潛仁,就另當別論。潛仁的思維充滿幻想,不無浪漫,重要的是他還要把幻想變為真實,使浪漫走進現實。潛仁有句名:“樹不倒,刨坑小。
”那意思自然是沒有刨不倒的樹。是啊!再大的樹,隻要功夫下到了,坑刨得夠了尺寸,它能不倒下嗎?為弄這鐵路的事,潛仁親自製定了攻關方略,從小冉村、大廟鄉、大鳥縣直到管他們的山名市,各級有關部門的有關人物,他列出一張一覽表格。當然他是經過一番調查研究,才弄到這些報和資料的。一個部門就是一道防線,一個人物就是一個堡壘。用潛仁的話說,甭看它防線怪長,堡壘怪硬,聽起來叫人生畏,看起來讓人卻步,真進去了,一道防線,一個堡壘,也就是倆仨人。真正掌權、說話算數的也就那一個人。隻要把重點人擺平了,事就成啦。
對於這種攻堅戰,潛仁是內行。早年在村辦工廠做推銷員,到經營廠長,已使他完成了這門“攻關”學業的修煉。他通曉這一方水土的“地質結構”,他諳熟用什麽偏方(藥方)治什麽樣的“土病”。
在這場多層次、全方位的攻關戰役中,潛仁既是總攬全局的指揮官,又是衝鋒陷陣的戰鬥員。據說最後攻關竟然攻到國家有關的部委一級。事終於弄成了,而且弄得異常漂亮。
緊臨鐵路的小冉村的那塊土地被潛鎮買下了。有大廟鄉與潛鎮雙方的土地買賣協議書作證,當然,這紙協議書是經過上級有關部門認可的。當“潛鎮站”的大牌子在大鳥縣大廟鄉的地盤上矗起,福市領導們無不為潛鎮這一創舉歡呼雀躍,慶功喝彩。時任潛鎮黨委書記的潛仁,也因這一政績被福市授予開拓型人才的稱號。他在潛鎮一帶的威望更高了。
潛鎮站雖然無中生有地出現在了大動脈鐵路線上,但是,福水仍將潛鎮與潛鎮站隔至南北,各立一方。俗話講,隔山不算遠,隔河不算近。潛鎮的十多家企業往車站貨接貨,都要開車繞到數十公裏遠的福市區,方能過橋通達彼岸。如此貨來貨往,很是不便,天長日久,一算細賬,僅因如此繞路過橋,造成的時間損耗、汽車汽油浪費,就是個不小的數字。眼前,潛仁來匯報興建福水二橋,也算是理之中的事。隻是我初來乍到,具體況尚不了解,特別是政府主管這事的部門與主管領導的態度我尚不清楚,這種況下,我是不應該盲目表態的。就以政府的套路告訴他,把籌建福水二橋的書麵報告送交主管部門,照此渠道運作,需要我批示時我再處理。之後,我就轉移了話鋒,詢問起我依然擔心的s酸汙染問題,特別是有人策劃上千名農民臥軌的事。我想知道這位基層幹部掌握的最新動態,盡管前些天他曾對我作過保證,並誇下海口,若擺不平這事,他就頭朝下走路。我當然希望他的保證不是空話,不是胡吹。但是我畢竟與他接觸太少,了解不多,僅憑談話語,許諾保證,怎麽能叫我的心放下來。
這時候,潛仁聽到我又問起有人欲要臥軌向政府施壓的事,勁頭兒突然來了。他從沙上站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起來,下意識地把兩隻衣袖捋到胳膊肘之上,雙臂做著很有氣勢和力度的比劃,嗓門隨著雙臂的揮動漸漸地大了起來:“俞市長,您甭聽他們嗷嗷亂叫,有點小動靜,就驚天動地地吆喝,要真有上千人臥到隴海鐵路線上,你就拿我潛仁問罪。”這時潛仁用有力的右掌拍打著自己寬厚的胸脯,繼續說:“我潛仁一個堂堂的男子漢,連這些鄉裏百姓都擺不平、鎮不住,還算啥父母官,啥**鎮黨委書記?俞市長,放心吧,該做的工作我都做了,對那三十個重點人,我用的是籃球比賽中的人盯人的緊逼戰術,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像在電視屏幕上,我隨時都能知道,都能看到。那幾個貨,誰個吃硬,誰個吃軟,誰個喜辣,誰個愛酸,我清楚得很,我給他們一人配一服藥,這叫一人一策,隻要這服藥一灌下去,保準他們一個個服服帖帖,沒人再出來鬧事的。你信不信,俞市長?”潛仁的話說到這裏,停住了,他走到純淨水飲水機前,彎腰取出一隻紙杯,接了杯冷純淨水,站到那裏就一杯倒進口中。他是渴了,說了那麽多話,嗓子一定很幹,喝過了水,他又回到沙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