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後院起火(3)

在兩人世界的冷戰中,女人往往是先沉不住氣的,女人大多不怕大吵大鬧,卻怕不吵不鬧不動聲色。羅虹終於先開口了,她猛地一下關掉電視機,以尖厲的女高音正麵地出質問:

“你說,給你打電話短信的女人是誰?你跟她什麽關係?”

她終於亮出了手中的牌,栗致炟也終於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是陸雯的電話引起了事端。他後悔不該把羅虹外出的信息過早地告訴陸雯,同時他也後悔沒有及時與陸雯定奪約會時間地點,都怨自己粗心了,大意了。

“我怎麽知道是哪個女人?”他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是啊,電話他並沒接,短信雖然來了,他看沒看,你羅虹怎麽知道。栗致炟還是在以守為攻,他知道,這時候用這辦法是最佳作戰方案。也是誘導羅虹將掌握的“報”全部拋出的“戰術”。

“能浪聲浪氣地叫你名字的騷女人,能跟你短信約會的賤貨,你不知道?就是鬼也不相信。你說,這事你蒙了我多長時間啦?蒙了我幾年啦?”

“……”栗致炟隻是聽著女人在叫板,並不回應,飛利浦音響依然播放著樂曲,不過,這時候他實在無心欣賞音樂了,隻是用優美的音樂去掩蓋女人的叫喊,至少可以衝淡這種吵鬧聲,他不願意讓鄰居聽到老婆與自己生氣,家醜不可外揚嘛。

“你要是不說出來那賤女人是誰,咱倆沒完,不中叫黎院長評評理,看看今天這事怨誰?”

女人看男人不應戰,隻是沉默,她就繼續進攻了,還搬出了鄰居黎院長。女人知道,男人做這種事,最怕外人知道,特別怕了解他的人知道,這陣兒,她是哪地方疼就往哪地方抓撓哩。

“你敢胡來,狗屁不通的人!”栗致炟惱怒了,嚴厲地回應對方兩句,那意思很清楚,第一層意思是鎮住她,她若敢將家醜外揚,後果自然嚴重;第二層意思是告誡她,許多東西她還不懂,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誰狗屁不通?”這句話更刺激了羅虹,她並不以為自己是什麽都不懂的人,這時候,丈夫不僅不正麵回答自己的疑問,不承認過錯,不安慰自己,反而說這種奚落自己的話。她越想越氣,順手掂起放在博古櫃裏的一隻景德鎮花瓶猛地往地上摔去,隻聽“啪”的一聲,隨著清脆的響聲,那貴重的花瓶粉身碎骨了。栗致炟卻沒有像羅虹想象的那樣,馬上去勸阻她這種行動,依然穩坐在那裏,不瘟不火,他是想以這種寧靜對待女人的火暴,他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他也不想退卻讓步,以免讓女人得寸進尺。羅虹卻依然進攻,又拿起一件鈞瓷,高高舉起又是往花崗岩地板上摔去,粉碎的瓷片竟然飛上了天花板,其中一塊瓷撞擊到吊燈的一隻燈泡,那燈泡的爆裂聲和著鈞瓷的炸碎聲出極其響亮的尖叫。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兩人卻都不去開門。片刻,外邊傳來黎明的叫聲,羅虹過去把門打開,黎明夫婦走了進來。看著地麵一片狼藉的碎片,黎明笑著說:你們還真生氣呀,走走走。他拉住栗致炟就往外走,到我那兒坐會兒,過去這陣兒就煙消雲散,啥事沒有了。栗致炟隨著黎明進了院長家,這裏黎明夫人邊安慰羅虹,邊將自己家的保姆喚來,叫她把地麵打掃打掃。

黎明和夫人都是明白人,兩個人隻是一個勁地勸說生著氣窩著火的鄰裏,卻並不追問他們為啥火摔家夥。嘴上說要把“家醜”外揚的羅虹,心裏並不是真想那樣做,她隻是期望丈夫讓步認錯,隻是打出這張牌來威懾丈夫一下,她哪裏會那麽簡單,她才不想把栗致炟的名聲弄臭哩。

那次兩人生氣,結果不了了之。從那以後,兩人的心中都籠罩了一層陰影,這種陰影擴散得愈來愈大。特別是羅虹,打內心裏對丈夫不信任了,盡管丈夫沒有向她交代出那個短信打電話的女人,但是羅虹堅信不移,那個暗藏的女人就是丈夫的人。法官在判決案件時有句習慣用語,叫“重證據不輕信口供”。看來這話也在日常生活中被人們應用著。也是從那次事件以後,栗致炟與陸雯的接觸更加謹慎小心了,本來,栗致炟就是個做事前瞻後顧、謹小慎微的人。也是這種緣故,他與陸雯的有限約會和交往就避免了很多可能出現的破綻。也可以說,這以後兩個人的行動更加策略,更是隱秘,壓根兒就使羅虹覺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