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櫻氣若遊絲地搖了搖頭,“慕姐姐……咳咳咳,我不過賤命一條,沒事的!”

“我不準你這樣貶低自己!”

慕晚棠激動道:“在我這裏,你們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是我連累了你,所以我有責任照顧好你。”

慕晚棠走出雲櫻的住所,看著外麵高照的豔陽,突然感覺心中一陣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找出之前身上沒被搜刮走的首飾和玉佩,緊緊攥在手心,偷偷跑向角門的方向。

角門外,除了原本的兩名護衛,還多了幾名大理寺帶刀衙役,目光如炬地守在門口。

慕晚棠焦急如焚,若隻有原來的寧遠侯府的守衛,說不定還能賄賂一下,出去。

但是因為祖母中毒一事,府中突然戒嚴,就連寧遠侯都被請了長假,隻能待在府裏,這樣讓她還怎麽出去啊?

“鬼鬼祟祟在幹什麽?”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驀地響起,嚇得慕晚棠身形一僵,趕緊將手中的東西藏在身後。

沈墨淵見她一臉驚慌失措,幽深的鳳眸微眯,“嗯?”

慕晚棠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辜,“沒有,我沒幹什麽!”

“拿出來!”聲音冷冽而又帶著一絲威嚴。

慕晚棠長長的睫羽蓋住眼底的一絲慌亂,不情不願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沈墨淵的大手上。

瞥見自己送她的玉佩,還有兩支玉簪,不禁微微蹙眉,隨即想到了什麽,眼神震**,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罪還未恕完,就想逃走?”

“你沒有身份路引,你覺得你能去哪裏?”

“還是說,你與陸知衍串通好了,讓他幫你?”

“沒有!”慕晚棠怕他又多想,趕緊解釋道:“我沒跟陸小公爺聯係。”

“我隻是想去藥房給雲櫻抓點藥,她發燒了。”

沈墨淵凝視著她,仿佛能直接看穿她的心思,對上她瀲灩真摯的雙眸,不似作偽。

“府裏戒嚴,任何人都不得出去。”沈墨淵又追加一句,“任何人都沒有例外!”

“那你可不可以……”慕晚棠試探著問道:“請府醫幫她看一下?”

沈墨淵薄唇微勾,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卻讓人心生寒意,“我若是記得沒錯,雲櫻應該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吧?”

“夫人她都不急,你急什麽?”

“還是說,你還想玩收買人心那套呢,可惜,現在的你自身都難保了吧。”

慕晚棠聽著沈墨淵與謝晚吟,說出一模一樣的話,心中壓抑的憤怒與懊悔,再也忍受不住爆發出來。

“我知道欺騙你是我不對,但是與雲櫻有什麽關係?”

她的眼神有一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幾近崩潰,“她現在已經高燒不退了,而你們卻隻顧著借由這件事來譏諷我。”

“難道在你們眼底,奚落別人比救人還要重要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恭喜你們,你們成功了!”

“我的確是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被救起來,又莫名其妙地來到寧遠侯府!”

慕晚棠強撐著才沒有在沈墨淵麵前,哭出聲來,但是眼底蓄滿的淚珠,在轉身的刹那立刻滑落下來,瞬間浸濕了衣襟。

看著慕晚棠故作堅強,挺直的背影,沈墨淵深邃的鳳眸沉了沉,立刻招來風勉,耳語了幾句。

慕晚棠紅著眼,一路低垂著腦袋,不知不覺走到了鬆濤院附近,正好與一名背著藥箱的男子相撞。

藥箱散落在地,滾出幾支檀香,裏麵還有三支是未燃盡的,慕晚棠掩下眼底的一絲疑惑,趕緊幫他撿起來。

男子卻很是惱怒,氣急敗壞地一把奪走檀香,見她隻是一個小丫鬟,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走路也不看著點?”

慕晚棠連連道歉,“抱歉!”

男子背著藥箱,匆忙繞過她,大步離開了。

齊嬤嬤聽到動靜走出來一看,見是慕晚棠,連忙迎進去,“夫人來了!”

慕晚棠吸了吸鼻子,尷尬笑道:“嬤嬤您別這麽叫我,我已經不是夫人了,您叫我晚棠吧。

“我想來看看……殿下!”

金嬤嬤也從內室走了出來,趕緊說道:“那快進來吧,殿下知道您來看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是啊!”慕晚棠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哽咽道:“隻希望她能早點醒過來!”

齊嬤嬤帶著她走進內室,慕晚棠看著紫檀木床榻上臉色蒼白,安詳睡著的德安長公主,忍不住痛哭流涕起來,聲音輕不可聞地喊道:“祖母!”

齊嬤嬤小聲說道:“記得那日殿下剛從小佛堂裏理佛出來,結果就聽到您與世子的事,這才急急忙忙趕到鬆霧院去,結果沒想到,殿下竟中毒暈倒,一直昏睡不醒。”

慕晚棠抬起濕潤的眼眸,不解道:“周太醫有說是什麽毒,什麽時候能醒嗎?”

金嬤嬤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周太醫,還有府醫全部都在這裏,就是因為不知道是何種毒藥,所以才會束手無策。”

慕晚棠轉頭看向一旁隔了一個屏風的正堂,周太醫果真帶著兩名府醫正在鑽研藥方。

她隨口說道:“剛才我不小心撞到一個府醫,還以為他們已經研製出救殿下的藥方呢。”

齊嬤嬤和金嬤嬤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一絲詫異,“晚棠姑娘是不是看錯了,府裏的兩名府醫都在這裏。”

慕晚棠猛地回神,站起身來,語氣急切道:“不好,那府醫是假扮的,他的藥箱裏還有幾支檀香,可能就是毒害殿下的東西。”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就快速跑了出去。

齊嬤嬤聞言,趕緊招來侍衛,和慕晚棠一起去追那個假扮的府醫。

角門外,男子正在同大理寺的衙役們解釋,自己是府裏的府醫,出去購買一味珍稀藥材入藥。

衙役們依舊麵色肅穆地攔在門前,寸步不讓,“不行,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男子雖急得滿頭大汗,但是衙役們油鹽不進,也不敢再多做糾纏,隻能轉身離去,無奈隻能另想辦法。

“抓住他,他是凶手!”慕晚棠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