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沈墨淵說話,德安長公主就急忙說道:“祖母告訴你啊,雖然晚棠是冒名頂替晚吟的身份入府,但是她救醒了你,而且從未對府裏造成任何危害。”
“祖母不準你再苛待她了,知道嗎?”
沈墨淵眼神閃爍,抬手抵唇輕咳一聲,“祖母,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我有分寸!”
德安長公主凝眉看向他,語氣隱含一絲怒意,“你有什麽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將自己曾經同床共枕的女子,關進柴房磋磨嗎?”
“咳咳咳咳……”越說越氣憤,德安長公主竟硬生生氣地嗆咳了起來,嚇得沈墨淵和兩位嬤嬤趕緊上前,又是端茶遞水,又是安撫的。
齊嬤嬤笑著說道:“是啊,世子,這次殿下能醒來還多虧了晚棠姑娘呢。”
金嬤嬤也跟著附和,“您都不知道,當時晚棠姑娘有多勇敢,想都沒想就衝出去找凶手了。”
“這不還被那傷心病狂的凶手刺了一刀,到現在還躺在**呢。”
“什麽?”剛剛止住咳嗽的德安長公主,聽聞慕晚棠不但救了她,竟還被刺了一刀,激動的就要起來,“快帶本宮去看看她。”
“祖母,您剛醒,不能隨便走動!”
沈墨淵立刻製止了她,“我幫您去看她。”
德安長公主聽他這樣說,這才不再掙紮著要起身,連忙吩咐齊嬤嬤和金嬤嬤,“快將本宮庫房那些補血益氣的補品,多拿點給世子,讓他帶給晚棠,讓她好好養好身體。”
兩位嬤嬤趕緊應道:“是,殿下!”
而此時鬆霧院內,慕晚棠竟是發起了高燒,她臉色緋紅,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浸出細密的汗珠,緊咬著唇瓣,意識有些模糊。
但是偏偏有人,不想讓她好過。
謝晚吟身姿高傲的走進這間,沈墨淵房間旁邊的偏房,咬了咬牙,目光掃視了一圈房間裏精心布置的擺設,眼底凝著壓抑的怒火與陰鷙。
“慕晚棠,你一個低賤的丫鬟,也配住這樣好的房間?”
謝晚吟嘲諷出聲,等了半晌,見躺在床榻上的慕晚棠竟敢不回話,頓時越發怒火中燒地質問道:“本夫人問你話,你耳朵聾了嗎?”
見慕晚棠還是不作聲,謝晚吟氣憤不已地走上前去,一把扯開床幔,瘋狂狠毒的目光如寒針般射向她,“慕晚棠別以為你救了祖母,之前你頂替我身份的事情,就能一筆勾銷了!”
“本夫人跟你說話,聽見沒有?”謝晚吟氣得直接上手將慕晚棠狠狠揪了起來。
慕晚棠剛包紮好的傷口,此刻再次鑽心的疼了起來,她皺起眉頭,張開雙眼,見眼前是怒目而視的謝晚吟,聲音虛弱地問道:“你幹什麽?”
“幹什麽?”
謝晚吟猙獰的臉龐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你一個低賤的丫鬟,憑什麽躺在**裝死,給我起來,去外麵將院子裏的樹葉打掃幹淨!”
“我傷口疼!”
誰知慕晚棠剛說完,再次引起謝晚吟的怒罵,“你在本夫人麵前裝模作樣的,扮柔弱?”
“隻不過是被刀子紮了一下,能有多重?”
“你給本夫人趕緊起來!”
“快點,起來!”說到最後,謝晚吟竟連拖帶拽地,將虛弱的慕晚棠拖下了地來。
本就受傷的肩膀再次碰到床榻,衣服上也再次浸出鮮豔的血跡,慕晚棠疼得緊皺起眉頭,“放開我!”
“你給本夫人起來!”
本來在房間外守著的紅玉與綠瑤,聽到房間內的動靜,擔憂地立刻推開門進來。
看到慕晚棠身受重傷,卻被謝晚吟在地上不停拖拽著,連忙上前,跪下身求饒道:“夫人,慕姐姐受了很重的傷,您別這樣!”
“是啊,夫人,慕姐姐畢竟是為了救殿下才受的傷,您不看僧麵看佛麵,放了她吧!”
誰知兩人話剛說完,就被謝晚吟一人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到底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你們還有雲櫻,一個個對本夫人陽奉陰違,心底其實還一直惦記著這個賤人呢,對不對?”
紅玉和綠瑤捂著臉,不停搖頭,“不是的,夫人,奴婢們沒有啊!”
她們知道夫人一直記恨,她們向著慕晚棠的事情,所以但凡她們為慕姐姐說話或者求情,她就格外生氣,動怒。
所以她們小心再小心,即使知道慕姐姐受傷了,也不敢太接近,隻敢遠遠地關注著,但是今日,夫人太過分了,慕姐姐傷得這樣重,她這是想要慕姐姐的命啊!
“不是本夫人說,就她這樣心機叵測的女子,誰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通過祖母再次接近世子?”
剛才虛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猛地踹開,嚇得房間內的幾人身子驀地一僵,謝晚吟轉頭看向,臉色陰沉如水的沈墨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世子,您怎麽來了?”
“怎麽,夫人嫌我來得不是時候?”沈墨淵聲音冷若冰霜地反問道。
深邃的鳳眸落在謝晚吟身後,一動不動的慕晚棠身上時,猛地迸射出一股濃烈的殺意,但是轉瞬即逝。
謝晚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自認為得體的笑意,“沒有,隻是您不是去看祖母了嗎?”
沈墨淵的麵容如寒冰雕塑般,冰冷而威嚴,“祖母醒了,讓我來給她的救命恩人送補品,結果就看到夫人在這仗勢欺壓她,你覺得祖母若是知曉了,會怎麽看你?”
沈墨淵的話,讓謝晚吟打扮精致的臉龐,霎那間白了一瞬,心頭更是猛地一緊,眼神躲閃著說道:“世子,我也隻是看看慕晚棠,以為她沒事,所以才想著讓她起來的。”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用腳踢了踢慕晚棠,“慕晚棠,起來!”
“別裝睡!”
慕晚棠的身體被她踢得翻了過來,麵頰通紅,緊閉雙眼,呼吸淺薄,顯然早已經昏迷了。
沈墨淵幽寒的眸子裏再次迸射出濃烈的殺意,伸手狠狠掐住謝晚吟纖細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你是不是找死?”
“誰準許你一而再再而三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