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蕭樂晚將裴離疾的口塞取下來,食指和中指夾住他白皙的右臉,狠狠揪了一下。

疼得裴離疾破口大罵。

蕭樂晚卻樂此不疲,將他**的皮膚都揪了個遍才開口說話。

“看你皮相尚可,不如與我談談情說說愛,這一路也不會那麽無聊。”

裴離疾看著天花板,懶洋洋的說:“好啊!你將繩索解開,我跟好好談。”

蕭樂晚搖頭,“你要這麽說,我們便沒法談了。”

裴離疾見計劃落空,不再開口。

過了許久,蕭樂晚猛的湊近他,她的唇幾乎要貼到裴離疾鼻尖。

身上的蒼蘭香氣緩緩傳入裴離疾鼻中。

那麽近,他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你跟我說說你有什麽本事,要是厲害,我把你娶回家呀!”

娶回家幫蕭家幹活。

見裴離疾不說話,蕭樂晚拿出從湘潭青山商會順來的銀針,邪惡地一笑,“一日半應該可以將你的臉戳成篩子了吧!一個螞蜂窩臉,丟去小倌紅樓不知能不能吸引到女子?不過那些貧困卻有惡趣味的男子,能用很低的價錢讓自己開心一下,應該是很樂意的吧!。”

裴離疾安靜下來,整個車廂內隻能聽見外麵的馬蹄聲。

到最後,裴離疾笑了。

他看向蕭樂晚的眼神也變了,從惱怒變成有幾分畏懼,還有一閃而過的欣賞。

“你說不說?”蕭樂晚看他笑了,篤定他又在裝瘋賣傻,真的開始在他耳邊戳了幾下。

裴離疾偏過頭去,恨恨地咬牙。

“我會縱蠱。”

他終究還是怕這個惡毒的女人言出必行,真的將他戳成個篩子。

畢竟他還指望著這張臉騙人玩呢。

那種看著人從天堂墜入地獄,瞳孔伸縮的感覺真的很妙啊!

蕭樂晚聽到他說的話,意外的老實下來。

難怪楊利把他騙回來最終卻無可奈何。

原來是因為他是一個蠱師。

她隻從走南闖北半生的父親耳中聽過這個職業,是極其詭異的。

蕭青山說過,永遠也不要與蠱師交朋友或結仇,否則生死難料。

可如今,她已經與裴離疾結仇了,那就隻能……

裴離疾快被這個女人逼瘋了,魔怔般拿著那把鋒利的匕首在他身上比來比去。

終於,蕭樂晚舉起玄刃猛地刺下來,裴離疾嚇得魂飛魄散,閉著眼死命的尖叫。

他承認,他不想死,一開始的淡定都是裝的。

“檫,”刀重重插入他頭頂的木板中。

裴離疾情緒失控,“瘋女人,放我下去!”

蕭樂晚想了想,一定是她還沒有殺過人,裴離疾與她又無冤無仇,所以下不去手。

她喊鏢頭將楊利送上馬車,閉著眼睛戳了幾刀後,楊利徹底嚇暈過去,腳下木板被戳出好幾個洞。

她每一次動作都能讓裴離疾心髒狠狠跌下升起一次。

偏偏他害怕這個瘋女人向他揮刀,不敢閉眼。

終於,在戳出第12個洞時,蕭樂晚發現了自己不敢殺人的事實。

於是,她讓木易勒馬,將楊利丟下馬車,然後緊捂住簾子。

外麵一聲悶哼過後,木易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夫人,已經人頭落地了。”

裴離疾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低聲求饒道:“我用東西換我的命,可以嗎?”

蕭樂晚猶豫了一下,說:“你先發誓,以後不會報複我。”

裴離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原來是怕死,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那便先穩住他,離開了再說,反正他們湘土族信奉的也不是佛祖。

日後若是有機會,他一定要她好看。

“我對天上神佛發誓,日後絕不報複你!若是報複你,就讓我失去我最珍貴的東西。”

蕭樂晚等他說完,長呼了一口氣,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期待的說:“你用什麽寶貝換你的命?拿出來我看看。”

裴離疾此時心中對蕭樂晚的評價是真是貪婪狡猾又惡毒,令他頭疼又無可奈何。

手腳被綁住,她一念之間便可以殺了他,饒是他蠱術再好,也奈何不了她。

裴離疾猶豫了下,忍痛說:“我有一條神農蠱,什麽毒都可以解,可以換我的命嗎?”

“真的?”

蕭樂晚嘴咧到耳朵根,這簡直是意外之喜,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解她的月半相思散了?

想到月半相思散,她又想到了沈聽淮,她順嘴問道:“隻有一條嗎?”

“你以為這東西是大白菜?我活了十七年,才遇到這一條,還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得到的。”

“好吧!”蕭樂晚說:“可以換你的命,不過你得先隨我到洛河。”

她也怕現在放了裴離疾,他會耍詐,還是去了洛河,那麽多沈聽淮的高手在旁護佑,再放他會穩妥一些。

這次裴離疾倒是沒有反對。

這個狡猾的女人,腦回路清奇,隻要她能如約放了他就可以了。

至於神農蠱,雖然難得,但也比不上他的命啊!

越州青山商會的會長倒是老實,她們很順利地就運上了糧。

到了第三日,浩浩****的糧車便成功過了洛河城門。

沈聽淮與陸銓親自在門口接應。

見到蕭樂晚從馬車上出來,還綁了個俊美的小少年,他突然覺得心中的滔天的怒火。

他可沒忘記蕭樂晚與祝融才成婚時是如何調戲他的。

此時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蕭樂晚是怎樣對小少年說那些虎狼之詞了。

說到底蕭樂晚如今進了沈家的門,他才不會容許自己頭上長草。

不知怎的,越想越氣,沈聽淮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像是宣布主權一般攬過蕭樂晚的腰,溫聲道:“夫人,辛苦了!”

表麵上溫情脈脈,實際上卻在她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

看見蕭樂晚吃痛,他心中的煩悶散去一些,覺得痛快。

陸銓還在那看著,蕭樂晚也不好大聲斥他,隻能靠近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做什麽?”

沈聽淮得意的笑笑,唇瓣摩擦在她的耳畔,“我可不是祝融才,你若是給我戴綠帽,我先滅了蕭家,再撅了蕭家的墳。”

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耳朵滑到她的心間,她瞬間全身起雞皮疙瘩。

木易扶著裴離疾站在一旁。

木易麵無表情,別過頭去,非禮勿視。

裴離疾心下有些不舒服,明明都有夫君了,還調戲了他一路,他對蕭樂晚印象又差了幾分。

陰險惡毒狡猾還好色,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子?

洛河城內,街道被河水衝刷得到處是黃泥,那些茅草屋更是倒的倒塌的塌。

黃泥堆積的多的地方,一踩還會凹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