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氏故意將‘客房’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周天也瞬間心領神會,“把那一百兩給我,我去看看喬兒,等會我讓下人給喬兒準備一間上好的閨房。”
王氏一臉警惕的模樣,“你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好心了?剛剛二十兩都拿不出來,現在倒是送上門來一百兩?”
指著周天也良心發現那是比登天還難,怕不是安了什麽懷心思。
“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到底是我周家的嫡女,走出去也是我周家的麵子不是。”
王氏道:“那我與你一起去。”
馮月喬剛躺下,又有人敲門,心情本就煩燥隻想靜一靜,再次起身開門,也沒什麽好臉色。
看到周天也與王氏一同前來,她有些詫異。
周天也進屋後先開口,“喬兒啊,等會爹就吩咐下去替你安排一間上好的閨房。”
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王氏,“爹剛剛給你送了一百兩銀票,被你娘收下了,你想買什麽盡心買,不夠再去帳房支。”
馮月喬狐疑的看著周天也,剛剛拿二十兩出來都困難,現在居然主動送過來一百兩。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氏,王氏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挑出周天也剛剛給的一百兩遞給了馮月喬。
馮月喬接過銀子,“爹,閨房的事你就別麻煩了,我住在這兒挺好,至於你這一百兩銀子,我就收下替娘看病或是買些藥材來補身子。
你虧待了她這麽些年,這點銀子不過份吧。”
周天也沒想到馮月喬軟硬不吃,像是鐵了心的要離開周家,“喬兒,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你二娘說的那些可都是氣話,一家子哪裏有不吵吵鬧鬧的,這麽點小事你就放在心上。”
“一家人?”馮月喬冷笑了一下,“若爹真的將我當成自己的親身女兒,也不會等了多年才想起出去找我。
不過我也不怪你,要怪隻怪咱們父女本就緣份淺薄。
反正這麽多年你也沒有好好待過我娘,我將她帶走反而省了周府一份輕。”
說到這裏,王氏嘴唇有些忍不住發抖。
至始至終,喬兒都沒有想過要呆在周家,與自己相認也不過是想認自己這個娘而已,如果自己再自私將她綁在周家,那就太對不起孩子了。
“喬兒,你可要想好,想在京城立足,要是沒有靠山,憑你們母女可是寸步難行。”周天也警告道。
馮月喬冷笑一聲,“那是我們母女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
周天也本想發火,但想了想周月玲的話,又忍了下來,大袖一揮,冷哼了一聲出了房門。
王氏連忙將門關上,“喬兒,你是鐵了心不想呆在周家是嗎?”
馮月喬毫不猶豫的說道:“是!”
“那我跟你走!”王氏道,“你爹現在這份轉變反而讓我心有不安,我現在猜不到他想對你做什麽,但肯定沒什麽好事,我不能讓他再算計到你身上來。”
馮月喬不可置信的看著王氏,心裏滿是感動,雖然她固執了些,但到底是愛自己的。
“好,娘我帶你出去後,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馮月喬保證道。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看到你平安無事,娘什麽委屈都沒有了,我不是舍不得周家別的,主要是沒有周家你拿什麽身份嫁到國公府。”
在周氏的眼裏女人的婚姻無疑於是第二次抬胎。
馮月喬看到王氏這次態度有所轉變,於是將自己和沈庭蔚的事告訴了王氏。
她不打算王氏一下子能接受的,反正很快沈庭蔚會來京城,可以慢慢改變她。
沒想到王氏說道:“沒想到喬兒竟然在外麵受了這麽多委屈,還嫁過人,這沈公子倒是個有當擔的,既然遇到了真心待你的人,娘就支持你。”
她是真心替馮月喬感到高興,再說馮月喬以前在鄉下嫁過人,若是被國公府的人知道也是一個心結,她不敢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冷慕淩會對這件事毫無芥蒂。
母子兩將這件事說開後,整個人反而輕鬆了。
王氏對周家也無半點留戀。
想了想又補充道,“請不來顏容也不打緊,娘想辦法讓國公府退了這婚約。”
“娘,你放心,我與顏公子有些交情。”
王氏擔心的不僅是顏容,還有周天也和李氏會不會說話算話。
她看馮月喬此時的心情大好,後麵的話便沒有再說,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日一大早,王氏想出門,又被之前那個丫鬟給攔住了,“大夫人,您的身子沒有好全乎,切不可亂走動,若是出了差子,二夫人可就拿我試問了。”
雖然之前被大小姐發火訓了一頓,但私下裏,李氏又給了她膽子,讓她看好王氏。
順便讓她暗地裏監視著馮月喬的一舉一動,回去向她報告。
而周月玲也早早的過來找馮月喬說要陪她出去置辦衣服首飾。
馮月喬不確定顏容什麽時候會過來,因此謝絕了周月玲的好意思,並且將那一百兩銀子又重新還給了周月玲。
“多謝妹妹上回替我解圍,我不缺銀子的。”馮月喬自然也聽過王氏說過家中的生意。
周府並不像外人看起來的那般有錢,而且周月玲每月的花銷零用可是占了大頭。
畢竟常常出入宮中,必要的體麵還是要維持的。
周月玲見馮月喬雖然在父親和娘那裏受了不委屈,但絲毫沒有將這份委屈放在自己身上來,反而還刻意避開和維護,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自己對她除了那份同鄉的情誼之外,更多的便是算計。
這怪不得她,在大都朝兩世為人,她的好心和信任,換來的都是在後宮孤獨慘死。
她搖了搖頭,趕走了心中的那種小小的愧疚,臉上帶上一抹笑,“和我還這麽見外。”
一連幾天馮月喬除了去看看王氏,都沒有出門。
遲遲不見顏容上門,李氏不禁懷疑起周月玲的話來,她對周天也說道:“我就說吧,還請顏容?這麽些天過去了,顏公子的半個影子都沒見到,還訛了你一百兩銀子。”
周天也雖然不死心,但都幾天過去了,這毫無動靜也卻時說不過去,“我瞧著玲兒與她關係不錯,莫不是為了替她解圍讓她多得些好處,故意這麽說的吧。”
“八成是,玲兒從小心善,這死孩子,坑爹的玩意,她自己還搭了一百兩進去呢,等著,我這就去把銀子討要過來。”李氏氣極敗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