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師與指點
“這一點我明白，”車正榮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開口解釋道：“我完全明白我的要求非常過分，但是我之所以還要提出來，是因為我為整個節目都已經有了完整的設想，隻是限於策劃書的篇幅，沒有辦法全部寫出來而已。前輩想必已經看過我的簡曆了，我曾經是一名歌手，盡管出道並不算成功，不過也參加了一些節目的錄製，在當時我就曾經設想過，應該製作一台什麽樣的音樂節目能夠更吸引人。從那時到現在，關於這個節目我已經想了五六年，曾經構思過不下十種方案。兩年前，我去美國留學，在學習之餘，又請教了一些美國的專業人士，他們給了我很多非常有建設性的建議，我又把這些建議充實到自己的構想之中，這樣，我才寫出了這份策劃書。前輩如果不信，我可以把我這些年的草稿找個時間給您送去。正是因為我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我才要求整個節目要以我為主導，因為我害怕別人接手後，會把整個節目改得麵目全非，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車正榮的話說得很慢，但吐字很清晰，目的就是想讓樸PD能夠明白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如果說服不了眼前的這個中年人，那麽這條路就等於徹底堵死了。雖然還有其他辦法，不過車正榮並不想那麽做，因為那樣做的話會給自己的將來留下話柄，對自己今後的發展很不利。
“嗯，你說你在美國留過學？”車正榮的話樸PD雖然聽清了，但是卻並沒有往心裏去，不過對車正榮的留學經曆卻很感興趣。
“是的，我是02年初，作為首爾大學的交換生到美國曼哈頓音樂學院攻讀博士學位，回國前剛剛通過論文答辯，被授予聲樂博士學位。”
“你還是首爾大學的學生？”樸PD更驚訝了。
見此情景，車正榮就知道對方根本沒看過自己的簡曆，於是就把自己的學曆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是1995年考入首爾大學音樂係，99年攻讀碩士，01年讀博士，02年去的美國，最近剛剛回國。”
樸成奎還真沒看過車正榮的簡曆，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份策劃很有新意，他都沒有興趣來見麵。而他來的目的，並不是想聽車正榮的想法，而是打算買斷這份策劃，不過聽了車正榮的自我介紹卻真的讓他覺得意外了。
“那你看起來真年輕啊。”愣了半天，樸成奎居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不過也難怪，按照韓國的學製，一般都是六歲上學，小學六年，中學六年，大學四年，再加上碩士、博士，最快也要二十六七歲才能畢業，而車正榮的樣子，也就是二十出頭吧。
麵對樸成奎的不成調，車正榮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還是一臉恭敬的回答道：“我是82年出生，不過小學，中學都跳過級，所以要比別的同學年輕了一些。”
“首爾大學畢業，又留學過美國，”樸成奎沉吟了一下，“我想你這個身份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我可以幫你爭取一下，畢竟你這個策劃還是很有新意的，至於把握有多大，我不好說，不過我會盡力的。”
“謝謝樸PD。”車正榮起身行禮道。
“先別忙著謝我，還有個問題，為什麽你預想的明星之中，都是前幾年出道的歌手，而不是近期大熱的歌手呢？”
“這是我的一點私心，”車正榮解釋道：“您也知道，我曾經也是一名歌手，雖然離開舞台也有幾年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回到舞台上。之所以選擇前些年的歌手，是為了通過懷舊，來重新聚攏當年的歌迷，為重新登台作準備。當然，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調整，這隻是我的私心，一切以節目的收視率為主。”
“很好，”樸成奎點點頭，說道：“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懷舊也是一個很好的賣點，做好了，收視率一樣有保證。而且，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你所選擇的歌手都很特色，你很有眼光。”
“謝謝前輩誇獎。”
接下來的談話越來越融洽。雖然樸成奎一開始並沒有重視車正榮，但是經過交談，他對車正榮的印象越來越好，性情溫和，談吐大方，見識廣博，舉止有度，完全沒有時下年輕人的浮躁與淺薄，不愧是就讀於最高學府的高材生啊。在離開之時，樸成奎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通過車正榮的企劃，就算不行，也要爭取把這個人拉到有線台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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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車正榮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報酬，秀妍三人的父母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決定讓三個女孩正式拜車正榮為師。車正榮拗不過，也就同意了這個辦法。經過簡單的儀式後，三個女孩就正式拜入他的門下，成為他的弟子。車正榮和她們約好，每個周六的下午，到他的住處，接受他的指點。今天就是第一次上課的日子。
在上課之前，車正榮讓三個女孩分別演唱了一首歌曲，以便了解她們現在的水平。秀妍唱的是SES的成名曲《I‘mYourGirl》，崔秀英唱的是她的日本出道時的首隻單曲，孝淵則選擇了BOA的一首歌曲。聽完之後，車正榮許久沒有說話。熟悉車正榮性情的三個人都知道，車正榮沉吟的時間越長，就說明他火氣越大，批評的時候也越重，所以心裏不免惴惴不安。
“孝淵。”車正榮緩緩地開口了，語氣很低沉，似乎在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怒氣。
“是，正榮oppa。”孝淵下意識地握住了雙拳，等待著車正榮地評價。
“你的聲線和BOA不一樣，她是她，你是你，不要刻意地去模仿，要學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你的演唱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不是一無是處，隻是你還沒有找對方向而已。”
“是，正榮oppa。”
“秀英。”
“是，oppa。”秀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出道失敗的陰影再次浮上心頭。剛才在唱到一半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唱的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唱完的，現在，車正榮點到了她的頭上，她害怕得恨不得縮成一團，躲到地板下麵去。幸好坐在一旁的秀妍握住了她的手，她這才有勇氣堅持下來。
“這首歌是誰寫的？”車正榮沉聲問道，隨即不等秀英回答，便接著說道：“這首歌完全不適合你，怪不得會出道失敗，選歌就沒選對。當然，你自己的問題也少，首先是氣息，明顯不足，其次是音色，你的聲音偏向於童音，音域比較高，偏偏你還總是壓著嗓子唱，完全沒有發揮出自身的特點，另外就是舞蹈，你的身材非常適合跳舞，長腿細腰，柔韌性又那麽好，而且你也是以舞蹈入選，怎麽現在反倒退步了？從明天開始，讓孝淵好好訓練訓練你。”
“是。”
“記住，失敗並不可怕，可怕是不能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你才十四歲，失敗一兩次有什麽呀，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所以不用怕，因為輸得起，我都二十二了，還準備著重返舞台呢，你怕什麽？”
“是，我知道了，正榮oppa。”
“鄭秀妍，”
“是，”從車正榮的語氣中，秀妍已經覺察出車正榮的不滿，對於別人的點評，都是平心靜氣，到了自己這裏，卻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而且，招呼秀英和孝淵時，都是隻叫名字，到了自己這裏，卻是連名帶姓，明顯透著一種疏遠，她立刻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低下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你退步了。”車正榮一字一頓的說道。
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象四記重錘一樣敲在秀妍的心頭，她下意識地站起身，以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恭謹態度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什麽話都不敢說，隻是垂著頭，靜靜地站著，等待著下文。
“是不是覺得做了三年多練習生，可以有資曆驕傲了？是不是覺得已經學了三年多，就沒什麽可學的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是練習生的前輩，就可以偷偷懶了？是不是覺得進來公司三年，一切都可以習以為常了？”暴風雨如期而至。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劍一樣，直刺她的心窩。但她不敢回答，隻是站得越發恭謹。
“難道你忘了是因為什麽來到公司的嗎？在公司裏練習三年又是為了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虛度光陰？你有什麽理由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你有什麽借口浪費自己的天賦？”
秀妍垂著頭，不言不語。秀英和孝淵也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我教給的聲帶練習都忘了吧？我教給你的氣息練習都沒作吧？你自己說說你剛才唱的是什麽？BADA姐她們要是唱成你那個樣，還出什麽道？你偷懶也得有個限度吧？再說，你有什麽資格偷懶？我從五歲開始練聲，一直到現在，從沒有一天間斷，難道你比我唱得還好嗎？”
車正榮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說道：“給你們三個布置個作業，秀妍剛才唱的不是SES的歌嗎？好，你們三個再挑一首她們的歌，秀妍唱BADA姐的部分，秀英唱柳真姐的部分，孝淵唱秀英姐的部分，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自己去旁邊的房間練習。記住，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不許模仿。”
秀英和孝淵起身，和秀妍一起向車正榮行了禮，默默地去了樓上。
三人離開後，車正榮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他是一個絕對不會浪費時間的人，所以才可以一邊堅持練習和演出，一邊又完成了繁重的學業，並且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車正榮把秀妍三人叫了回來，示意她們開始。雖然車正榮並沒有說明，但是鄭秀妍三人卻沒敢取巧，反而選擇了一首難度較大的歌曲《DreamsComeTrue》，簡單地醞釀了一下情緒後，三個便開始演唱起來。車正榮一語未發，默默地聽完。
“還可以，”三個人剛剛唱完，車正榮就微微點了點頭，給出了評價。
三個人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我指的是你們選歌的勇氣，而不是唱功。”看到三人一臉的放鬆，車正榮悶哼一聲，接著說道：“至少你們沒有因為我的批評而取巧，選擇了迎難而上，這份勇氣是值得肯定的，至於唱功嘛，雖然算不上一遝糊塗，但也強不了多少。”
接著，車正榮就一一指出她們剛才演唱時所存在的問題，首先從主攻演唱的鄭秀妍開始，從氣息到音色，從發聲到情感，哪怕是一個極微小的問題，車正榮也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