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不歡而散
派對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紀鈴和羅奕很淡定的在沙發上坐著，而左染也一直坐在裴牧之身邊，看著嚴啟將一撥一撥的客人送走，最後隻剩下他們。
也是直到這時候，左染才發現嚴啟身邊的女伴又換了模樣，這次的，顯然不同於上兩次他帶的女子那般性感熱辣，而是清新可人的乖乖女模樣，然後，對於嚴啟花花公子的形象，已經悄悄的在左染心中根深蒂固，所以免不了要為這樣清純的女孩子擔心，怕她真心錯付。
“小染，走，我帶你去換衣服。”
“換衣服？”左染不明所以。
“穿了一整晚這該死的禮服了，難道你還想繼續穿著它進行下一場的狂歡嗎？”紀鈴燦然的笑容，在嫣紅的臉頰兩側**漾開，“小夢也一起來吧。”紀鈴朝著嚴啟身邊的女子喚道。
被紀鈴喚做小夢的女子全名寒亦夢，乖巧的扭頭征詢嚴啟的意見，在得到嚴啟肯定的點頭之後，也隨紀鈴和左染一道上了二樓。
紀鈴熟門熟路的帶著左染和寒亦夢來到二樓的衣帽間，拉開一麵的櫥櫃，掛滿了女式的衣衫，左染有發覺，寒亦夢的臉色有些微的僵硬。
“別瞎想，這些衣服都是嚴啟的姐姐的。”紀鈴拍了拍寒亦夢的肩膀，讓她放心。
“可是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還有個姐姐？”寒亦夢顯然不相信紀鈴這樣的解釋。
“不是親姐姐，而是一個遠房的親戚，家中落魄了，所以在嚴家寄住過一段時間，這些衣服都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紀鈴摸著那些綢緞麵料，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在左染和寒亦夢麵前自然不好表現出來，隨手取了兩套家居服遞給左染和寒亦夢，自己也找了件寬鬆舒適的衣服換上。
樓下，裴牧之他們三個也換掉了原先穿在身上的禮服，換上了簡單的t恤和休閑褲，左染他們下樓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三人皆回過頭來，視線落在左染身上的時候，皆是不由的一震，嚴啟的反應尤其強烈。
“誰準你穿這一身的！”嚴啟鐵青著臉孔走到左染麵前，眼眸中帶著明顯的敵意，恨不得將那身衣裳從左染身上扒下來。
嚴啟對左染的指責讓紀鈴自責，因為衣服是她拿給左染的，而她也沒有去在意這套衣服對於嚴啟的意義，“你別那麽凶好不好，衣服是我拿給小染的，是我大意了。”
而嚴啟的怒意，顯然也讓一旁的寒亦夢受了驚，她雖單純卻也不笨，自然感受的到那言語之間所流露出來的異樣情緒，紀鈴說那些衣服是嚴啟的姐姐的，可有哪個弟弟會那麽那麽的在意一件衣服？
“你一句大意了，就算了嗎？”嚴啟同意惡劣的言語轉向紀鈴，絲毫都不顧及從小到大十幾二十年的感情，甚至連依附在旁的寒亦夢輕輕拉扯他的臂膀也也全然不顧。
紀鈴被嚴啟吼的怔在原地，是，確實是她疏忽大意了，她不應該去動那身衣服的，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了，那一身衣服在嚴啟心裏真的還重要到如此地步？她一直以為，這麽長久以來放不下的人是裴牧之，卻不想念念不忘過去的，竟然是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的嚴啟，那一段過往，究竟是傷了多少人。
“嚴啟。”羅奕也站起身來走向紀鈴，言語裏帶了些怒意，“就為了一件舊衣裳，至於你發這樣大的火嗎！就算她還會回來，你覺得她還會稀罕這幾件破衣裳？你確定隻為了一個永遠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的人，幾件破衣裳，就不要我們之間的友誼了嗎，嚴啟，你最好想想清楚。”
紀鈴扯了扯羅奕的衣袖試圖阻止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可是羅奕卻是要把嚴啟罵醒，不要說‘她’已經離開，就算‘她’在的時候，也從來不曾屬於他，他這般刻意的在意，又算什麽。
“抱歉，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去把它換下來，你們不要吵，不要吵。”左染緊蹙著眉頭，轉身便要往樓上去，轉身的刹那，手卻被裴牧之拉住。
“夠了。”裴牧之的聲音不大，透漏出些許的疲憊的無奈，眼神略複雜的從左染身上劃過，轉而麵向嚴啟，“她不會回來了，你留著它們又是何苦。”
“不要一副說教的樣子看著我，裴牧之，你也沒資格教訓我，別五十步笑百步，如果你已經忘了她，那她現在住的那個房間，你又為什麽要布置的跟當年她住的那間一模一樣。”嚴啟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就將裴牧之的心髒扯出來一塊，不讓他流血便不肯罷休。
“嚴啟，你夠了，你真的要戳傷每一個人你才肯罷休嗎！”左染呆滯的表情讓紀鈴心下一緊，她顯然聽懂了嚴啟的話，所以那眸子裏的微涼在蔓延。
“抱歉，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左染欠身說著抱歉，一轉身便跑開，她隻是覺得心發慌，她沒有辦法再站在那裏聽她們繼續說下去，她直想要逃。
“最難忘的，不過是那些美好的回憶，可是人都不在了，還要回憶有什麽用？我正在努力擺脫過去，營造新的回憶來覆蓋過去的那些不堪，苦苦掙紮，徘徊深陷，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裴牧之深深的看了嚴啟一眼，然後轉身去追左染。
“走走走，都給我走！”嚴啟長臂一揮，不耐煩轉身。
羅奕攬著紀鈴便走，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走出幾步，紀鈴擔憂的轉過身來往向寒亦夢，寒亦夢寬慰的朝紀鈴笑笑，然後視線望向嚴啟，朝著嚴啟走過去。
紀鈴忽而心下有些慰藉，總算，嚴啟身邊也有人守候了，隻是這份守候太艱難，瘦弱的寒亦夢不知能否撐得起。
緊了緊依偎在羅奕懷中的距離，紀鈴從不曾這樣貪戀慶幸他們的身邊一直都有彼此。
希望嚴啟和寒亦夢會幸福，希望裴牧之和左染會幸福，希望她和羅奕能幸福，世上發生了的折磨已經太多，就讓幸福和希望再多一點吧，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所以，抱住你身邊的人，抓住你身邊的手，遲疑和怯懦，會讓幸福溜走，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