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
夜風有些涼,雖然不是來時的露肩禮服,但是身上的衣服依然也是單薄的,冷風吹過,直沁進肺腑裏去。
即使時過境遷,左染依舊能聞得到身上的衣服散發著的淡淡的茉莉香,帶有點塵封的味道,卻依然清新,嚴啟的心情,應該也是這樣吧。
那裴牧之呢?他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呢?
紛亂的情緒讓左染覺得煩躁,她為什麽要在意裴牧之究竟怎麽想呢,在意他是不是還惦記著她,他是不是還在等著她回來,他是不是還放不下往昔的回憶,他是不是還愛著她?!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陷在自己的情緒裏,所以左染根本沒有注意到夜路這樣黑,風一吹,樹葉跟著搖晃,連樹影都婆娑的那樣詭異。
待到十字路口的拐角,左染才發現那樣寬闊的馬路上,連車的影子都沒有,別說是人了,再想想現在這個時間點,左右也不見有出租車經過,所以是要一個人走回別墅了嗎?
路燈昏黃的打在路麵上,斜落在地上的影子有些荒蕪,有些孤寂,有些落寞。
晃神的空當,肩頭微微一種,殘留的餘溫自外套的裏層傳來,左染回頭,看不清裴牧之陰影下的目光。
“走吧。”裴牧之牽過左染的手包裹在掌心,邁步朝前走。
左染有些懵,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愣愣的望了一眼牽在一起的兩隻手,心裏好像升起有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再望向他的剛毅側臉,左染忽而緊了緊被裴牧之牽在手心的手,爾後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裴牧之停下了腳步,微微轉身。
“我身上的衣服,是薑悠以前留下的吧?”左染微低著頭不去看裴牧之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也不想讓他看到她眼底閃爍的慌張。
“嗯。”裴牧之雖微微有些詫異,但卻還是沒有否認。
“我住的房間,其實是為她留的吧?”左染不知道自己這樣說的時候語氣聽起來是怎麽樣的,她隻是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在意,可是心卻隱隱作痛,快要窒息的壓抑。
“我承認,那個房間是因為她才布置的,但卻不是為了她留的。”裴牧之微歎息,過去的記憶太厚重,抹不去,所以隻能盡力將那一頁翻過去,如果某一天他再在那間房間裏,看著那些熟悉的布置想起的那個人不再是薑悠,那是不是就證明他已經忘記了
“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左染的聲音很輕,身體,不知是因為夜涼的緣故還是害怕聽到答案的緣故在微微顫抖,頭,始終不敢抬起來直視裴牧之那雙眼。
“你想在我心裏做什麽?”裴牧之不答反問,輕抬起左染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
感受到他心髒跳動的那個瞬間,左染的心裏也傳來一陣悸動,猶豫的抬頭,左染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盈動的亮光甚至比夜空的星星更璀璨,左染愣了神,在那漆黑的眸子的越陷越深,眼底積聚的晶瑩便越來越多。
“傻瓜!”裴牧之勾起嘴角輕輕一笑,大手攬過左染的後腦,按在自己胸前,眼裏閃過一抹久違的光亮,似乎,關於愛情,隻是她身上有太多她的影子,他怕,到最後他帶給她的不是幸福,而是傷害。
隻是,這一刻太過美好,所以,就這樣吧!
“所以我們是要走著回去嗎?”從裴牧之的懷抱離開,左染撇了撇嘴看著自己腳上十二公分的高跟鞋,無奈又憎恨,可眼底卻是無邊的笑意。
“想要我背可以直說,不需要用這樣的暗示。”裴牧之淺淺一笑,微微俯下身。
左染也不矯情,一個小跳伏上裴牧之的後背,摟著他的脖子,笑的像個孩子,原諒她現在的腳丫子真的已經酸痛不已,走不了路了。
星空下,他一直背著她往回走,直到她在他背上安慰睡去,裴牧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沉寂的笑容,有點期待,有點希望,他們之間,或許能一直這樣下去。
那一晚,他沒有說喜歡,她也沒有說愛,後來後來的感情,都是從這一夜開始的,隻是後來的後來,誰也沒有預料到那些不應該發生卻又發生了的事情,會影響到他們以後的人生,遺憾,錯失,這樣的字眼,裴牧之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他身上發生兩次,當然,那是後話。
將左染安放在**,裴牧之的眼神在她安詳的睡顏下變的柔和,在她身邊躺下,她似找到了溫熱的依靠,朝他的懷抱擠了擠,然後又安穩的睡去。
裴牧之的嘴角跟著不由自主的上揚,輕柔著她的發,就像以前對薑悠那樣。
隻是兩秒,纖長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頹然的離開,習慣有時候真的很可怕,就算過了那麽久,還是那麽自然的將回憶勾出來,他既然清楚的知道左染不是薑悠,那麽他就不能用對待薑悠的習慣對待左染,盡管那些習慣那麽自然的就流露出來,有的時候,他自己甚至都沒有發覺。
“也許,上帝讓我遇見你,是為了彌補我缺失的人生,也許,你才是那個對的人。”裴牧之輕撫著左染的臉頰,似在說給她聽,又似乎隻是在自囈。
希望和期待總是美好的,隻是結果卻是每個人都無法預料的。
裴牧之依然是隻有周末才會來別墅,有時會帶她出去吃飯,有時會帶著她去參加一些派對晚宴酒會,一切都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麽分別,隻不過左染越發清晰的感受到,他不在的日子,她的想念,會隨著時間的積累而加劇,但卻不會在見到他之後將那份思念表露,因為不想讓這份思念成為負累。
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去回想那些與他有關的畫麵,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明明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般的清晰,可那之後的日子,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快要兩個月,好像在做夢,可那夢境卻又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