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殷紅的鮮血染紅白紗

很好,這樣驚訝的表情實在符合她的期待,左染勾起嘴角邪魅的笑,目光直直的望進薑悠眼底,捕捉到了一絲慌張,笑意便更甚。

“兩位結婚這麽大的喜訊,怎麽也不通知一下我這個故人,好歹,我也是你們破鏡重圓的見證人吧。”左染噙著一抹嗤笑來到薑悠麵前,撩起一撮散落的長發,輕嗅那股淡淡的茉莉芬芳,“作為祝賀,我親手送上一份大禮,祝你們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話落,左染高抬腿,膝蓋狠狠的踢向薑悠的腹部,那一下,隻有左染自己知道有多重,但她的眼神卻並不滿足,她是要為她的孩子報仇,她要她腹中的孩子抵她自己孩子的命。

薑悠悶哼一聲倒地,表情痛苦的捂著肚子,眼神似在向身邊的裴牧之求救。

那一方小小的舞台,早就被跟隨在左染身後一起進來的人圍住,沒有人上前,是因為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為首的那兩個人是誰。

秦洛和簡池,黑道霸主祁穆風的左右手,就算是高貴如市長,也絕對不敢輕易的得罪祁穆風,秦洛和簡池一同出現,甚至直接就代表了祁穆風本人。

而現在,秦洛和簡池顯然是聽從左染差遣,還會有誰敢輕易去動左染!

裴牧之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左染,棲身攔在了薑悠麵前,目光緊鎖著左染的眼眸,“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

“哼,好一個護子心切。”左染深邃的眸子低泛出冷笑,想到當初薑悠害自己流產時的情景,寒意更甚,“裴牧之,我隻為我死去的孩子報仇,你要擋,就別怪我不客氣。”

“小染……”裴牧之喚著左染名字的時候,聲音竟是微微顫抖的,“悠悠肚子裏懷的,也是我的孩子。”眼神無奈又悵然,又似哀求。

他說那也是他的孩子,所以她的孩子,就隻能枉死,左染冷冷的看著裴牧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給他聽,“你的孩子?你真的確定薑悠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孩子嗎?”

薑悠難掩疼痛的臉上,閃過一瞬的窒息。

“你什麽意思?”裴牧之皺著眉,眼神沉了半分。

為什麽她會這樣問,為什麽她嘴邊的笑意那麽不屑,如果孩子的父親不是他,那薑悠又為什麽要說是他的?疑問,充斥在裴牧之心中。

“笙歌豔舞,幹柴烈火,那些你情我願一點就著的事,就不用我仔細說給你聽了吧。”左染把玩著自己的一撮發髻,玩味的欣賞著裴牧之臉上越來越難看的表情,“至於她為什麽要說孩子是你的,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

確定裴牧之不會再阻攔,左染繞過裴牧之在薑悠身邊蹲下,看著她如驚弓之鳥一般瑟縮著身體護著肚子,左染就直想笑,“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試著求救,隻要有人敢來救你,我就放過你。”

“牧,救我,救我!”薑悠的乞求那麽動容,連左染看在眼裏都忍不住嘖嘖稱讚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惜。

“孩子,真的是我的嗎?”左染說的話,讓裴牧之似被掏空了一般無力,頹然的站在她和她身前,裴牧之再問一遍,“薑悠,那一晚,我真的有做過什麽嗎?”

“牧,你別聽她亂說,孩子當然是你的骨肉,是你的!”如困獸爭鬥,薑悠根本不會承認左染所說的,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婚禮,她怎麽能讓她這麽輕易的破壞掉這麽久以來的苦心積慮,左染沒有證據,那隻是片麵之詞。

“悠悠~”虛弱無力的呼喚,死幽魂般傳來,薑悠猛然間向著聲源望去,一身傷痕奄奄一息的青恒被人左右架著來到她麵前,眼淚,便瞬間迷蒙了眼眶,晃晃的就要掉下來。

薑悠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踉蹌的朝著青恒的在的方向靠近,左染卻適時的擋住了薑悠的去路,眉角上揚,“怎麽樣?看到情郎快要死了的模樣是不是很心痛?”

“左染,你給我讓開!”薑悠衝著左染大聲的喊著,根本不在乎此刻她身後裴牧之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她現在隻想到青恒身邊去,到她肚子裏孩子父親的身邊去。

左染一把抓住了薑悠纖細的手腕,抓著她往裴牧之麵前去,“看,這就是懷了你的孩子,卻一心想要奔到別的男人身邊去的女人,裴牧之,你還打算阻止我嗎?用她肚子裏的孩子抵我死去孩子的命,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嗎!”

左染的質問聲那麽鏗鏘狠厲,可她的心底卻在無助的顫抖,一度她都以為自己會撐不住讓眼淚掉下來,終是發現,就算眼角酸澀,她也流不出淚來了,她的眼淚,早就在那一年初冬的寒潮中流盡,再不會有。

陡然甩開擒著薑悠手臂的手,左染低頭朝著摔在地上的薑悠冷笑,“是時候為你造的孽付出代價,薑悠,我要你永生永世,都飽嚐煉獄的苦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堅硬的皮鞋頭,狠狠的踢向脆弱的小腹,一下不夠就兩下,兩下不夠就三下,左染似發了狂不放過。

直到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白紗,左染的眸子才逐漸褪去血腥,冷眼看著薑悠幾乎死掉,她也被漫天襲來的疼痛扯的幾乎粉身碎骨。

緊握的拳頭在顫抖,連帶著緊繃的身體都跟著澀澀發抖,後退一步,竟生出悲哀來。

就算她親手殺死了薑悠的孩子,就算連薑悠的命也一起抵進去,她的孩子也不會活過來,她所承受的痛,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抵消。

呼出一口氣,左染找不到可以支撐她繼續站著的動力,身體跟著搖搖往後倒下去,她整個人,也跟著失去了生機。

沒有預期傳來撞到地麵的疼痛,而是被穩穩的擁進堅實的胸膛,就算閉著眼她也知道那胸膛傳來的溫度來自誰,微揚著唇角輕聲歎氣,“你能不能遲到一次?不要總是這麽及時。”心裏卻盈起絲絲暖意,他總能那麽及時的出現,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