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因果
隻隔了一日,冷卓言的電話便打到裴牧之的手機裏,裴牧之想知道的一切,都有了答案,那其中甚至包括兩年前薑悠為什麽會突然從國外回來。
夜幕低垂,寒風乍起,厚重的窗簾將月光阻隔在外,裴牧之陷在皮椅裏,思索著冷卓言對他說的話。
早在比兩年前更早的時候,薑悠其實就已經和當初那位豪門貴公子分手了,靠著分手時得到的分手費,依然過著悠然逍遙的日子,也就是那一段單身寂寞的日子,認識了在酒吧打工風趣幽默的青恒。
相處不多久,兩個人便同居在一起了,而青恒也辭去了酒吧的工作,陪著薑悠幾乎去遍了歐洲所有有名氣一點的城市,而薑悠銀行賬戶中的存款數字也在急速的變少。
所以到最後,兩人決定回國,找了一個還算秀麗的小鎮,租了一間還算雅致的公寓,過起了平淡夫妻的小日子。
隻是過慣了奢華生活的薑悠,哪裏經的起柴米油鹽的平淡,而青恒也找不到十分滿意的工作,隻能找到一些零碎的活來做,收入,可想而知是少的可憐的。
當爭吵替代了初遇的溫馨浪漫,當生活迫使人向金錢低頭,薑悠越來越多抱怨,青恒一日比一日晚歸,終究是敵不過現實的瑣碎,分手,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青恒情深的挽留,卻讓說出分手的薑悠留了下來,因為還有叫**情的東西充斥在心間,再幽怨,也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掉的。
但是沒解決的問題依然存在,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的,所以當**褪去,殘留的餘溫也冷卻的時候,青恒迷上了賭博,那種一擲千金的豪爽,讓他沉醉其中,同時也迷失了自己。
巨額的賭債,對於當時的薑悠和青恒來說,根本就是天文數字。
走投無路間,薑悠無意從報紙上看到了有關裴氏集團的報道,裴牧之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一如從前,隻是更多了一分成熟男人內斂的氣息,薑悠恍惚,覺得似乎找到了轉寰的契機,她和他的記憶都還在,隻是她怕,當初她離開時留給他的傷痛太大,要從裴牧之那裏得到足夠償還這筆欠債的可能性,就會變的微小。
但是青恒被帶走的事實,促使她更迫切的實施,所以薑悠向地下錢莊的人許諾了三個月的期限,然後便出現在了紀鈴的生日宴現場。
生日宴之後發生的事,裴牧之自問都是清楚的,隻是裴牧之萬萬沒有想到,當時裴氏的股票經曆了一次大起大落,而從中作梗謀取巨額利益的人,居然也是薑悠,也就是那一次的一收一拋的巨大利潤差,讓薑悠贖回了青恒,她仍舊留在裴牧之身邊,而青恒,也一直都在薑悠身邊。
現在細想起來,卻是很多地方都見到過類似青恒那樣子容貌的男人,隻是那時候的裴牧之沉浸在遍尋左染不得的惆悵中,又要安撫薑悠不讓她做出傻事,心力交瘁,哪還有心思去察覺到這些。
在裴牧之身邊待的越久,薑悠就越怕回到原來那種柴米油鹽的日子裏去,而青恒也越來越肆無忌憚的遊走在花叢中,而且每次問薑悠要錢的態度也是越來越過分,久而久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變了味道。
薑悠想要了斷和青恒之間的關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為了不讓裴牧之起疑,薑悠乘著裴牧之酒醉編造了孩子是他的謊言,而青恒卻提出,讓薑悠用孩子要挾,讓裴牧之娶她,然後等薑悠成為裴太太之後,再給青恒一大筆錢,然後他就會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絕不影響她未來裴氏總裁夫人的生活。
青恒將條件告訴薑悠知道的時候,薑悠其實是心痛的,不管她如何貪戀金錢物質,她卻始終都承認她對青恒是愛著的,但是她看不到他眼神裏有絲毫的不舍,所以她選擇了答應。
同裴牧之結婚,然後給他一大筆錢,從此陌路。
隻是誰也沒想到她和青恒的結局是這樣的,左染的恨意,將所有覆滅,卻在不經意間救了裴牧之,亦或許,左染的高調回歸,本就是因為裴牧之,因為她看到報紙上那一連數日的頭版頭條,心裏就止不住的陣陣絞痛。
裴牧之幾乎不抽煙,卻在這樣壓抑的夜裏點了一支,黑夜中瑩瑩亮著的火光,和隱約可見的煙霧,為夜加了一層寂寞,為裴牧之添了一身冷漠。
答應了嚴啟不去苛刻薑悠的處境,所以裴牧之並沒有打算對薑悠或者是青恒做什麽,現在這樣的結局,也已經算是懲罰了。
掐滅了手中的煙,裴牧之輕歎出一口氣,起身往臥室的方向去,脫掉了所有身上的衣物,裴牧之棲身進了浴室,將蓮蓬頭開到最大,屏著呼吸一直站在水流之下,裴牧之的眉頭沒有一絲的鬆散。
因為冷卓言的電話裏,提到有關於左染的字句,實在是少的可憐,究其原因,大約就是祁穆風這三個字的緣故了。
對於祁穆風,裴牧之也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他是坐擁一方黑道的霸主,為人狠戾而果決,也正是因為他這樣處事風格,才會這麽多年穩坐黑幫龍頭的位置,要想查清楚祁穆風的底細,即使是冷卓言那樣級別的,也不是輕易能辦到的,這一點,裴牧之並不奇怪。
隻是,無論裴牧之怎麽想,也始終想不到為什麽左染會和祁穆風扯上了關係,而且看秦洛和簡池的態度,以及祁穆風擁著左染離開是的表情和眼神,裴牧之多少猜到了一些祁穆風和左染現在的關係。
眼前閃過左染側頭靠在祁穆風胸前的畫麵,她雖閉著眼,可嘴角的弧度卻是那樣的安定和相信,一拳打在浴室牆麵的瓷磚上,裴牧之才發覺他竟嫉妒,嫉妒祁穆風給左染的安全感,嫉妒她可以在他麵前安心,卻把兩年的找尋留給了他。
走出浴室,裴牧之隻下半身裹了條浴巾,衤果露的胸膛還在滴著水,更因為已經入冬的寒冷,周身泛出嫋嫋的熱氣,煩躁的擦了兩下頭發,把自己丟進寬闊的大床,腦子裏徘徊的,隻有兩個字,左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