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新聞播報的血案

當紀鈴和羅奕接到左染的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秦洛已經先行回避,而裴牧之則還在急救室搶救。

當紀鈴挺著快七個月的身孕出現在左染視線裏的時候,左染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錯愣片刻,竟升起了懊悔,懷孕的女子最忌焦慮,她不應該給她打電話的。

“牧子怎麽樣了?”羅奕在紀鈴之前開的口,一雙手臂始環護在紀鈴身側。

“醫生正在急救,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左染皺眉,望向急救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心緒淩亂。

“小染,到底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會出事呢?”紀鈴忍不住開口,圓潤的臉上也是布滿了擔憂。

“都是我不好,是我被青恒抓住,裴牧之為了救我,所以挨了青恒一鐵棍,他……”左染說不下去,此刻隻有滿心的懊惱和悔恨。

是她慫恿青恒打電話給裴牧之索要贖金的,是她該死的想要證明裴牧之究竟是不是在意她的死活,她的目的達到了,可他卻在裏麵被急救,她到底做了什麽,她到底做了什麽。

“裴牧之,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左染輕聲呢喃,在心裏暗暗祈求,“不能有事。”

“小染,你也別自責,牧子既然是為了保護你而受的傷,隻要你安然無恙,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我們要相信他,他會挺過來的。”

這樣好的安慰,為什麽就是聽不進去呢?

左染遲疑的看了紀鈴一眼,隻挽起一個勉強的笑容。

“那青恒他們那幫人呢?”羅奕皺著眉詢問,臉色有些凝重。

“城郊的廢棄車場。”左染眼前閃過那一眾人倒地的模樣,秦洛下手很重,幾乎個個倒地昏迷,“我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那兒,一時半會兒,應該都起不來。”

“左染,你幫我照顧一下紀鈴,我去去就回。”羅奕向著左染叮囑,然後在紀鈴臉上落下淺淺一吻。

“小心點。”紀鈴柔聲囑咐,然後看著羅奕離開。

當羅奕帶著警察趕到城郊的廢棄廠房的時候,青恒那一眾人早就沒了影子,隻有地上幾灘血跡和帶血的匕首、鐵棍,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打鬥。

而其實就在羅奕趕到廢廠房之前不久,秦洛和簡池就已經先行到達,將青恒等一幹人都帶到了祁穆風麵前。

混合著鹽星的冷水,當頭潑下,青恒從全身劇烈的刺痛中醒來,因為秦洛和簡池已經事先招呼過青恒一頓了,所以當祁穆風出現在青恒麵前的時候,他已經傷痕累累,全身都沒幾塊好肉了。

青恒翻滾著身體咬著牙悶哼,承受著蝕骨一般的疼痛,祁穆風隻坐在青恒麵前的木椅上,寒徹透骨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卻是不發一言。

“你想怎麽樣?”不甘、憤怒的眼神,自青恒的瞳孔裏迸射出來,明明周身都在顫抖,卻依然做著困獸之鬥,不過那眼神,倒是讓祁穆風升起了一絲玩味兒。

“你做的最錯的,就是不該動我女人。”祁穆風的眸子似寒潭冰韌,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既然已經從這裏逃了出去,你就該隱姓埋名躲一輩子別讓我再看見你。”再想離開這裏,除非是死了。

這就是黑道充滿殺戮的生存規則,死,不過是最尋常的字眼。

也許是絕望到盡頭就變的不再恐懼,青恒忽然大笑出聲,滿眼的嘲笑和鄙夷,“祁穆風,不要一口一個你的女人,如果你看見你的女人抱著別的男人在懷裏著急擔心害怕失去的樣子,我想你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

青恒的話落,祁穆風還味開口,秦洛便狠狠的甩過一個巴掌,重的青恒直接摔過去。

淬了一口鮮血,青恒嘶咧著嘴從地上坐起,明明是笑著,可麵目卻是猙獰的可怕。

“很期待看到我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嗎?”祁穆風從椅子上站起,背著光的身軀將陰影投在青恒的臉上,他根本看不清祁穆風的表情和眼神,隻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凜冽的不住顫抖,如死神召喚一般的聲音在耳邊回**,“很抱歉,看來是遂不了你這個願了。”

漠然轉身,還未走出門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夾雜著最深的恐懼自身後響起,祁穆風頓了一步,想起青恒剛才說的話,眉間的褶皺不由的皺起,深邃的眸子更多一層寒霜。

秦洛說裴牧之為了救左染後腦挨了青恒一鐵棍,傷勢很重。

祁穆風其實對裴牧之救了左染心存安慰,但也因此而深深憂慮,因為他太了解左染,他太了解左染放不下的東西是什麽,裴牧之的舍身相救給左染所帶來的衝擊有多大,祁穆風忍不住暗暗擔憂。

“大哥,屍體要怎麽處理?”簡池從地下室上來,正在用手帕擦拭著殘留的血跡。

祁穆風沉默了片刻,寒眸輕抬,“從哪兒來的,就再放回哪兒去。”

兩天之後,城郊廢廠房發現男屍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個城市的新聞和報紙頭條。

左染坐在病房裏,看著新聞報道的畫麵一掃過那觸目驚心的屍體,雖然畫麵很模糊,但左染就是肯定死者是青恒,而且,這樣的傑作肯定出自秦洛和簡池之手。

微微歎息,早就應該預料到的,秦洛的及時出現肯定是祁穆風吩咐他在暗中保護她的,而已秦洛對祁穆風的衷心,那一日在廢廠房發生的事,秦洛離開之後也肯定都悉數告訴給了祁穆風知道。

轉眸看向安然熟睡中的裴牧之,左染的眉頭又忍不住的攤上了褶皺,雖然很慶幸裴牧之的情況比預期的好很多,而且第二天就從昏迷中蘇醒,而且檢查過後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但左染就是安不下心來,總覺得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兀自思量之際,額頭傳來一絲微涼的觸覺,左染回過神,卻是發現裴牧之正在用指腹熨平她眉心的褶皺,“我有沒有說過,你皺眉的樣子很難看?”

“就算我不皺眉,你好像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好看。”左染微微一笑,抓著裴牧之的手想要把它塞回被子裏,卻不料反被他將手握在手心,微涼似暖的感覺很神奇,又莫名的叫人覺得心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