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我愛你”,這一句話等的我好苦
“碎掉的鏡子拚不回來，那就重新買一麵新的，回不到過去，那就從頭開始，我不準備再放掉你，你也休想再從我身邊離開。”
裴牧之的聲音那麽堅決的從樓梯的位置傳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望過去，隻有左染保持著背對的姿勢，沒有回頭。
腳步一聲聲的靠近，左染的心跳也跟著突突的起落，明明不想聽卻又忍不住期待他繼續說下去，躊躇的眼底竟是看不清的渾濁。
“小染，如果你從來都不想可以繼續和我在一起，你又何必再出現，就讓我娶了薑悠，就算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與你又有何幹。”不給左染狡辯的機會，裴牧之扳過左染的身體，將證據羅列出來，隻一件，他就篤定。
“再出現，不過是為了替我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報仇，破壞你們的婚禮，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幸福，我都還沒有忘掉所有的傷痛，你們怎麽可以幸福！”左染的語氣裏帶著惡毒，誠然她也想讓裴牧之覺得她就是個自私的女子。
“如果沒有在意，你何必為我的孩子報仇，如果沒有不甘，你又何必破壞掉我的婚禮，左染，承認吧，承認你根本就沒有忘掉我，承認你還愛我！”裴牧之近乎激動的搖晃著左染的手臂，微蹙的雙眼探進左染的眼底，逼著她承認。
“如果我真的在意，真的不甘，真的還愛你，你能許我什麽？”那麽真實的悸動，裴牧之的話，讓左染不得不麵對心底最深處那個一直被她抑製著的聲音，明眸輕抬，想要從他臉上找到什麽證明什麽，最後深陷在他明亮的瞳孔裏，清晰的映射出來的，左染的樣子。
“我愛你！”裴牧之捧住了左染的臉頰，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不管歲月變遷人世更改，此時此刻，我心裏愛的人，是你，左染。”
眼淚，就忽然忍不住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他說他愛她，他在說他愛她！
他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字眼，所以她在他們的關係裏，從來都沒有安全感，好像一個輕易就可以被替代的玩偶，隨時都要擔心主人什麽時候就會把自己遺棄，所以過的忐忑，活的悲哀。
有一種終於盼到的歸屬感落在左染心裏，那些舊時光裏所受的苦痛和這兩年裏沉溺的心緒，不都隻為這三個字嗎，可如今終於如願聽到了，左染卻想幽怨的問一句，為什麽要是現在。
一個月的期限近在眼前，她在他身邊待不了幾天了，如果她最後的決定是留在裴牧之身邊，就算祁穆風不會對她怎麽樣，她也無法確定他會不會輕易放過裴牧之，她不能冒這樣的險，所以寧可傷害裴牧之一次，也不願拿他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隻是，現在的感覺那麽暖，那麽好，她已經舍不得鬆手了怎麽辦？
就當她自私罷，傷害的話，等到要離開的時候再說，而此刻，就隻要享受當下的幸福就好了，如果傷害是必然，那麽就讓還剩下的日子裏多一些可以回憶的美好。
她和裴牧之之間的回憶本就那麽少，還幾乎全都是讓人不想去記起的，左染迫切的想要留下一些美好的東西，可以作為她在他生命中存在過的，幸福的，印記。
“裴牧之，我等你這一句話，等的好苦！”笑中帶淚，左染卻將幸福滿溢在眼中，投入到裴牧之張開的懷抱中，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猛然發現他的身體變的僵硬，才恍然發覺是她抱得他太緊，所以觸到了他胸前的傷口。
從裴牧之的懷抱中抽離，左染滿臉歉意的看著裴牧之胸口隱隱有血跡滲透的地方，一時慌亂，幾乎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痛你了？都留血了，傷口一定是裂開了，要趕快處理，趕快處理……”
裴牧之卻勾起唇角燦爛的笑起來，重新張開雙臂將左染攬進懷裏，擁的那樣的緊，“我才剛從醫院出來，暫時還沒有想再進去的念頭，傷口裂開了，流血了，可是我並沒有覺得痛，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痛！”
左染怔在裴牧之的懷抱裏，被那一句‘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痛！’感動的稀裏嘩啦，眼淚似泉湧般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幾乎浸透裴牧之整個肩膀。
“好啦，好啦，不要在我們麵前秀恩愛了，聽的我都起雞皮疙瘩了。”紀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還不忘搭配動作搓了搓手臂，“小染啊，你要是再哭，估計都能水漫金山了，還有，牧子啊，傷殘人士，就不要在這裏逞能耍浪漫了，趕緊上樓去躺著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想抱多久抱多久，想抱多緊抱多緊！”
左染破涕為笑，如果衛生球可以砸死人，她一定毫不吝嗇的將紀鈴埋了，而裴牧之卻即聲反嘴，“你個大肚子國寶級孕婦，也沒比我好的到哪裏去，小心受什麽刺激，我幹兒子提前出來見我這個幹爹。”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裴牧之，這肚子裏的可是你幹兒子，小心等他出來以後揪你耳朵，報你詛咒他的仇！”紀鈴撫了撫肚子，嘴角噙著笑，往羅奕身邊靠了靠，一臉的幸福模樣。
“真好，小染和裴牧之總算是和好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太棒了！”林若都忍不住想要揮舞一下手臂然後開個派對什麽的好好慶祝一番，當然，隻是想想而已。
唐建忽而肘了肘林若的胳膊，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林若顯得有些靦腆的害羞，然後緩緩開口，“我和唐建，準備在個月中，舉行婚禮。”
“哇哦，那真是太好了！酒店定好了嗎？婚紗禮服做好了嗎？話說，若若，你們該不是奉子成婚吧！”紀鈴的視線曖昧的落在林若平坦的小腹間，害的林若瞬間覺得不好意思。
“小若沒有懷孕啦，我們決定結婚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隻是最近才定下日子來。”唐建將林若攬在懷裏，臉上也洋溢著笑，沒有什麽比分享自己的幸福來的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左染也跟著燦爛的笑，而且是略帶羨慕的說著祝福的話，紀鈴和羅奕，林若和唐建，最終都是幸福美滿。
而她和裴牧之……
左染幽幽的望了身旁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裴牧之一眼，盡管此刻他們擁有彼此，可結局卻是迷茫的看不到，也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