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118

陸以恒嗯了一聲,陡然頓住,深黑的眸子轉了轉,突然厲了聲音,“我身上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聶之言若有似無地哦了一聲,麵色緋紅,她慶幸他看不見,鎮定自若地回道:“你昨晚發高燒,衣服濕透了,vincen幫你換的。”

陸以恒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是……”

“也是vincen幫你擦的身體,”聶之言停頓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臉,用武力鎮壓腦海裏出現的昨晚該看的不該看的畫麵,咳了咳,說:“陸先生,我是專業護士,即便是我幫你換的衣褲,也隻是履行職責……”

話未完便被他冷冷的聲音打斷,“我不喜歡,希望言護士,不要管得太多。”

聶之言,“……陸先生,你作為一個病人,應該配合醫護人員。”

“我太太會介意,”陸以恒的神色難得柔和幾分,繼續說道:“言護士,我不希望有一天因為這種可以避免的事出現家庭冷暴力之類的情況。”

聶之言,“……嗬,陸先生,你真是搞笑,既然你有太太為什麽不讓你太太知道你的情況,看你這麽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己的堅貞,說實話,你很怕老婆吧?”

“難道你在害怕你太太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後會不要你?”

他麵色尷尬,淡淡說:“你想多了。”

“哦,是麽?”她雙手環胸,看笑話一般,“你怎麽確定……”

“就是因為確定,所以,不能讓她知道。”

她就那麽沉默了,可能是陽光太盛,紮得她眼睛很不舒服,她伸出手使勁兒揉了揉,揉得眼睛通紅通紅的,硬是憋著沒留下眼淚。

聶之言在醫院呆過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覺得在醫院度過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但是這次,似乎頗為意外,時間過得倒是挺快的。

自從他莫名其妙奇妙地發過一次高燒,聶之言對陸以恒幾乎寸步不敢離,一個月下來,陸以恒的身體除了看不見和必須坐輪椅之外,其他方麵倒是被聶之言一點一滴給養回來了,可是聶之言就頂不好了。

整個人瘦得……白弈隻想不管不顧地把她拖回法國,可是,看著她對陸以恒那麽無微不至,雖然瘦了,心情卻挺好挺好的,他也隻能想一想,到頭來,什麽都做不了。

陸以恒兩條腿都打著石膏,拆的時候他一臉淡定,聶之言卻緊張得手心手背都是汗,他的兩條小腿粉碎性骨折,拆掉石膏過後還要照x光才能準確斷定確切的情況,這一流程花費了整整一個下午,聶之言如坐針氈,心裏七上八下得不能安寧。

vincen曾經警告過她,他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是現在的樣子,雖然於她而言,怎麽樣的陸以恒她都不會嫌棄,但是對他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

而她,隻希望他好。

vincen拿著報告單,聶之言湊過去看了看,全是一堆專業名詞,她看不懂,陸以恒坐在輪椅上,似乎在看窗外耀眼的陽光,但其實,從那個角度向外看,陽光太過刺眼,根本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