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無法做到的原因,都隻在一個人身上,

那就是他的好大哥顧硯欽!

“顧聞洲,我是來道謝的,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

阮眠心中帶氣,明明她大晚上不回家睡覺,在醫院大門口等到深夜就為了看顧聞洲一眼,知道他沒事了,才能放心。

可是顧聞洲這話,卻讓她覺得為他做這些事情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傻X!

“是麽?阮眠,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是從別的男人身邊過來看我的,我會很開心。”

阮眠馬不停蹄的去機場接機,所以剛剛她一定是和顧硯欽在一起的!

想到阮眠丟下受傷的自己,去接顧硯欽,他的心裏就有氣!

然而,顧聞洲不知道的是,

阮眠想到了自己去機場接舅舅們,的確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無可辯白。

“不管我是怎麽來看你的,我現在在關心你,顧聞洲,你能不能有點兒病人的樣子!”

“病人的樣子是什麽?”

顧聞洲譏笑。

阮眠對自己猜測的認同,簡直就是她親手插在他心頭的一把刀。

心裏的傷口,比薑蘭在他小腹處插大刀子疼多了!

“是不管發生了什麽,麵對你封家小公主的關心,我都要笑臉相迎,並且表示感謝?”

她剛剛陪完別的男人,才礙於自己為她受傷的原因,不得不來看自己。

他要怎麽能笑的出來?

“你簡直不可理喻!”

阮眠已經不打算和顧聞洲講道理了。

“你放開我,我看看你的傷口,馬上就走!”

她是為了關心顧聞洲而來,不能連傷口都沒看到,就走了。

“你說實話了對不對?其實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來看我的!你就是為了應付我!”

顧聞洲收緊了握住阮眠手腕的手,“阮眠,你就這麽著急回去嗎?我怎麽可能讓你如意呢?”

他的臉上扯開一抹殘忍的笑,“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在這裏待著吧!”

顧聞洲不想這樣的。

可是一想到阮眠為了早點回到顧硯欽身邊這樣對待自己,他的心就很痛。

就想自私的將阮眠留在自己身邊,哪怕她不是心甘情願的,他也認了!

“顧聞洲,你這個瘋子!”

阮眠越是用力掙紮,顧聞洲手上的力道就越大。

突然,

“嘶!”

顧聞洲的神情痛苦,用另外一隻手死死捂住小腹的位置。

阮眠立馬反應過來,

顧聞洲受傷了,身上有傷口。

她竟然不管不顧的在他手下掙紮!

悔意猝不及防的湧上心頭,阮眠也顧不上自己手腕的疼痛,趕緊問道,

“你怎麽樣了?讓我看看!”

不等顧聞洲反應,阮眠直接掀開對方的被子,眼看著就要看到傷口了。

一隻大手卻死死的按在上麵,就是不肯給阮眠看。

耳邊,是顧聞洲孩子氣的反抗聲音。

“不給你看,就不給你看!”

“我死了和你有什麽關係?”

悔意瞬間變成了怒火,

阮眠生氣了,因為顧聞洲到了這種時候,還不懂得珍惜自己,還在耍小孩子脾氣!

“別鬧了行嗎?”

阮眠簡直忍無可忍。瞪著顧聞洲的眸間竟然氤氳著絲絲水汽。

顧聞洲愣了。

從阮眠進門開始,他一直不曾注意到她的眼睛。

如今再看,她眼白上的點點血絲,顯然是已經哭了很久了。

她這麽著急,又哭了……是在關心自己麽?

借著顧聞洲怔愣的空擋,阮眠一把扯開他作亂的手,小腹處,蒙住傷口的那塊巴掌大的紗布上麵,已經隱隱沁出了血跡。

傷口流血了!

都怪顧聞洲自己不注意!

阮眠惡狠狠的瞪了顧聞洲一眼,匆匆轉身出去找醫生。

處置室裏,不聽話的顧聞洲被醫生護士按著,重新縫針。

阮眠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那張好看的臉冷若冰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看著自己的仇人上刑的。

她實在是太氣了。

偏偏始作俑者,在醫生的動作之下同的齜牙咧嘴,卻還笑的賤兮兮的。

一聲豬叫之下,阮眠再也控製不住,離開了手術室。

由於張韜家裏有事,所以後半夜由沈寂白守夜。

阮眠出來的時候,剛好和匆匆趕來的沈寂白碰了個正著。

“他這是怎麽了?”

沈寂白完全不了解情況,一臉茫然地問道,

阮眠還在氣頭上,氣哄哄的說道,

“還能怎麽樣?傷口抻到了,醫生重新給他縫針呢!”

沈寂白瞬間明了,歎息著說道,

“既然你來了,就勸勸聞洲吧,他實在是太可憐了,為了救你,命差點兒都沒了。”

“他要是好好養身體,被救的你,也不會太愧疚了不是?”

阮眠本來是要走的。

可是聽到沈寂白的話,腳下卻仿佛綁了塊千斤重的石頭,怎麽都邁不開步子。

兩人都要離婚了,以後她就算再想在病床前照顧顧聞洲,都沒有資格了……

最終,阮眠還是留下來了。

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心軟,心疼顧聞洲留下來的。

她留下來,是因為很多問題,顧聞洲還沒有和她說明白。

阮眠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洗去自己滿身滿臉的狼狽,這才重新回到病房裏麵。

顧聞洲的縫針已經結束,疼的臉色蒼白的他,此時也不敢再放肆,老老實實的在病**躺著。

見到阮眠還沒有離開,顧聞洲的眼中滿是意外。

“你怎麽還沒走?”

她不是很著急回去陪顧硯欽嗎?

剛剛自己被醫生按著縫針,她偷溜出去,難道不是為了趕緊回去?

“我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怎麽可能走?”

阮眠連坐都不坐,直接站在顧聞洲的病床邊質問道,

“說吧,你為什麽要送走阮薇?為什麽要救我?”

那種緊急時刻,憑著顧聞洲的身手,他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受這份兒罪!

顧聞洲斂起眸子,順便將滿心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你還是別知道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也不需要知道,好好跟你的情哥哥敘舊就夠了!”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了。

不管他做了什麽,在阮眠的心裏,永遠不可能比得過顧硯欽,所以,他還在這邊傻乎乎的堅持什麽,解釋什麽呢?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