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

李壽鈞和王祿山騰空而行,身後還跟著幾百家族護院。

“李家主,你也聽說了那天穀邪修劫獄的事?”

“是啊,聽傳話的說,那地牢上空有百鬼夜行,屍痕累累,活脫脫是人間地獄啊。”李壽鈞描述時手舞足蹈,顯然是不相信手下人的話。

初聽時王祿山也輕笑著,可聽到後麵卻變了臉:

“李家主……你可知,我家眼線也是這般跟我匯報的,還說那劫獄隊伍中還有一人疑似是陰傀宗的人,擅長控製陰屍!”

“嘶,莫非是真的?”聞言,李壽鈞也正色起來。

如果隻是他家眼線這麽說,那可能還有誇張的成分,但是如果王家眼線也這麽說的話……那這件事是否誇張就得好好考慮了。

“劉福瑞呢?怎麽不見他?不然也能跟他對對信息。”

“那老狗你還不知道嗎?苟的很!哪次有事他不是最後才來?咱們先去吧。”

“走走走,也不知道那劉福瑞腦子怎麽想的,地牢有金剛大人坐鎮,能出什麽事?”

“就是,而且司天監李前輩也在,真有事肯定也會在場,怕個卵子?”

“正好,咱們趁著這個機會說他一說,遇事一點也不積極,我看著金丹遺產就不應該分給它們劉家!”

“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那咱們快些走吧,省得讓他追上。”

“是極是極!”

……

“唔唔!放了我們!”

“呸!我警告你小子,你是得罪不起我們的,我勸你趁早放了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聒噪,大黑賞嘴!”

地牢入口,多了兩個被捆仙繩捆住的中年男人。

正是剛才的李王二人,他們一到這地牢上空,就看到有人居然想要“偷偷”打開地牢,當即下來阻攔,生怕官府記不住他們的功勞。

至於結果嘛……就是現在的情況。

對於他們的囂張言論,任豐選擇無視,得罪不起?

笑話!我任某在朝在野哪邊不是得罪死了?你算什麽東西!

“嗷!”

大黑一人來了一嘴巴,還示威似的吼了一聲。

兩人頓時閉嘴,不過倒不是被嚇的,而是被臭的。

“那小黑胖子,對,郭雲金,說你呢,過來!”

“誒!”

此時的地牢上方已經躺滿了屍體,隻剩下黑風寨殘餘人員和郭家重要成員,其餘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已不見了蹤影。

“您叫我。”郭雲金尊敬道,他雖然在戰鬥,可對任豐這位副總兵可是一點沒少關注。

又是養蠱的,又是煉氣巔峰甚至築基期陰屍,甚至還把原先路晨的百鬼幡收入囊中。

殺了司天監分舵主,還嚇跑了鬆鶴寺金剛長老。

這裏麵隨便拿出兩項來,都不是他能扛得住的,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副總兵是比總兵都要狠的角色啊。

“這倆老東西什麽身份啊?”

“呃……”郭雲金看了看二人,二人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好你個郭雲金,分不到好處,就勾結外人來劫獄!”李壽鈞。

“等郡守大人回來了,就是你這狗東西的死期!”王祿山。

“去你媽的!不就是有個築基老祖嗎?牛什麽牛?”

郭雲金一腳踹上去,他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論修為,他同樣是煉氣後期,論經商,他郭家意**此道數百年,哪個拿出來比他們差?

不就是多了個築基期的老祖嗎?天天閉個死關出都出不來,一個個的鼻子都能撇上天去!

一人分了一腳,分完郭雲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通暢了,也不忘正事,回答道:

“他們是澄州郡三大築基家族的族長,這個是李家李壽鈞,這是王家的王祿山,還有劉家族長劉福瑞,不過不在。”

“族長?”任豐眼前一亮,族長好啊,統籌整個家族資源,怪不得敢這麽橫,原來是肥羊……啊不是,有錢人啊!

“白旭!”

任豐喊了一聲,白旭瞬間會意,在二人驚恐的眼神中緩緩注入屍毒。

不多時,兩具屍奴跪在任豐麵前:

“主人。”

“主人。”

“回你們家族,把府庫中的靈石寶物都給我調出城外!”

經此一事,澄州郡他估計是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臨走前還能有機會把裏麵三大家族的財物調出來。

真是意外之喜啊!

目送二人離去,任豐繼續嚐試破解陣法。

月亮逐漸西下,任豐也將大陣破解到了八成左右,但此時他卻停了下來。

“怎麽停了?”看任豐皺起眉頭,楊燁不由好奇道。

“解不開了,這陣法似乎一定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打開。”

“那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啊,真不知道路晨上次是怎麽混進去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郭雲金突然說道,“就是因為有了上次的事,官府才特意加固了地牢。”

任豐:(°A°`)

楊燁:(ー`´ー)

“什麽人!”

就在任豐一籌莫展之際,不遠處一聲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旭聞言瞬間出動,很快就將一個看年紀跟李王二人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丟在地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別殺我!規矩我懂,我這就回去讓人把我劉家的財產都拿出來!”

“這是?”

任豐扭頭,郭雲金頓時會意:

“這就是劉福瑞,別稱劉老狗。”

“是挺苟。”

任豐點頭表示認同,別說,這老狗來上這麽一下,他還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殺對方了。

而劉福瑞見任豐不說話,以為任豐還準備讓他變成和李王二人一樣的屍奴。

他皺著眉,好似非常猶豫一樣,最後一咬牙,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樣東西。

“我這還有個東西,應該能幫到您的忙。”

“嗯?”

任豐接過,發現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鐵印,上麵還刻著符文。

“這是能開這座大陣的鑰匙,不過是一次性的。”

還真是想啥來啥啊!

任豐不由震驚,這就是功德加身的好處嗎?缺什麽來什麽?

等救出路光了,他一定要回喪屍世界多布幾座煉屍奪血大陣!

見任豐又不說話,劉福瑞又解釋道:

“實不相瞞,我劉家專擅陣法,這座大陣便是郡守請我家老祖布置的。”

“至於這鑰匙,原本是想我劉家人要是進了地牢留的後手,今天就孝敬給您了。”

“好。”

任豐頗為欣賞地看了一眼劉福瑞,他這行為無疑是將自己和任豐綁在了同一條戰船上。

隻能說不愧是澄州郡聞名已久的苟王,為了活命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們劫獄的事情估計明天就會傳遍整座澄州郡,官府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更不會放過劉福瑞。

一旦被抓,這劉福瑞作為提供鑰匙的人估計享受的待遇比自己等人還要“豐厚”。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至少他現在不會死了,看在他這麽識相的份上,任豐並不準備殺他,至於以後嘛……看心情!

“吃了它,回劉家調轉財物吧。”

隻見劉福瑞毫不猶豫吞下蝕心蠱,轉身離開。

至此,三大築基家族也算是解決了,隻要那三個老祖不出來,就不可能再出意外。

“咱們走吧。”

任豐跟楊燁對視一眼,催動鐵印打開地牢。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防禦大陣自動接觸,地牢大門緩緩打開。

“放我出去!”

“冤呐,我冤呐!”

“……”

剛下地牢,踩在玄武石地板上,任豐就聽到四麵八方傳來的叫聲不絕於耳。

這一層關押的大都是些煉體凡人亦或者煉氣初期修士,看到有陌生人進來,頓時激動地希望能夠把他們放出去。

“還要往下。”

楊燁無視聲音,對著任豐說道,路晨曾跟他說過關押他老爹的地方。

“好。”

任豐點頭,走到地牢一層盡頭,便看到一個通往二層的台階。

到了第二層,明顯能夠感覺到關押的修士修為提高了不少,已經出現了煉氣中期的練氣士。

但第二層依舊沒有路光的痕跡,二人繼續向下。

到了第三層,依舊沒有,反倒是出現了許多空置的牢房。

到了第四層,地板換成精鐵鑄就,也沒有了向下的台階。

同時這一層空置的牢房更多了,且關押的都是煉氣後期起步的修士,他們的待遇明顯要比上麵的人要好很多,任豐甚至看到一個築基一重的老**賊懷裏還抱著個女人。

但是第四層轉了一圈,依舊沒能發現路光的痕跡。

“不對啊,路晨說他爹之前就關在這的。”

一處空置的牢房前,楊燁指著上麵幹涸的血液說道。

“之前的確關在這裏。”任豐點頭,在喪屍世界玩血這麽久,他已經掌握了通過辨識血液新鮮度確認時間的方法。

“昨天晚上才剛剛搬走。”

“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楊燁皺眉,她冒著暴露的風險,就是衝著路光的消息來的,現在找不到路光,那她的風險豈不是白搭了?

“怎麽會。”任豐意味深長地看著地麵,“真當我瞎啊。”

根據親兵血印,他能明確感應到路光絕對就在他附近,而既然第四層沒有,那就隻有再往下了。

至於沒有台階?應該是有的,隻是被隱藏起來罷了。

任豐清晰的記得,前三層的地板都是玄武石築成,唯獨到了第四層,卻換成了精鐵,這不是有鬼是什麽?

雖然這精鐵地板做的嚴絲合縫,他根本找不到開啟機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沒有辦法!

“小金!”

“吱?”

任豐一拍困獸袋,小金頓時鑽了出來。

“給我把這地板啃出個洞來!”

“好。”

小金聽話點頭,緊接著就在楊燁不解的目光中,將精鐵地板逐漸啃出了一個能夠容納一人通行的大洞!

“你是怎麽發現的?!”

看著下麵的另一層地牢,楊燁兩眼圓瞪,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秘密,”任豐微笑,“你在這裏等我,等我救出渠帥,咱們立刻就離開這!”

說罷他也不管楊燁作何反應,獨自跳下最深一層地牢。

這一次的地麵,才是玄武岩。

這一層的空間並不大,且昏暗無比,隻有幾盞青銅小燈承當照明。

任豐下來的地方,是一處長廊,在長廊的盡頭,有一個拐角。

任豐的直覺告訴他,那便是路光的關押之處!

“踏——”

“踏——”

“嘩啦——”

這一層地牢寂靜無比,剛開始任豐隻能聽見自己腳步的回聲。

但隨著他逐漸靠近拐角,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漸漸變得明顯。

而隨著他轉身!

一個身影頓時出現在任豐麵前!

是路光!

雖然不曾見麵,但是親兵血印帶給他的感覺和對方與路晨極為相似的麵孔無一不是在告訴任豐——

這就是他此行營救的目標,渠帥路光!

隻不過跟印象中的他相比,此時的路光要淒慘很多——

隻見他**的身體上傷痕累累;四根還有刻著符文的鐵鏈從他的琵琶骨穿過;在他眉心處,還寄生著一隻黑白相間的蠱蟲。

任豐猜測,那應該是跟靈魂有關的蠱蟲。

“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

“搜魂也沒用的,你們也試過了,沒用。你們是不可能找到那處幻境的。”

“不要再嚐試了,走吧,我要休息了。”

“明天是個晴天吧,可要在正午殺了我啊,哈哈。”

沙啞的聲音響起,如同砂紙打磨白骨一般。

路晨低著頭,懶得看身前的“刑官”一眼。

似乎是被折磨的久了,說起話來有些雜亂。

另外任豐還注意到,路光在提到殺了他時,試圖偽裝出解脫的心情,但他能聽出,那聲音中更多包含的是落寞與無奈。

‘這就是渠帥嗎?’

看著眼前男人的身影,任豐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他要培養親兵,自己應該剛穿越不久就會餓死吧。

是救命恩人嗎?邪修路光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天穀道才是,楊皇無道,這亂世需要一個終結者。

況且,我不也是“邪修”嗎?

自己答應路晨來救路光,究竟是為了金丹遺產,還是想要看一看這個,讓自己因為親兵身份隱姓埋名疲於奔命的渠帥呢?

麵見渠帥,親自栽培?

三年前的他需要,甚至一個月前的他也需要,但現在還需要嗎?

都不重要了。

無數想法在任豐心頭閃過,最後化成一句話:

“天穀道,人壇渠帥路光麾下親兵副總兵,任豐,拜見渠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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