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西式的,有煎蛋,培根,牛奶,麵包等等。

無暇坐在池北赫身邊,看著他扔下了手中的刀叉,對著身後的下人道了句:“去弄點豆漿和油條來。”

無暇有些納罕的看著他,在她的記憶中池北赫的生活方式是偏西式的,他素來不喜油炸的東西,她還從沒見他吃過油條。

“督軍,是這早餐不和胃口嗎?”無暇輕聲問道。

“嗯。”池北赫點了點頭,他坐在那,修長的腿隨意的伸著,此時的他顯出幾分漫不經心來,他打量著眼前這一間豪華精致的餐廳,眼神中有新奇之色劃過。

無暇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猶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用刀叉時候還是池北赫手把手教的,無暇想起他剛才拿刀叉的樣子,心裏既是疑惑又覺得不解,池北赫雖然是帶兵的人,但到底是大家出身,平日裏隻要他不穿軍裝,舉手投足間都還是透著一股貴公子的氣質的,可自從他這次回來後卻連舉止都變得粗俗了起來,外貌雖然沒變,神卻與以前相差的太遠。

“督軍?”無暇忍不住輕聲喊他。

“嗯?”

“沒什麽,您要吃不慣這些飯菜,等明天我給你煮些粥,再配點清淡的小菜。”無暇不願去多想,隻當是池北赫這幾日改了胃口,不習慣這些洋人吃的西餐了。

“好,”池北赫唇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慢慢摩挲著,一雙黑眸也是落在她身上肆意的打量著,無暇有些慌亂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她也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得在這樣的眼神下簡直讓人如坐針氈。

下人很快按著池北赫的吩咐送來了豆漿與油條,池北赫將油條接過,蘸著豆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的吃相豪邁,隻讓一旁的無暇看的驚疑不定。

“看我做什麽?”池北赫察覺到無暇的眼神,他抹了抹嘴,問。

無暇沒有說話,隻將餐帕遞給了他,池北赫不以為意的接過,卻也不擦,隻將豆漿端了起來,呼哧呼哧的喝了起來。

“督軍,夫人,太太和妍妍小姐來了。”龐嬤嬤匆匆走進了餐廳,與池北赫夫婦開口道。

聽聞池蘊真母女的名字,池北赫黑眸微微一怔,他搓了搓手,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快請她們進來。”無暇站起了身子,一旁的池北赫咬了咬牙,也是站了起來,與無暇一道離開了餐廳。

兩人剛進大廳,就見池蘊真母女已是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侄兒,池蘊真眼眸一亮,一麵喚著侄兒的名字,一麵向著池北赫快步走了過來。

“北赫,你這些天究竟去哪裏了?可真是讓人擔心,”池蘊真的目光在池北赫身上上下打量著,見他好端端的站在這心裏才算安心,輕聲念叨著:“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姑姑,是我不是,以後一定不再讓您為我擔心。”池北赫的目光有些躲閃,似乎不願與池蘊真對視,生怕被她看出什麽端倪。

“你一向是個懂得輕重的孩子,見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池蘊真心中滿是欣慰,他們池家如今隻剩下池北赫一個男丁,池北赫又這樣爭氣,他不僅是自己的親侄兒,也是她的依仗,是她僅有的娘家人。

“哥哥,妍妍也很擔心你。”金婉妍亦是走到了池北赫麵前,她的眼瞳含淚,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想上前,又怕惹得他不高興。

池北赫向著金婉妍看去,就見她眼瞳含淚,妙目盈盈的看著自己,那副樣子當真是楚楚動人,比起無暇的絕世美貌,卻也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嗎?”池北赫對著金婉妍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久了一些。

金婉妍似乎得到了鼓舞,她小心翼翼的向著池北赫走近,昂著頭看著他,輕輕地喊著他:“哥哥?”

“嗯?”池北赫溫聲道。

金婉妍微微笑了,她大著膽子上前挽住了池北赫的胳膊,池北赫一怔,卻並沒有推開她,她的眼底隱有得色,向著一旁的無暇看去。

無暇唇色微抿,避開了金婉妍的挑釁。

夜色已深。

無暇已是換上了睡衣。

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向著一旁的掛鍾看去,就見時針已是指向了十一,已經這樣晚了,但是池北赫依然還沒有回來。

她微微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眼神裏有些恍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終於走廊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無暇眼皮一跳,登時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她上前打開門,就見兩個侍衛扶著池北赫走了過來,看見她,其中一個侍衛道:“夫人,還請您擔待些,督軍今晚喝多了。”

“沒事,快把督軍送進來。”無暇匆匆去將床鋪好,讓侍從將池北赫送上床歇下,待侍從退下後,自己則是擰了一把帕子,為池北赫擦了一把臉。

池北赫一臉的心滿意足,他身上滿是酒氣,嘴巴裏不時的念叨著,“這滋味好……真好……”

無暇微怔,柔聲問他:“督軍,什麽滋味真好?”

“所有人都……捧著你,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池北赫說著嘴巴裏“嘿嘿”笑了起來。

無暇聽著他的笑聲,一顆心卻是重重的沉了下去,她又一次端詳著池北赫的麵容,這分明是他,可她又總覺得……這不是他。

無暇一直沒有歇息,隻呆呆的坐在床沿上,池北赫半夜裏醒來一次,嚷著口渴,無暇回過神來,為他端來了一杯溫水,池北赫喝下後似乎清醒了一些,看見無暇後,他的眼睛裏又是透出了一束異光,一把將無暇壓在了身下,可許是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試了幾次卻怎麽也無法與無暇做成夫妻間的事,在他起身的瞬間,無暇很清楚的聽見他罵了一句髒話,那是一句很粗俗,很下流的髒話,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池北赫的嘴巴裏說出來。

她看著他的側影,心中隱約浮起了一個念頭,那個念頭剛從心底浮起,她的臉頰便是“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