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兒蔥白的玉指敲擊著案台,花魁坐在沐婉兒麵前,繼續說道:“而且我還調查到,太子的私兵現在是太子舅舅在幫忙看管,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去調查私兵到底在什麽地方。”

沐婉兒搖搖頭,覺得現在還不是時機,而且這種事情謝琦怎麽可能沒有防備?隻怕是引著花魁上鉤,然後一網打盡。

花魁聽了沐婉兒所言,表示自己不害怕,沐婉兒笑了起來,直言道:“我知道姑娘想要為妹妹報仇,也希望惡人有惡報,可是你別忘記了,那是太子黨羽,他們隨便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肯定是要繼續調查,而且還需要姑娘配合,隻是茲事體大,其中牽扯甚廣,我們更是要小心謹慎,而不是意氣用事,姑娘能夠明白我所言嗎?”

聽得沐婉兒一席話,花魁堪堪地冷靜下來,覺得沐婉兒所言有理,尷尬的抬手撫了撫鬢角,“是我愚昧了,被衝昏了頭腦,居然沒有想到這些。”

沐婉兒搖頭,寬慰了花魁幾句,不再多問這件事,而是詢問太子舅舅對她是否一切都好,花魁聽得這話眉頭緊鎖,思忖半晌後才囁嚅著開口。

“其實我聽說太子舅舅是一個及其容易暴怒的人,可是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卻並非是這樣的人,不過我隻能想到是他城府深,並不覺得他不是暴怒的人。”花魁說。

這是肯定的,畢竟太子舅舅本就是惡名昭彰,得罪了不少權貴,若非身份加持,隻怕是早就被人給設計陷害了,哪裏還用得著她們?

“雖說現在沒有出事,但是你還是要萬事小心,發現不對勁不要硬碰硬,可明白了?”沐婉兒離開前叮囑道。

花魁應下,沐婉兒交代完了,讓花魁小心調查那批私兵被藏在哪裏,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沐婉兒一直在思考著自己要在什麽時候將這件事捅出去,才能夠傷到謝琦。

回到沐府,沐婉兒翻看花魁給自己的賬本,發現了裏麵太子舅舅和一些大臣的往來,這些都是太子黨羽的人,傷了他們也就是傷到了謝琦的根基。

沐婉兒深知自己不能出麵處理這件事,需要想別的法子。

小棠進來的時候見沐婉兒眉頭緊鎖,也沒有多問什麽,而是將老夫人特意準備的補湯放在了沐婉兒麵前,叮囑沐婉兒一定要喝了,莫要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片苦心。

沐婉兒聞言哭笑不得,不得不喝下補湯,微苦的口感讓沐婉兒秀眉蹙起,同時腦海裏靈光一現。

她倏地站起身來,驚到了旁邊的小棠,小棠驚魂未定地看著沐婉兒,疑惑不解起來。

“我要你去幫忙收買幾個命不久矣的無賴。”沐婉兒說。

小棠眨眨眼,有些迷茫,沐婉兒本想解釋,不過這件事有所牽扯,小棠畢竟是府上的人,說不定會被人察覺。

細想片刻,沐婉兒讓小棠去請來海豐。

海豐得知沐婉兒要找幾個無賴,什麽都沒問,直接就去尋找,當幾個地痞無賴出現在沐婉兒麵前時,沐婉兒將他們打量了一番。

無賴們都是身染重疾的人,仗著自己命不久矣胡作非為,是京城出了名的過街老鼠,隻不過他們樂在其中,並不覺得有什麽。

如今被沐婉兒好聲好氣的請來,一時之間還有些不自在,麵麵相覷後,都警惕的看著沐婉兒,生怕沐婉兒要對自己做什麽。

無賴們的表情被沐婉兒看在眼裏,沐婉兒不為所動,而是繼續晾著他們,直到有人堅持不下去了,咬咬牙詢問緣由。

沐婉兒這才擱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著無賴們,“我許你們好處,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情。”

“什麽事?你不說我們可是不會幫忙的,免得是什麽不能做的事情。”為首的無賴說。

聞言沐婉兒嗤笑一聲,“你們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不過是想要多求一些好處罷了,這個你們放心,隻要你們完成我交代的,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得了沐婉兒這話,無賴們方才鬆了口氣,詢問沐婉兒到底想要他們做什麽。

“我要你們去狀告戶部尚書石康貪汙賑災銀兩一事。”沐婉兒朱唇輕啟,她的眸低沉著一片暗影,垂眼冷笑時,周身散發著淡淡地凜冽。

無賴們有些猶豫,“這……這可是戶部尚書,我們這種小嘍囉隻怕是……”

“你們隻要完成這件事,我肯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沐婉兒打斷無賴的話,說道。

無賴們麵麵相覷,想著自己說來說去都是命不久矣的人,又何不咬咬牙去做了這件事呢?

沐婉兒見無賴們動搖,給海豐遞了個眼色,海豐了然,取出了一個錦盒,裏麵整整齊齊全都是銀子,無賴們眼睛裏迸發出貪婪的光芒。

“做成這件事,這些銀子都是你們的。”沐婉兒說。

這次,無賴們不再猶豫,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下來。

無賴們就像是無孔不入的瘟疫,即便是石康身份地位在那裏,也還是將閑言碎語傳進了皇帝耳朵裏,並且鬧得滿城風雨,皇帝大怒,讓人徹查此事。

石康被查,牽連出他背後的謝琦,謝琦驚慌失色,在皇帝質問自己之前,先去禦苑門口跪了一天一夜,之後被皇帝斥責一番,將所有的追責全部推給了石康。

石康被貶一家人流放,戶部侍郎王璿在這次動亂中給了太子黨一次重擊,升任戶部侍郎。

謝琦從禦苑之中出來,看著王璿和王璿一羽的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緊緊的捏著拳頭恨不得給王璿等人一個教訓,卻被下人攔下。

謝琦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陰惻惻的問道:“王璿是謝煜手底的人?”

下人搖頭,“不是,不過有傳言說王璿曾經向七皇子示好,被七皇子無視了。”

聞言謝琦嗤笑起來,覺得這一切都是惺惺作態,他朝著東宮走去,圖中想到了這件事可能是沐婉兒做的。

這個理由來得沒有道理,但謝琦就覺得是沐婉兒做的,卻苦於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