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喝口茶,你累了大半天嗓子都啞了。”

從錦和堂出來的時候書琴都快心疼壞了,哪家的貴夫人像沈從霜這般操心勞力啊,沈從霜自己倒還好,畢竟,能賺錢,賺大錢,在她的計劃裏並不知曉自己會跟趙元修做多久的夫妻,但是如何能在這段關係裏為自己獲取最大利益卻是她當下要做的。

“王妃,一風堂那邊還好,正是吃飯的時辰,裏麵爆滿。”

但見又夏氣喘籲籲的從對麵巷子裏跑來道,一風堂就在隔壁另一條街,來這兒也很方便,早上出門的時候沈從霜便知道自己分身無術,所以讓又夏去一風堂那邊盯著,至於月離,則先到寶慶銀樓跟玉盡閣盯著,畢竟那兩個鋪子貴重物品多,防止有那等蠢蠢欲動之徒,一旦發現,一次便教訓的讓他們再也不敢。

“野丫頭,你就放心吧,那兩邊好得很。”

月離也悠哉悠哉的抱著雙手從另一邊街上過來向她匯報道,沈從霜看見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想來也是今天對他委以重任讓他覺得自己有參與感才會如此高興吧,果真還是個孩子。

“你們都做的很好。”

說話間,沈從霜對書琴跟又夏分開吩咐道,“書琴,你回養容齋再看看,有什麽情況隨時過來告訴我。”

“又夏,你也去一風堂盯著,倘若人手不夠上去幫幫忙。”

“好嘞!”

倆人聞言很快便走了,她倆走了之後,沈從霜才肅顏對月離道,“上次我被挾持的事,有結果了嗎?”

麵對她的問題,月離將早就想過用來敷衍的答案告訴她,“暫時沒有。”

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不過因他是趙元修的人,事實真相也隻會跟趙元修罷了,沈從霜聞言並沒有特別的失望,於是又問,“那沈扶音呢?可查出這個人了?”

沈扶音?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月離以一種古怪又複雜的神色看著她,這神色令沈從霜狐疑,繼而問道,“難道與我有什麽幹連?”

沈扶音便是你一直在找尋的親妹子。

麵對沈從霜尚不知情的麵容,月離也不知該說什麽,沈扶音可是京中知名的花伶,不過這些年一直用別名欺瞞耳名罷了,所以從未有人知曉她的真名。

從她進燕王府的那一天,林音這個名音便從人間蒸發,有的隻是惜玉,元冬,小之,念真等假名,再到如今的沈扶音,知曉其名的也不過隻有燕王,餘氏以及趙吉,趙元修等人罷了。

沈從霜又如何知曉。

“沒關係,你不說也有你的苦衷,你的職責便是忠於王爺,並不在於如何忠於我。”

沈從霜說了這樣一番體諒的話,然而月離聽在耳中卻甚不是滋味。

“隻是,無論如何,我的情況你也要告訴王爺,別讓他擔心……”

聽了沈從霜的話後,月離當下放鬆防備,“這是自然,我早已寄出書信。”

聽到寄了書信這句關鍵的線索後,沈從霜裝作不經意,隨後又與他閑聊幾句便叫又叫他回另兩個店鋪那兒了。

“王妃,養容齋那邊一切都好。”書琴也在此時跑過來向她匯報道。

但見沈從霜神色凝重的看向她,“你可知月離寄書信這件事?”

平日裏也就書琴跟月離相處時間較久一些,因而聽了沈從霜的話後,書琴努力回想道,“倒是不曾專門看見了他拿了封信,隻是在處理完王妃的事後,也就是三日前,他曾出府了一趟。”

“他可曾說他去哪裏。”沈從霜又問。

書琴抓了抓腦袋,“好像是說他的馬不行,要去換一匹。”

馬不行?

沈從霜瞬間眯起眼眸,是啊,她怎麽沒想到呢?身為暗衛的他寄信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驛站,而是選擇了與信關聯密切的馬,所謂換馬不過是幌子,去城中最大的木氏馬場才是真。

傳聞,那兒的馬日行千裏不在話下。

“三日前……”雖然從時間上來講也許趕不上了,隻是,沈從霜仍舊願意試試,於是,她轉身對書琴道,“今天你跟又夏幫我看著鋪子,倘若月離來問,便說我在養容齋跟貴客交談。”

“是。”

*

木氏馬場地勢平坦,水草豐茂,夏季綠草如茵,冬季一片金黃,是馬匹繁衍、生長的理想場所。

早在三千多年前,這裏就已養馬。自西漢以來,這裏以當地馬種為基礎,又引進了各種西域良馬,雜交培育出的山丹馬馳名天下,這裏遂成為曆代皇家軍馬養殖基地,經久不衰。

沈從霜來到這兒的時候但見此處各類馬體形勻稱,粗壯結實,雄健膘悍,耐粗飼,適應性良好,速度和持久力俱優,是馱、乘用的良驥,共有一萬多匹馬。

“我馬場南麵的祁山白雪皚皚,峰戀疊翠,山中的原始森林蒼鬆挺拔,翠柏生輝,漫山遍野花草繁茂,灌木叢生。野生動物熊、狼、狐、鹿、岩羊、黃羊、旱獺、獐子等出入期間。”

“每值夏日,周遭千峰疊翠,妖饒多姿,層林盡染,溪流潺潺;奇花異草,名貴林木遍布山間。”

“……”

一蓄胡的大漢好爽的對前來看馬的眾人訴說著木氏馬場的來曆跟淵源,聽了他的話後,幾人紛紛心動走向自己看中的馬,又詢問起這馬的價格來了。

“這大宛馬,又叫汗血寶馬,有著三千多年的曆史,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方才各位仁兄看的,便是價值萬兩的赤菟,此馬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

“……”

沈從霜在旁聽著他的講解,但覺此人儀表不俗,應該是馬場中的主事,她心中尚記掛著月離送信一事,正不知從何下手的時候便見身邊兩個經過的隨從爭執了幾句。

“都說了三日前便要將信送出去,你怎的將馬給養壞了,拉了幾天今日才好,豈不是壞事!”

“我的祖宗!你可少說幾句,也不是不知道那封信是送給何人的,那可是遠在金國的東陽……”

聽到東陽二字,沈從霜眸色當時便亮了,不動聲色的跟隨在那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