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想了一晚上,早上拿著一盆小小的金盞花,去了醫院。
她找了個護士:“你把這盆花放到杜江的床邊,可以睡得好。”
經常有家屬給病人送花,護士也沒多想。
李敏一直看到護士進了屋,這才放心離開。
這盆花能讓你的心率跳到200,看你死不死?
弄點藥粉送到石宏昭家,讓他們百口莫辯!
李敏正琢磨著呢,一個打扮很土的女人突然過來,塞給她一個包。
“幫俺拿一下,俺去茅房。”女人說著跑進了對麵的廁所。
這是一個棕黃色的布口袋,外麵黑黑的油汙,帶著一種刺鼻的酸腐味道。
“什麽破東西也敢給我?”李敏差點吐出來,厭惡的扔了包直接走了。
下樓梯的時候,李敏突然一直冒虛汗,身子也在發抖。
“我這是犯了低血糖嗎?”李敏猛的摔在了台階上,頭暈眼花,根本動彈不得。
她失去意識前,看到了那個很土的女人正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會用藥算計人,難道我不會?”
糟了,她是顧甜……
石宏昭下班回到家,就聽說李敏中風了。
顧甜道:“我去看老爺子的時候聽說的。估計是家裏丈夫出事了,一著急犯病了,以後都沒辦法說話了,半身不遂。”
石宏昭心裏一動,對上了媳婦亮晶晶的眼神。
“那她得好好休息了。”
“她單位領導幫著聯係了她的前兒媳,可人家說已經沒關係了,不肯來,單位給她辦了病退,還找了個護工。哦,她送老爺子的花,我幫著還回去了。讓她好好調養。”
石宏昭瞬間心情非常舒暢:“高倫春也六十多了,一直不肯退休,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顧甜很高興:“咱們幹點啥幫他退休吧!”
“嗯,把AP的事情搞大點,影響搞得惡劣一點。”
石宏昭在工廠上班十年,一向低調,兢兢業業的上班,從不多說話。
可是這次AP專利的事,他一反常態,不斷地打電話,控訴有些人為了錢出賣利益,簡直齷齪無恥!
有人打電話半威脅半勸說,讓石宏昭別管這件事。
石宏昭卻不放棄,堅持舉報。
顧甜經常拎著個菜籃子,和廠區一些愛傳閑話的老嫂子們聊天。
很快鎮子上就傳出了一條秘聞:米國特務收買了高倫春,以超低價出賣機密文件,當官的也被收買了,還打壓舉報者。
這事兒越傳越懸乎,過幾天杜江出院回到家,就聽到廠區家屬議論:米國特務和高倫春裏應外合,準備搶銀行!
顧甜聽了,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這到底是咋傳的?
石宏昭道:“這件事的輿論太大,加上高倫春的下級一直鬧,領導頂不住壓力,讓他退休了,待遇很不錯。”
顧甜冷笑道:“做了那麽多壞事,咋有臉要這麽好的待遇!”
杜江說:“謝謝你們,讓我有了希望,我應該能等到那一天了。”
壓著杜江的人都沒了,其他人對杜江也寬鬆了很多,他不回村也沒人一直催促了。
AP簽約的事,不了了之,杜江心情大好,也經常出去溜達玩,見到一些老頭,也能聊上幾句。
顧甜繼續上班,她在單位很低調,她沒學曆,也沒背景,可不想惹事。
後來,她偶然幫著副局長治好了一直不好的風濕。
家裏有老人的同事都對顧甜非常親密,吃什麽藥,怎麽喝藥都問她。
很快,她就在單位如魚得水了。
這一天,馬波上班的時候,那個帶兵的李同誌也跟著來了。
顧甜心裏一動,趕緊迎上去了。
兩邊熱情的打招呼。
李同誌告訴顧甜,楊子峰的腦袋裏麵有一顆動脈瘤,爆裂了。
“是這樣。”顧甜微微皺眉;“看來是意外結案了?”
“隻能這樣了。現在有一個更頭疼的事,那張圖紙還沒找到。上麵著急用呢。省城那邊的工廠說要圖紙不到位,下半年就要停工了。”
顧甜道:“也許可以找專家,幫忙重新設計圖紙。”
李同誌一聽頓時驚喜道:“你說杜江?對啊,我咋把他忘了?我這就跟上麵打報告!”
顧甜卻拉住了他:“村裏有句話,新人拜過堂,媒人扔過牆。您要是一點好處不給,咋好意思一直麻煩他?畢竟這活這麽累。”
李同誌眼前一亮:“知道了。我這就去!”
杜江聽了,也沒有拒絕,要了圖紙的數據和其他的資料,就開始研究起來。
石宏昭沒事兒也跟著一起研究,短時間內就學到了很多東西。
顧甜就專心的買自己的土豆。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金秋時節,秀兒上了二年級。
顧甜的肚子八個月了,她不顧疲憊,還在和楊東到處買土豆。
這幾個月她和石宏昭的工資錢全都用來買土豆了,村支書給她的菜窖早就裝的滿滿當當,她還讓孫蘭和白朗幫忙,把村裏人家閑置的菜窖都給租下來了。
顧甜也不能回去,裝土豆的活就交給他們了。
說好年前賣出去那些土豆給他們算工資。
當然,現在還讓做買賣,這些土豆是楊東以食堂的名義收購的。
這一天,石宏昭回到家,就對杜江道:“老爺子,您的平反文件寄到三水河村了。”
杜江一愣:“你說什麽?”
“您平反了!”
“哦。”杜江似乎很寧靜,可拿筷子的手一直抖。
秀兒激動的拉住杜江的手:“爺爺,就說您是好人!”
石宏昭決定幫老爺子回村一趟,有很多手續要走,老爺子那麽大年紀了,不讓他去了。
顧甜也要回去。
石宏昭直接拒絕了:“你看看你的肚子,我自己去就行。”
“其實我後媽打了電報,說是我父親病重,讓我回去看看。”顧甜道。
石宏昭道:“我沒聽村支書說啊!我先問問吧。別輕信相信他們的話。”
顧甜答應了,上次見麵的時候,顧老蔫確實沒有啥大問題。
結果當天晚上,村長就打電話,說顧老蔫暈倒在家裏,新來的村醫給看了,說是病得挺重的,吐血了。
“看來真的是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