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一臉擔心：“娘，他們一肚子壞水，你不要回去！”
“那是你老爺，不回去不像話。”石宏昭道：“你在家照顧爺爺，我和你媽回去一趟，他要是真去世了，你再過來。”
秀兒沒說話，她根本不相信顧老蔫。
顧甜也有很多狐疑，可親爹死了，不回去實在不像話。
反正她已經開始休產假，就先回去看看再說。
兩人搭了客車往村裏走，顧甜窩在狹窄的座位裏，非常不舒服，腰酸腿疼肚子憋，還總想上廁所。
雖然帶了幾個燒餅，可是她一吃就想吐，隻能喝點水。
石宏昭非常心疼：“懷孕太遭罪了，這一胎不管男女，都不要再生了。”
顧甜無力的靠在他身邊：“你廠子的人好像都挺能生，王鐵軍都生七個了。”
“他賺的那點工資，也就夠勉強吃飽飯的，咱們培養兩個孩子，將來都有出息，比生一堆啃老的強。”
石宏昭是農村出來的，能有這樣的覺悟，真是不錯。
現在想想，他的優點好多，長得帥，尊重媳婦，願意幹家務，不重男輕女。
缺點就是心太軟了。
孫**一家那麽渾蛋，他卻一直忍了十年，害得書裏的前妻和孩子都死了。
萬一楊秀雲成了大反派，他不會也這麽優柔寡斷吧？
“想啥呢？三水河村到了，下車吧！”石宏昭拉著她下車了。
村子沒什麽改變，玉米地一眼望不到頭，快要秋收了。
他們路過趙會計家，一個腰粗體胖的女人正蹲在門口倒灰。
肚子圓滾滾的，竟然是林圓圓！
林圓圓看到他們，先是一愣，然後翻個白眼，挺著肚子進屋了。
“她五一剛結婚，咋這麽大肚子了？”
石宏昭說：“她早就住在趙家了。這事兒也正常。”
顧甜突然想到林圓圓之前為了工作輕鬆點，和李長江在野地勾搭，這孩子真是趙大虎的？
算了，不關我的事。
兩個人到了顧老蔫家，因為蟲災的事，院子空空的，什麽也沒種。
顧甜和石宏昭沒說話，都加了一萬倍的小心。
李榮站在窗口喊：“大寶，趕緊叫村醫來，你爹又咳血了！”
顧大寶衝出來，差點撞到石宏昭身上。
他瞪著眼睛吼道：“你咋才回來，你知道我都累成啥樣了？”
顧甜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兒子，本來你就該盡孝。”
“你說什麽……你這是人話嗎？親爹病重，兩手攥空拳的回家，還跟我叫板？”
顧甜不接茬兒：“你還在喝藥？上次我都說了你不能喝了，為啥不聽？”
顧大寶臉色漲紅：“不用你管！要是爹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和你沒完！”他跑了。
顧甜毫不在意，推門進屋。
屋子裏麵有濃鬱的藥味，顧老蔫躺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地上扔了很多沾血的衛生紙。
李榮衝出來打顧甜：“你這不孝女，咋有臉和弟弟吵架？我要去找你單位領導，看你還咋在城裏立足！”
石宏昭用力一推，李榮摔在了炕上。
她開始哭爹喊娘：“老伴兒，你這女兒算是白養了！”
顧老蔫費勁的坐起來：“她大著肚子千裏遙遠的回來，多不容易。你咋能這麽難為大丫？”
顧甜眉頭一挑，改變策略了？
她坐在了對麵椅子上：“有啥事兒你說吧。”
顧老蔫歎道：“我就是想著，快死了，見見你。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咳咳咳…”他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李榮趕緊抓起了一塊毛巾給他擦拭，顧甜依舊冷冷看著，沒反應。
顧老蔫語氣很溫和：“大丫，過去是我對不住你，希望你別怪我。”
顧甜道：“沒啥怪不怪的，我是嫁出去的女人，回家隻是客，你死了，該走的流程我都走。指望我拉扯弟弟，照顧後媽就別想了。”
李榮要破口大罵，被老蔫拉住了。
“別怪她，過去我們做的太過了，我想和你單獨說說，你死去的娘給你留的東西，還有一些財產的事兒。”說著他看向了石宏昭。
村裏規矩，女婿得回避。
李榮道：“大寶去找人，咋還沒回來？女婿你去看看吧。”
石宏昭看看顧甜，顧甜點點頭：“你去吧。我沒事。”
“我去去就來。”
而等到石宏昭一走，顧老蔫瞬間就來了精神，利落的關上屋門，拉上窗簾。
“咋地？不裝了？”
李榮獰笑道：“我看，你的肚子也快到時候了，不如就在這裏生吧！我很擅長接生。”
顧甜點點頭：“果然是想找機會害死我。”
“你要是生個男孩，養大了伺候我家大寶。要是女兒，我就送她陪著你一起上路，做個伴！”
“要是我不答應呢？”
“還由得了你？你來看你爹的病，驚嚇過度，產後大出血死了。不會有人懷疑的！”李榮用力的勒住了顧甜的脖子，回頭招呼老頭子趕緊動手！
“拿剪子來！我給她來一個生剖！”
顧老蔫麵無表情，抓起了剪刀走向了顧甜。
石宏昭走到半路，就看到顧大寶帶著幾個狐朋狗友站在那裏，手上拿著棍子。
“兄弟們，給我狠狠揍！”
石宏昭沒動，草叢窸窸窣窣，突然竄出來了幾個知青。
白朗道：“你以為人家傻嗎，你們一說，就傻乎乎的回來了？”
石宏昭也不廢話，一腳把顧大寶踹了一個狗吃屎。
“把他們按住！”
石宏昭身上都是肌肉，哪裏是顧大寶這樣的酒肉之徒能比的，一頓暴打之後，這幫人很快就趴在地上不動了。
白朗道：“真是不禁揍。你去看你媳婦，其餘的交給我們。”
石宏昭點點頭，趕緊往回跑。
剛到院子，就聽到了一個女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石宏昭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出意外了？
他趕緊衝過去：“開門！顧甜你咋樣了？”
咣！因為太著急，他一腳把屋門踹倒在地上了。
他踩著大門跑進屋裏，顧老蔫癱倒在炕上失去了意識，而李榮已經被打成了豬頭。
顧甜道：“這兩個畜生，想弄死我，搶走咱的孩子。”
石宏昭眼眸裏瞬間全是寒意：“嗯，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