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昭不太明白顧甜的邏輯。

顧甜說:“孫**當初以你的名義去訛錢,被孫海洋收拾了。所以羅雲卿肯定不是因為你的事被敲詐,可能是更嚴重的事,孫海洋應該沒那麽大能耐,不然羅雲卿這麽喜歡動用特權,早就找機會把敲詐的幹掉了,這夫妻倆也沒那麽坦誠。”

石宏昭冷哼:“她怎麽樣不關我事,離我遠點就行。”

這時候門開,楊東拎著包風風火火的進來了:“上個車就和拚命一樣。看看我這衣服!”

他的棉襖被扯了一個大口子,棉絮不斷地往外飛,非常狼狽。

顧甜笑道:“你先對付穿吧,下車我幫你縫一下。”

楊東坐下來,拿出很多吃的,和石宏昭說了一些南方的事兒。

顧甜不太感興趣,幸好出發前她帶著杜嫂給的那個本子,就打開來翻看。

裏麵的內容,基本上都是顧甜知道的,很快就翻到了最後一頁。

顧甜看到了對羅雲卿的介紹,寥寥數語,卻讓人看得後背發涼。

羅雲卿前兩任丈夫都是意外死的。

第一任喝醉酒墜落山崖摔死,第二任和她結婚幾個月就病死了。

他死後不到三個月,她就嫁給了第二任的頂頭上司孫海洋。

杜嫂在旁邊畫了好幾個問號。

顧甜周身一陣涼意。兩任丈夫都死於非命,真是巧合?

羅雲卿不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毒寡婦黑蜘蛛?

所有男人都是她的墊腳石,誰想攔著她往上爬,就是死。

那石宏昭會不會成為她的目標?

顧甜看看下鋪,石宏昭正和楊東商量事兒呢,找機會得和石宏昭說說,絕對不能被羅雲卿算計了。

火車非常緩慢,咣當了兩天,才到了京城。

羅雲卿一路擔驚受怕,好容易熬到了站,趕緊拉著女兒飛快地下了車。

孫雪柔很生氣:“我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為啥要躲他們?”

羅雲卿腳步不停:“你是什麽身份?和泥腿子吵架隻會自降身份!你馬上就要和王家相親,這時候絕對不能惹事。”

“他們那麽不要臉……”

“你爺爺要是知道了,會怎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孫雪柔眼圈一紅:“這些年你為我受盡委屈,媽,這次相親,我一定好好表現,上嫁高門,您就不用再討好他們了。”

羅雲卿柔聲道:“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車來接我們了,走吧。”

顧甜又坐了一天車,第二天淩晨,才到了目的地。

下車的時候,顧甜看看四處奔波的人群,並沒有師父的影子。

可能是真的看錯了吧?顧甜有些悵然。

這裏天氣比北方暖和了十幾度,是一個風景宜人的好地方。

他們隨便找了一個破爛的招待所,睡了一覺。

之後石宏昭去聯係業務,顧甜和楊東去找了當地主管電器銷售的李主任。

那時候的業務員都是有單位的,楊東雖然是跑單幫,可得借著食堂的名頭。

李主任看看介紹信的抬頭,又看看要的電器數量,眼皮就耷拉下來了。

楊東費了半天勁,李主任也不肯鬆口。

他不收禮物,不吃飯,言談中還帶著些傲慢:“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們要放年假了,你們留在這也拿不到貨。耽誤過年多不好!”

顧甜想起楊東昨天在火車上說的話。

“現在南方的訂單實在是太多了。工人加班加點的幹,都幹不過來,我們這次怕是不順。”

想想也知道,誰都能弄到貨,商場也不會都是空著的了。

楊東道:“實在不行,您給我一點電熱鍋,炒勺啥的,讓我回去交差也行啊。”

“不是我不幫你,我一旦給你破例了,被人發現,一定全都找上門。我這主任也別想幹了。回去吧啊!”李主任打著官腔要送客。

楊東有些垂頭喪氣,想著能不能找找熟人說情。

顧甜突然開口道:“李主任,您的物質條件那麽好,卻享受不了,真是可惜啊!”

楊東一愣,拉著她小聲道:“說啥呢?”

李主任呆住,然後眼裏閃現出一種怒意來:“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查過我?”

顧甜抿嘴一笑:“我剛到這裏,哪有時間調查您?我不過是跟我師父學了幾天醫術,隨便說幾句罷了。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

李主任想了想,三兩步到門口:“你知道什麽?”

顧甜知道有門,便說:“你的心髒總是抽搐的痛,這半年,你成宿的睡不著覺,你沒有嗅覺和味覺已經很久了。除此之外……”她又低聲對李主任說了幾句話。

李主任臉色如土:這事兒,除了他老婆,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顧甜笑眯眯:“想恢複身體,要個兒子不?把票據給我們開了。我保證不出半年,你就有好消息了。”

楊東撫額,哪有她那麽開條件的?不得把人氣死?

誰知道,李主任卻說:“你能保證嗎,別耍我?”

“我現在給你施針。你看看效果如何,如果行,明早上咱們把合同簽了,我給你開方子治病,要是不行,我們走人。”

李主任想了想:“要是真行,我不光把你們要的電器都給了,另外再給你們兩台冰箱,五台電視機。”

楊東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

這麽緊俏的商品,他連提都不敢提。

隻敢要一些風扇,電熨鬥,電鍋之類的。他也太大方了!

他先是驚喜,然後就開始泛嘀咕,顧甜行嗎?

顧甜卻很平靜,讓他坐在那裏,在他的頭頂,和心口的穴道上刺了十幾針。然後利落的收針告辭。

楊東焦躁不安:“你真懂醫術嗎?”

“我騙你做什麽。”顧甜道:“你不用管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回去後,顧甜跟招待所借了紙筆,寫方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楊東卻急得嘴角都是大泡。

石宏昭下午回來了,他非常生氣。

“那個外國專家狂得很,我們幾十萬買回來的機器,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摸。我們幾十萬買的機器,卻不能知道操作方法,還要一個月上萬塊供著他!連說明書都不給我們,說我們反正看不懂,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