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甜突然道:“我們不如問問杜嫂,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現在應該沒心情和你探討案情,等我們回來再說吧。”

顧甜想想也是,歎了口氣。

“你別太著急,這麽多年的事兒,一天兩天能查明白嗎?”石宏昭正安慰她,一偏頭,卻看到她已經睡著了,不禁啞然失笑。

又過了幾天,顧甜和石宏昭起程,準備去南方了。

杜江和秀兒要送他們去火車站,顧甜不讓:“外麵道太滑,二寶還小,凍感冒了咋辦?我們就一個禮拜就回來了。”

她沒有母乳,一直喂的奶粉,不然真離不開二寶了。

秀兒從來沒和母親分開過,眼睛紅紅的站在門口看著她。

顧甜道:“你爺爺和弟弟都靠你照顧了,你看家,我和你爹都放心。”

秀兒眼中瞬間一亮,認真道:“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到了火車站,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候車室裏麵擠滿了人,大人哭小孩子叫,吵嚷聲震耳欲聾。

排隊進站的時候,這些人瘋了一樣地往裏衝,好幾個檢票員都攔不住。

石宏昭把顧甜緊緊護在懷裏,大聲喊道:“你抓緊皮包,跟住我!”

顧甜覺得要被擠爆炸了,氣都喘不上來。

要不是石宏昭護著,她估計已經暈過去了。

突然顧甜看到前麵不遠處,有個穿著舊棉襖的中年男人一閃而過。

顧甜一愣,大聲喊叫:“師父!”

可周圍太吵了,根本沒人聽到。

又是一波人潮像海浪一樣往前衝,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顧甜四麵看著,差點被擠倒在地上,石宏昭幾乎是半抱著她,擠進了火車裏麵。

坐下來的那一刻,石宏昭長長地舒了口氣:“這真的要命了!”

兩個人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都皺成了破抹布一樣。

顧甜低聲道:“我剛才看到了師父。”

石宏昭也愣住了:“你說什麽?沒看錯人吧。”

按照他前妻的說法,吳建軍應該已經重病而死了,怎麽還在本地?

顧甜很激動:“我就知道他沒死,他就在這輛車上,我要去找他。”

石宏昭卻不樂觀:“火車裏太擠了,走廊,座位下麵,甚至廁所都是人,我們根本過不去。何況他要是不想讓人找到他,總有辦法藏。”

“為什麽師父要躲?”

“他的醫術太高,肯定會有麻煩找上門的,咱可別好心辦壞事。你歇一會吧,估計楊東一會就來了。”

顧甜突然想到,師父不光擅長救人,更擅長害人。

自己隻是學了點皮毛,就收拾了多少渾蛋了。

要是有什麽違拗不了的大人物,讓他幹壞事,再讓他頂罪,就完了。

所以師父才會躲到窮鄉僻壤,他為了救前妻的孩子不得不出山,肯定又被盯上了,他才詐死逃走的。

“你說得對,我不找他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兩個人走進了臥鋪車廂。

“可算是上來了。幸好李叔叔帶著我們上來,不然真要擠死了!”

“走慢點,別摔著。”

聽著聲音,顧甜的臉色一變,看向了石宏昭,石宏昭的眼光也暗了下去。

進來的人是孫雪柔和羅雲卿。

她們穿著厚厚的絨皮大衣,軍工皮鞋,這一身放到現在都是很時髦的打扮。

羅雲卿長得又極美,整個車廂瞬間熠熠生輝。

孫雪柔也看到他們了,馬上咄咄逼人:“你們為什麽在這裏?大過年的還想追到這裏要錢不成?”

羅雲卿趕緊說:“你說什麽呢,怎麽這麽沒禮貌?”

“本來就是!那麽多年,給了多少錢了,還沒有喂飽他們的胃口?”

石宏昭冷冷的看向羅雲卿:“你到底是怎麽和你女兒汙蔑我的?我什麽時候管你要錢了,你說清楚。”

羅雲卿瞳孔微縮,馬上流露出悲戚的神色,低著頭歎道:“都是我的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她的眼淚簌簌而下。

楚楚可憐,分外讓人心疼。

周圍人都覺得石宏昭欺負女人了,議論紛紛。

“有啥矛盾好好說啊,何必為難一個女人。”

“就是的。人家又沒說什麽。”

孫雪柔氣的要和石宏昭理論,被羅雲卿拉住了。

“你再亂說一句話,我就下車,再不管你了。”

孫雪柔氣鼓鼓的瞪了一眼石宏昭,不再言語了。

顧甜很是看不上這個老綠茶,如果不是石宏昭一直按著自己,她早懟回去了。

車廂恢複了安靜,羅雲卿捂著心口,她非常緊張。

萬一石宏昭再發瘋,女兒和他吵起來,知道了真相後,雪柔會怎麽想?

這一次她是帶著女兒回京城陪著老人家過年,順便相親。

孫海洋拜托他的老朋友給找了一個在科學院上班的,父母都在海外工作,今年二十八歲,雖然是喪偶的,可條件相當優越。

她希望女兒能成功嫁入高門。

羅雲卿不能讓一個粗鄙的鄉間野漢,毀掉寶貝女兒的好姻緣。

當初他要是在山林裏凍死就好了,偏偏被一個老巫婆給撿回家,留下了這麽麽多事兒……

羅雲卿借口出去通通風,走出去找了個認識的乘警。

“實不相瞞,這車廂裏有一個遠房親戚,一直騷擾我女兒。去京城要幾十個小時,我擔心會鬧出什麽事來。”

乘警聽說孫海洋女眷被騷擾,非常重視:“我馬上給您換個好的位置!”

沒多久,羅雲卿就帶著孫雪柔去了別的臥鋪車廂。

孫雪柔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石宏昭。那眼神,恨不能咬掉他一塊肉下來。

顧甜冷笑道:“不愧是孫海洋的老婆孩子,欺男霸女,隨意換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各種特權。”

石宏昭卻皺眉道:“她這麽心虛了,孫雪柔又一直說我要錢,難道她確實被人訛詐了。隻能拿我背鍋?”

“是啊,而且數量應該不小。你卻從沒拿過,那些錢都給誰了。”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孫**肯定是沒討到便宜,到底是誰在要挾她呢?

一般人肯定不敢,以羅雲卿的智商,肯定會收拾掉他。

那麽就是一個更厲害更難纏的人在敲詐她了。

“哼,我看那個孫海洋就是個廢物,羅雲卿也從沒指望過他。兩人並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