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局道:“孫雪柔在分局上班的時候,曾經從資料室借走了一份重的審訊記錄,十年前,一個搶劫犯被同夥摘取了腎髒後拋棄山林,可是那人竟然沒有當場死去,爬出去求救,到醫院三天後才死。我們給他做了口供,可現在我們要用,卻發現資料沒了。”

馬波皺眉:“這女的啥活不幹白領工資就算了,還做壞事?”

“孫雪柔並不了解內情,這事兒可能是她父母讓她幹的。”顧甜道。

孫局道:“你們兩個去一趟醫院。然後去孫家搜查一下吧。”

“搜啥啊!”馬波道:“這麽久,資料肯定早就毀了。”

孫局皺眉看看馬波,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還不知道找不回來?資料本來就有備份。我們難得才找到機會搜孫海洋家,腦袋被蟲子給磕了吧?”

馬波反應過來,趕緊拍拍腦袋:“唉,我真是睡糊塗了!我馬上去!”

臨走的時候,顧甜想起了火葬場的李老頭。

“他不會被報複吧?”

“我們對證人會嚴格保護的,到時候我和他談,他會被開除,但是他孫子可以報考警校。”

老頭犯了錯不被懲罰,傻子都會知道是他泄密的。

他犧牲自己,換得孫子的前途,這是一個好結局。

馬波知道孫家不好惹,特意找了幾個身材高壯的同事跟著。

一行人浩浩****地趕去了醫院。

孫雪柔此時正坐在病**,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瘦弱憔悴,她眼中的光彩早已消失殆盡。

羅雲卿給她端過一碗粥要喂她。

孫雪柔躲開了:“媽,我不想吃,你別費勁了。”

“雪兒,你不用怕,你的病做過手術就好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你相信我,會盡快手術的。”

孫雪柔看著母親殷切的臉,心如刀割,她咬唇道:“媽,昨晚我聽到你和爸爸的對話了,你們想要其他人的心髒!”

羅雲卿非常慌張,在女兒的心目中,自己一向溫柔善良,善解人意。

現在這樣,孫雪柔肯定接受不了。

“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生病快死的人,你現在病情不能耽誤時間……”

“都到現在了你還在騙我?”孫雪柔心口劇烈起伏:“你和爸說,你們要害死石宏昭,他好好的,你們這是要殺人嗎?”

“他隻是個種地的農民,人品又那麽差,敲詐了我這麽多年。為了你犧牲就當是贖罪了!何況他已經傳宗接代了,他這種人,他就算活到八十歲也沒用!”

孫雪柔氣得要暈過去,聲音都在抖:“媽,他人品怎麽壞也罪不至死!人家也是丈夫,父親,他好好的上班,前途無限。你怎麽可以隨意剝奪他的生命?要說廢物,我這麽多年,白吃白喝,什麽價值都沒創造,我更該死咳咳咳!”她倒在**劇烈地咳嗽起來。

羅雲卿嚇壞了,抱緊了孫雪柔哭道:“雪兒!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怎麽會讓你死呢!我是自私卑鄙,可我疼愛我的女兒又有什麽錯?你就聽我的吧啊!”

孫雪柔不斷地哭著:“媽,石宏昭也是人家的心頭寶啊!他死了多少人要傷心欲絕?”

“他不配和你比!你是珍寶,他算什麽東西……”

顧甜再也聽不下去了,大步走進去:“羅雲卿,為什麽不告訴孫雪柔,石宏昭也是你的兒子?”

羅雲卿一愣,緊接著大吼道:“我女兒已經病成這樣了,你還刺激她?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請你出去!”

孫雪柔震驚地看著她:“什麽?石宏昭是我的什麽人……”

“雪兒別信,她就是想氣死你!”羅雲卿扶著女兒的心口,指著大門:“你給我滾出去!”

“我沒有說謊。”顧甜平靜地看著孫雪柔:“石宏昭是你母親年輕的時候生的孩子,她當初為了嫁給有錢人,把孩子扔到了樹林想凍死。可是石宏昭命大,沒死成。”顧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她覺得石宏昭和你是親屬,排異性可能小點。才會一直害她。”

羅雲卿尖叫起來,瘋了一樣,想要把顧甜推出去,可是被顧甜反過來摔回到了**。

“你女兒有權利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羅雲卿想扇她的巴掌,可這時候孫雪柔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過去。

顧甜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到她出事,趕緊給她心口紮針,用力地按摩她的穴道。

羅雲卿幾次想要打顧甜,都被馬波抓住了。

孫雪柔終於睜開眼,她看著顧甜:“當初你說我的身體有問題,我不信,現在才明白,你說的都是真的。”

羅雲卿急了:“雪兒,你怎麽能信她?她就是一個卑鄙小人,她的話你也信?從農村出來的有幾個好的?”

顧甜笑了笑:“你也是農村出來的,你幹的那些事兒,要是被調查出來,死八次都不夠。”

羅雲卿臉色一變,現在顧甜在公安局上班,她都知道多少了?

當初就該把她弄死!

馬波過來問道:“孫雪柔,當初你在分局的時候是不是把023號文件拿走了?”

孫雪柔想了想,虛弱地說道:“我母親要我拿的,那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不是沒用了嗎?”

“你這麽做是違規的,我們需要拿回去。羅雲卿,帶我們回去拿資料。”

“我們家不允許任何人去!”

馬波不多說,直接給她拷上手銬:“指使女兒盜取文件,態度惡劣,不想拘留就跟我們走一趟!”

“放開我,我女兒生病了,你們撒謊刺激她,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們拚了!我們孫家可不是一般人,你們不想活了吧?雪兒,她的話你不要信!”

馬波根本不理她,直接把人拽出去了。

房間裏麵剩下了孫雪柔和顧甜兩個人。

顧甜道:“就憑著你剛才說的,我非常佩服你,願意給你看病。”

她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已經沒救了。快死的時候知道了母親是那樣的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先和你道個歉吧,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