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打滿算不到十五天,楊子鋒就要跑了。

他現在雖然被懷疑,可是愣是一點證據都落實不下去。

人家現在還是宏偉光正,有貢獻的人,不能阻止人家出去辦事兒

他在走之前,已經把女兒和老婆都安排到省城了。

估計財產什麽的也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

所以上麵心急如焚,馬波把顧甜的主意說了,準備先找到那個潛藏在村裏的人,順藤摸瓜,就能抓著楊子鋒了。

不管怎麽樣,先把人扣下再說。

局裏表示主意不錯,趕緊讓馬波來找顧甜。

顧甜雖然不知道內奸是誰,不過她看過書,知道誰是可靠的。

得從村委會內部找一個膽子大,別太顯眼,還得機靈一點的人來。

到了村口,顧甜看到趙會計正在到處發煙,發喜糖,邀請大家參加五一的婚禮。

顧甜頓時心裏一動,讓馬波也跟著下車過去打個招呼。

馬波很奇怪:“你平時不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你坐我的車?”

“他在村委會上班。”

馬波瞬間了然:“信得過嗎?”

“雖然有點小狡猾,可是他當過兵,絕對忠誠。”

書裏麵的趙會計,退休的時候,把得到的獎章,獎狀,當寶貝一樣放起來。他還是村裏的義務宣傳員,給村裏小學講過去抗戰的事,一講就是幾十年。

從這一點上,他的人品就還說得過去。

趙會計早就看到她了,這婆娘有本事啊!人脈越來越廣了。

“大丫回來了?我家大虎五一結婚,你到時候來啊!這位同誌來一根煙。”他換上了最好的煙。

馬波客氣了幾句就收下了。

趙會計很高興,很願意和馬同誌結交。

顧甜笑嗬嗬的說:“真是不巧,我月末得去城裏辦點要緊事,提前恭喜了。”

趙會計笑容有些僵,這是看不上我們,覺得我們不值得交?

顧甜小聲對趙會計道:“你兒子如今都結婚了,卻一直在村裏種地,您不想找機會安排他去城裏上班?”

趙會計提到這個就鬧心:“哎,你看看咱們村,除了你男人,和那個出賣老娘的石愛紅,能有幾個混上工作的。難啊!”

他兒子腦袋有點傻,想讓他接自己的班肯定不行,體力活幹不了,性格木訥,這些年花了多少錢隨禮找關係,愣是沒安排上合適的。

顧甜道:“您記得我當初是咋得到的獎勵不?”

“立功啊……啊,你的意思是……”

顧甜小聲道:“馬同誌說了,咱村有個潛藏起來的特務。要是您和你兒子抓住他,絕對能安排一個好工作!”

趙會計看了看馬波,馬波微微點點頭。

“可是這好事兒為啥找到我?”他心裏犯嘀咕。

顧甜道:“實不相瞞,這個特務目前就在村委會內部,村幹部一共十七人,就藏在其中。一般人我們不敢說,我和馬同誌說了,您當過兵,膽識和能力都是村裏一等一的,關鍵時刻,絕對靠得住。”

趙會計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當年自己也是一個壯小夥子,要不是沒關係,退役後隻能回到村裏,說不定現在也是一個戴著大蓋帽穿製服的有誌青年呢!

所以這件事,不管是為了兒子的前程,還是自己的責任感,他都一定要做。

“想不到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能給組織上做事情,我太激動了。請相信我,我一定……”

“此事必須保密,你老婆孩子都不能說,一旦傳出去出了岔子,就全完了。”

“我懂。”趙會計趕緊低聲道:“您讓我幹什麽。”

馬波道:“幫我們傳達一件事。”

事情說完後,趙會計表示沒問題。

他的眼睛像燈泡一樣的閃著:“我保證完成任務。”

他大步走了,連自己兒子要結婚的事兒,他都忘了。

馬波對顧甜道:“我們的同誌下午就到了,就安排在你們家。保護你。希望我們這一次馬到成功。”

顧甜點頭;“沒問題。我也相信我們會成功的。你回去吧,帶的時間長了,也會被人懷疑。”

馬波點點頭,上車走人了。

顧甜回去的時候,路過吳建軍家,卻發現門是開著的。

“難道是師父回來了?”顧甜非常激動,趕緊進去了。

可是裏麵的人卻不是吳建軍,而是田美娜。

田美娜正坐在炕上哭,她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哭起來依然是我見猶憐,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絕代佳人。

“你怎麽在這裏?”顧甜很疑惑。

田美娜眼睛紅紅的:“你不知道?你師父沒了。”

顧甜腦子嗡的一聲:“你在說什麽呢,我師父退休回老家了!”

“原來你還不知道。你師父早就患了重病,不然咋會跑到這窮鄉僻壤當村醫,現在他肯定已經不在了。都是我害了他!”田美娜大哭。

原來吳建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有些心衰的症狀了,大夫說活不了幾年了,他才會回到村裏來養老。

後來田美娜為了治療她的女兒,求他再次出山。

吳建軍殫精竭慮,給吳月月手術做完,他就不行了,暈倒在了手術室外。大夫已經準備他的後事了。

誰知道,一天早上病房裏空空****的,吳建軍跑了。

田美娜哭道:“他留下一張紙條,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去世,就走了。我去了他的工作的地方,也去了他老家,現在又來這裏,可都沒看到,八成是沒了。”

這些事,顧甜全然不知,怪不得吳建軍從不讓她號脈。

那麽好的人,就這麽去了,再也見不到了?

又想到師父留下來的東西,生病那麽嚴重還替自己著想,也哭了。之後對田美娜又是一陣埋怨。

“你明知道我師父的病情,還逼著他出山給你女兒看病,如果沒有你,他不會那麽早死了!”顧甜說完也後悔了。何必要讓人家內疚。畢竟是師父自願的。

田美娜咬唇道:“我沒辦法,我的女兒需要他才能活下去,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生病了,是我對不起他。”

顧甜道:“我是外人不好說什麽,剛才是我衝動了。”

田美娜拿了一個信封給了顧甜:“這個你拿著,將來給你師父修一個好點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