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了,王建與大師兄奔跑於正修建的道觀間,需要送銀子去啦。
萬惡的楊剛烈自從奪取了王建的少城主之位掌管官銀後,僖宗撥付的修建道觀的銀子他一紋也不給了。
王建才不肯低三下四去找他要。自己從雀魔老巢裏帶走的金銀珠寶多極,他慷慨解囊兌換銀票用於替青城道修建道觀,毫不吝嗇。
而替師傅修建的青城山頂的道觀,那叫一個氣派,台階邊柱子上的小獸便不下十種,猴,鼠,狐,狼~~等等,活靈活現一尺大小,沿階而上,沒有一千也有九百個台階,每隔十階一根柱子,這得用多少小獸?全都是漢白玉雕刻出來的小獸,得花多少銀子哦?
依山而建的道觀,主殿,偏殿古色古香全無琉璃瓦之類奢華之物,按照明一的喜好都用的上等木材,黑灰色居多,除卻主殿地麵用了黑色大理石外,其餘一切從簡,都鋪的青色地磚。
當然。
清玉這得意弟子,有錢的昔日少城主,怎肯讓師傅寒酸?師傅的住房,茶室和打坐的最高處屋子,那可就極盡鋪張浪費的使用了不少價值連城的玩意了。
家具清一色是金絲楠木,更將珍珠瑪瑙不顯山不露水的鑲嵌在椅子扶手啊,床頭啊,茶幾兩邊啊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就連被褥枕頭,全都色彩樸素,但質地精良,全都用的貢品深色蜀繡哇。猛一看黑灰質樸,細看乃精工細作,上等的蠶絲被,又柔又輕還特別暖和。堪比貢品的精美舒適。
最為昂貴的就屬茶具了哇,一塊天然墨玉,打磨成為茶盤,兩尺左右橢圓形。茶盤上一條苗條盤龍,姿勢優美龍頭在左龍尾在右,荷葉,荷花小魚小蝦,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精美絕倫,這是王建從都城數百家店裏淘出來的極品。
這茶盤除了我師傅,誰也不配使用吧。王建喜歡的當時就定了下來,雇人小心翼翼送上山頂。
紫砂壺,配四隻刻有竹,蘭,菊,梅的同色小茶杯,純色一定是師傅喜歡的嘛。當然茶就不用考慮了,王建會時時進貢給師傅特等的好茶的。
嘿嘿,俺的師傅堪比神仙呢,難道不該享受這些人間極品的物件麽?
“大師兄,我敢保證師傅根本分不清什麽精品凡品來,他老人家隻要看見不是金碧輝煌的色彩就會當做一般物件的。”
王建知道師傅一生不喜奢華,也沒見過幾樣奢華物件,所以自己悄悄弄些給他享受,他懂不起的。
“嗯,我信你。別說師傅了,連我也沒見過這些珍珠瑪瑙,金絲楠木咧。”
清風大師兄感歎師弟一片忠孝之心對待師傅。
自己哪怕有心,卻沒有清玉有錢啊,自愧不如。
從山頂到山腳,光青城山就五個大大小小道觀已經修的差不多了。
王建歡喜,替師傅,替僖宗,替身為青城道道士的自己。
將帶來的銀票分派個一幹二淨後,師兄弟兩個才回了青羊宮。
師傅已經回去靜修了,滿腔的歡喜沒法告訴師傅聽。隻得喚出鴿子,由大師兄寫了幾個字。
小道童進來遞過一個小包裹。
“師傅,一個老頭兒說是有人托他帶給清玉師傅的。”
“你沒問問是什麽?”清風大師兄有些奇怪,問道。
“他轉身就快步走了。”小道童很怕被責怪,說道。
說話間,王建早接過去小包裹打開來看。
很熟悉的布料和顏色,小孩子的衣褲?月麗花兒腰帶?綠色肚兜~~!!??
轟~~!的一聲腦子裏炸響,這是月郎的服裝!大小款式,僰族人特有的月麗花兒,還有這肚兜!!
王建呆住,死死撰著小衣褲,心裏滴血。衣褲在此,那麽我的兒啊~~~!?
王建死死咬住嘴唇才沒有大哭出聲,眼淚失控急淌。
大師兄清風是見過這些小衣服的,可愛的月郎就是穿這樣式的服裝!
他奪過去細看,沒錯的,就是月郎的衣衫!心裏一沉,衣衫在此,孩子~~!?孩子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啊~~!!
心細如發的大師兄恐慌片刻,穩住神細細翻找,他想知道送來衣衫者的意思是什麽?會留下字條麽?
所有褶皺,衣角,褲腳,腰帶。沒有一絲可疑之處。也就是說沒有一絲痕跡留給王建,他的月郎到底什麽狀況!
王建看著大師兄的動作和表情,明白他一無所獲。抹抹淚。王建起身,就要出門。
清風大師兄一把拉住。
“清玉啊,你沒頭沒腦沒法找人的。我看這送來衣衫的人定然是有什麽打算於你,不然費力淘神他送來幹嘛?如果月郎已經被他害了,那麽你收到的就該是月郎的頭顱,手指什麽的了。所以我判斷,月郎活著,被什麽人抓去了,對你有所求!才會如此做事!”
傍觀者清,大師兄清風沉下心,思前想後,有了判斷。
王建腦子裏一團亂麻,滿腦子月郎血淋淋四肢分家的悲慘模樣。還有懸棺全都被砸毀的可怕情景。
月郎若是被害,懸棺絕對無法存在了。
他恨不得飛入雲霄,八方尋找月郎去呀。
聽大師兄一講,頓時清醒過來,對呀,若是月郎遇害了,這仇家肯定直接送來屍首了~~!
楊剛烈算最恨我的人,可是他沒這能耐抓走月郎。
晉輝?如今的晉輝也沒這能耐了。麻臉和尚~~!?他妄圖食用雪芙的紫河車沒有得逞,惱羞成怒抓了月郎?他有何求?求我放過他?不用躲藏逃命?但以月郎現在的法力,麻子和尚是無力抗衡的,抓走月郎他沒這本事吧?
開動腦筋啊,千回百轉,王建想不出能傷害到月郎者來自何方!
小九早躍出,細嗅月郎衣物,可惜有一股檀香味掩蓋了所有味道,連月郎原有的體香也沒有嗅到一絲絲。
“這些衣物處理過的。”龍丹無奈閃了閃回了王建懷裏。
“清玉,咱們是不是先去陰風嶺探探虛實?”大師兄想想說道。
“最起碼證實一下月郎是否真的被人抓去了!”清風補充一句。
還有什麽可考慮的。
王建點頭隨大師兄出門。
師兄弟兩個找處沒人看見的地方禦劍飛行,疾如閃電的速度。不過一盞茶功夫,陰風嶺就在腳下。
從高處看,懸棺神奇詭異掛在懸崖下麵,安然無恙。隻是沒有往日掩蓋它們的濃濃迷霧浮在懸崖上麵。
王建心裏一沉,隻這一點,就說明月郎不在這裏,因為月郎不會讓懸棺暴露在世人眼前的,他會施法使迷霧彌漫。
落地,細看懸崖邊,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和血跡,破碎的衣衫殘片啥的。連腳印也因為下雨衝的一點看不見。
小九旋轉去附近搜尋一遍,毫無線索。清風更細心到連草芽叢裏都搜尋到。一無所獲。
王建試著喊兒子。
“月郎~~月郎啊~~爹來啦~~!你在麽?”懸崖下麵死寂無聲,沒有一絲絲回應。
他知道其它小鬼頭都沒有月郎那樣能白日出現的靈力。所以,喊了兩聲自己便停了。
可以肯定月郎不在這裏。
“抓他的家夥是衝你來的,不論是尋仇還是有所求。不然怎麽解釋月郎的小衣物送來青羊宮給你?”
清風大師兄愁眉不展,考慮很久說道。擔憂小月郎的安危啊,師傅當時見到月郎的喜愛和疼惜,仿佛就在昨天!
月郎出事,師傅會傷心壞的!
雖然沒法證實,月郎是被何人抓走了的,但眼前情景可以證實,月郎確實不在此地。沒人抓走他,小月郎絕不會離開這裏!
問題是凡人中,誰有這本事能抓住已經算鬼人的月郎?
好在懸棺都完好無缺,王建稍稍心安。
又一盞茶功夫,師兄弟兩個回到了都城。王建將月郎的衣物裹好帶回了浣花苑。
偷偷藏好了月郎的衣物。王建不願意讓雪芙知道這些事,以雪芙對月郎的疼愛她又該哭了。
晚餐。王建那裏有胃口吃喝。
勉強喝口湯,陪雪芙坐著,看她小嘴不停吃東西,好家夥,比王建所知道的雪芙,可以說是多吃了不止一陪呀。
“建哥哥,我老也沒有覺出飽來。”見建哥哥看自己吃,雪芙不好意思放下筷子,揩揩嘴角說道。
“那才好咧,我家芙兒要吃兩個人的飯量嘛,所以~~,誰敢笑話?”王建強忍悲傷焦慮,逗雪芙歡喜。
“那個雪芙啊,你最近夢見過月郎這小子沒有?”
他因為此前雪芙常常夢見月郎所以如是一問。
“嗬嗬嗬嗬~~!建哥哥,你忘記了麽,爺爺替我設了個特別的結界,防止一切邪魔靠近呢。所以,哎呀,其實月郎不算邪魔的。可是我自打有孕就沒有夢見過他一回了。”
雪芙想想,先還笑,後來就撅嘴不悅了。
她多麽喜歡月郎啊!
哦~~!王建想起自己也囑咐過月郎讓他不許打擾二娘來著。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呀。
出門,悄悄喚小九:“小九,你可有法子讓雪芙身邊的結界消失?月郎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隻有托夢給雪芙的。”
“建哥哥放心,小九有的,隻是以後你師傅責怪我,你可要替我說明哦?”
“那是自然。”
早早的,王建就催雪芙洗漱,更衣,換過寬鬆睡袍後,就說自己很困,要熄燈睡覺。
雪芙不解,平日勤奮的建哥哥咋會這麽早上床熄燈?但也沒法反對。
二妹子鬥膽說了一句。
“那個秦郎中老爺說是讓夫人多走動幾步在躺下的。”
“少走幾步沒事的,俺困死了,二妹子,黑妹兒,替我擋了所有人。就說我睡了誰也不見。你們快些出去,關好門,別關窗。”
王建耐著性子讓她們都出去了。趕緊的讓雪芙入睡,月郎萬一想要求救,才有機會潛入她的夢裏呀。
自己也趕緊閉上眼睛,離雪芙遠點,且讓雪芙獨自蓋一床被子。
哎呀我的陽剛之氣會妨礙月郎入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