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冷冷的風吹過秀兒的臉頰,秀兒不禁打了個寒戰,掩緊了衣衫。颯颯的東風吹過在地上飄零的落葉,簌簌而動的聲音增添了整個花園的寧靜和幽深。
“我們回去罷!”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不僅僅是朔北的寒風時,秀兒覺得呆在這兒無非是多生事端,轉身就要回去。
“秀兒,慢著。”明一伸手拉住了秀兒的胳膊。語氣中是難以言說的懇求。
“他們大概都等急了,我們隻是出來透透氣,這麽長時間不回去。福晉會擔心的!”秀兒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這些天在福晉處,他不斷跟隨自己的目光足以讓她明白。
“難道你就不懂得我的心意嗎?難道你還是鐵石心腸!”明一不由分說,雙臂毫不遲疑地抱住了秀兒。
“多倫貝子,你放開我!你是閔王府裏尊貴的貝子,你馬上會有自己的正妃、側妃等,而我隻是一名入了樂籍的女子,何況我已經心有所屬。所以,貝子,請你放開我!”秀兒使勁掙紮著,小手用盡了力氣希望能夠掙脫他的鉗製。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管那麽多,我隻想每天看到你,每天聽你說話。你可知道,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心裏是怎麽煎熬著過來的!我每天都去奶奶那兒請安,就是為了看看你在不在!奶奶誇我比以前孝順了,爹娘也說我懂事了,不再往外跑,和狐朋狗友胡混了,可他們哪裏知道,我呆在家裏,呆在這個無聊的王府裏,完全是因為想看到你!”他的胳膊越收越緊。
“多少次,我想到你那兒去找你,可雖然我們隻有一路之隔。我覺得隔著千山萬水,我不敢去。我怕你不見我。我更怕給你帶去什麽麻煩!”他壓抑得痛苦的神情在月色裏顯得尤為淒楚與哀傷。
秀兒聽著他的訴說與表白。心裏湧起莫名的滋味,愛,這東西怎麽就這麽複雜。不愛的人和所愛的人糾結在一起,偏偏生出這許多的事端來。
“可我們不可能,貝子也不該有這樣的情愫。貝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所遇見的女子較少而已,等到貝子有了自己的王妃,就不會這麽相思了。”秀兒等明一的情緒穩定下來。
“那我求你,你就讓我這麽抱著你行不行?就一會兒,一會兒而已。”他年輕的頭輕輕靠在秀兒的肩膀上,深深汲取著秀兒身上讓他迷戀的氣息。閉上了眼睛。
秀兒默默地站著,對於明一,她一直都覺得他隻是一個依偎在奶奶身旁的孩子,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能夠用情如此。她的眼神迷茫了,以後該如何再來這兒,也許這兒也將成為自己禁足的地方。她抬眼打量著沐浴在皎皎月色中的後花園,酸澀再一次湧上心頭。
“公子,您真壞!明明知道奴家喜歡著您,您還故意的逗弄著我,真是讓奴家既恨你又愛你!”嬌俏的聲音在不遠處的樹影裏響起,秀兒一驚,這聲音,不是解語花的是誰?她怎麽會在這兒?
“你著狐媚的女子,你說你撞到我是不是故意的?將慢慢茶壺的水潑到了我的身上,幸虧這是冬天,身上衣服厚實,如果是夏天,還不燙傷了我?”有溫吞吞的男聲接著說道。
“哎喲,公子,是奴家的過失,那也是奴家看到公子之後,被公子的豐神俊朗之姿迷倒了,才不辨東南西北,一下子就糊裏糊塗的撞到了公子。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什麽?”
“大不了,奴家就賠給公子您了!隨您處置還不行嗎?”聲音愈發的纏綿柔軟,似是一道看不見的蝕骨之水,漸漸地流動在這個靜寂的後花園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麽把自己送給了我!”男子的身影欺上了柔弱無骨的女子。逼問道。
“奴家不知公子的身份,奴家也不管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奴家隻是喜歡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乞丐還是孤兒,我隻是喜歡你這個人!”女子嫩白的柔荑捧住男子的臉龐,目光癡迷而情深綿綿。
“好,你不會後悔喜歡上我的!”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子。深深的感動顯而易見。
“哎喲。”驀然一聲驚叫,男子打橫抱起女子,向著花園伸出的假山後走去。
“二皇子?二皇子怎麽也在這兒呢?他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沒見到呢?那名女子是誰?我們王府怎麽從來沒有這個人?”身旁的明一自言自語的呢喃著。
秀兒轉身,看著明一,滿眼的不解和疑問,“二皇子?你說他是二皇子?”
明一低頭看了看秀兒,點了點頭,“是,他是二皇子。因為爹爹的原因,他常常到王府來,不知怎麽回事兒,最近來得少了些,可是今晚我並沒見到他,他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呢?真是越來越奇怪!”明一搖了搖頭,似是被什麽思緒絆住了。
秀兒趁勢掙脫開他,看著他的情緒漸漸穩定冷靜下來,低聲說:“我們也快回去罷!出來這麽長的時間,再不回去就讓人誤解了。”
明一跟著秀兒的身後,往花廳走去。
解語花和閔王也是相熟之人,如今她接近二皇子,明顯是故意的,她想要幹什麽?秀兒覺得自己越發無法看清這個貌似安詳與寧靜的王府!
二人回到宴席之上,不露聲色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秀兒仍然沉浸在思考中,再抬頭環視周圍的人,她更覺得這些都是帶著一個個麵具演著戲的演員,隻是有些演技拙略而有的演技精準而已。
台上演戲,台下做人,是師傅給自己最初的教誨。一直到現在,她都銘記在心,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可這些表麵道貌岸然,聲稱是國家朝代的支柱棟梁的人,卻一個個在生活中演戲,失了做人的機會!
哪裏是真?哪裏是假?她的目光看向了盧摯,而盧摯也正在看著她,滿是詢問的探究讓秀兒低下了頭,他呢?對自己,是真的吧!該有多真呢?
秀兒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她抬起頭,迎上福晉關切的目光。
”沒有發生什麽事兒吧?”
“多謝福晉關愛!沒有,我隻是突然覺得有些累了。”秀兒搖了搖頭,淡淡的一笑。
“既然累了,那我們就離席吧!讓他們也好好樂一樂!有我在場,他們束手束腳的!走,陪著我到外麵走走。”
福晉和眾人寒暄告辭
,在秀兒的攙扶下走出了花廳。
“秀兒,我不知道剛剛你和明一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兒?可是我想明確告訴你的是,明一這孩子單純得很,他對人對事總是懷著一個真心,但是很多時候頭腦一熱,就義無反顧了。所以他的話不要相信。畢竟是孩子,一時興起是常有的事兒!”兩人走在花園的青石小路上,福晉的話幽幽響起。
秀兒心裏一顫,福晉的眼睛真是厲害,而自己!她自嘲的一笑,幸虧自己隻是把他看做一個孩子,也並未對他動情,否則這王府恐怕就成為禁地了,而福晉也不會再是自己的往年之交。
“福晉,我明白!明一貝子還小,他涉世不深,對人熱情了些。不會讓人誤解的!我想等到他大婚之後,有了自己的王妃,心思就會安定下來。”秀兒不打算瞞著福晉,既然她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事兒,並且說了出來,那就是心裏早有了計較,如若再推脫隱瞞下去,隻會讓福晉對自己產生誤會!
“我想也是的!過完年,他就行成人之禮了,我也看好了左丞相的小女兒,到時候就給他們完婚!”福晉放心地長出了一口氣。
“那秀兒就在這兒恭喜福晉您了!”秀兒笑著說道,心裏也有了安慰,以後自己還會不止一次的來王府,這樣也免了他的糾纏。
“對了,我看這局勢也漸漸平穩了下來,前日,我問過王爺,你們的戲班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在京城開始演出。王爺說還要再等上十多日。”福晉話題一轉,說道秀兒最為關切的問題。
“十多日。那我們得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給京城那些喜歡看戲的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爭取做到一出戲名揚京城。”說道能夠開始演出,秀兒就興奮不已。
“秀兒,說句實在話,看到你能夠在有王爺大人的庇佑下,還能認清自己要走的路!我真為你感到高興!”福晉停下腳步,轉身深深地看著秀兒。
“經曆了這麽多風雨坎坷,我才走到今天,才建立今天的王府,站在這兒,我隻有一個想法和感覺:那就是作為女人,我們不能把我們的希望和生活的目標都寄托在男人身上,靠自己才是最正確的道路!”
秀兒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福晉,“秀兒多謝福晉一番感人肺腑的教誨。秀兒不會丟下戲劇,也不會失了自己的自尊!更不會走偏了自己的道路和目標!”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知道,月娘那孩子曾經和我的關係極好!她曾經幫過我不少,可我卻沒有為她做些什麽!所以,孩子,我希望你好起來,不要受到什麽傷害!如果以後需要我幫忙,不要猶豫,盡管來找我,雖然我沒有多大的權勢,可也能夠在這京城之中說得上話。”
秀兒一聽,往後退了一步,跪下叩頭,“多謝福晉對秀兒的垂愛!秀兒祝福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秀兒也帶媽媽祝福晉您長壽無疆!”
“快起來,你這孩子!唉,真是好孩子!”福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惜是一名入了樂籍的人,後半句她沒有說,隻是惋惜地歎了口氣,愛憐的拉起來秀兒。
午後的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枝丫,灑進窗子,照在秀兒安詳的臉上。房間裏靈兒坐在爐子旁繡著一件披風,不時地抬頭看看秀兒。
自從那晚從閔王府回來後,大人就沒有回來。她知道二人之間有了誤會,可如今二人根本不見麵,怎麽把這誤會解釋清楚呢?
而小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麽可以如此的鎮定自若呢?靈兒再次忍不住看了看秀兒,暗自歎了口氣,小姐這次還真沉得住氣。
秀兒手上拿著一本漢卿新的劇作《拜月亭》,半日沒有翻上一頁。
“小姐,我早上讓盧文去找大人了。可大人有公務在身,所以……”靈兒不忍再說下去。
“誰讓你這麽做了,有些事情不是見麵就能說得清楚的!”秀兒歎了口氣,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可小姐,不見麵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看著小姐和大人這樣,我,我心裏著急。”靈兒站了起來,走到秀兒的麵前,一把奪過秀兒手中的書,“既然看不下去,就不要再看了,小姐倒是想想辦法啊!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秀兒抬眼看著靈兒。
“唉,就是怎樣才能讓大人回來!”靈兒急得直跺腳,這個小姐,對任何人的事兒都挺上心的,可就是自己和大人的事兒,她怎麽就能無動於衷呢?
“該來時終會來,不來時求不來。命裏有的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求也白求!”秀兒呢喃著,眼睛飄向窗外。
“唉。”靈兒一跺腳,轉身走了回去,拿起繡了一半的披風,狠狠的戳了幾針,之後一看繡錯了,又使勁拽了幾下,“我也真是,一個牡丹都繡不好!”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活兒往桌子上一丟,噔噔噔噔的走出門去。
秀兒聽著靈兒走遠的腳步聲,眼眶中淚水在打轉,她怎麽不想將這件事解釋清楚,可,可他給她解釋的機會了嗎?
雖然不知道當初他隱瞞自己身份的真實意圖是什麽?可自己心裏的那個疙瘩卻解不開,不想就這麽向他低頭,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隻是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大家。原本不就如此嗎?
“小姐,小姐。”靈兒歡叫著跑了進來。
秀兒轉身,攏了攏額前的頭發,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
“小姐,小姐。快看,誰來了!”靈兒一愣,繼而過來一把拉起秀兒。
秀兒掩飾著臉上的神情,抬頭往門口望去。
陽光下,寒風中,他著一身銀灰的長衫玉樹臨風,在滿院子蕭瑟的景色中,如一顆充滿靈性與光芒的明珠,照亮了整個灰暗的院子。
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一雙歉疚而充滿思念的眼睛盯著出現在門口,稍顯單薄的身影,白色的皮毛圍領烘托著她賽雪的肌膚,晶瑩透明得不真實,而此刻,她的一雙大大的眼睛,濕潤的迷蒙著遠山近水,那裏麵盛著太多的情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隱忍與思念。
兩人就這麽佇立著,彼此深深凝視著對方,一個人在明處,一個在暗處。其間流動著漸漸升溫的空氣。
靈兒悄悄拉了拉秀兒,“小姐,這次你可不許再犯傻!”
說罷,衝著盧摯淺淺一禮,小跑出了院
子。臨出門,又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嘴角漾起一抹笑容。
將門關上,大搖大擺地坐在旁邊,眯眼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今兒個天氣真好!
秀兒看到盧摯,滿心的委屈都湧了出來,她轉身進屋,隨手關上了房門。
“秀兒,秀兒,你開門!開門!”盧摯一看,趕忙追了過來,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秀兒,你開開門,好不好?秀兒,我求你了,你就讓我進去,再和你解釋行不行?”盧摯站在門外,哀求著,他知道秀兒就在門內。
“是我錯了,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隱瞞你的身份,可是我這麽做有我的想法。我想隱藏你的身份,隻有這樣才能讓你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有機會朝朝暮暮!可沒想到,沒想到觸到了你的傷心處。”盧摯的聲音低沉下來,心裏一陣的痛,秀兒的身份已經確定,曾經嬌生慣養的知府小姐,淪落青樓遭人陷害,其間所遭受的淩辱與磨難不難猜測。
她的痛她的傷她的淚無人知道,如今自己是她唯一的念想與依靠,她把自己所有珍藏的一切都交給了自己,可他還……
“秀兒,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想問題。更沒有為你身後的人去想。可我不是為這兒生氣而不回來的!我是,我是……”他吞吐著,為難著。
屋內,靜靜的。
“我是因為你當晚和多倫貝子出去那麽長時間,你們去了哪裏?我看得出來,多倫貝子對你的心思!我嫉妒她的年輕,更嫉妒他的身份!我……”他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來,靠在門上,閉上了眼睛。滿臉的苦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他就是生氣,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我就是不痛快。再想到你隔三差五的去閔王府,就會見到他,我就難過!”他握緊拳頭,捶打著地麵。手上的疼痛絲毫沒有感覺。
“你知道嗎?從你入京開始,我就一直忐忑不安,三殿下對你的過度的關愛,閔王對你的關照,家裏君漵對你的癡心,如今還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貝子,我整天都擔心著,擔心哪一天你不理我了!我……”
嘩啦一聲,門拉開。他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你……”秀兒著急地扶起他,握住他的手,才發現,手上已是傷痕累累。
“你,你怎麽這麽折騰自己?”秀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心疼地拉起他轉身往屋裏走去。
他旋風般地將秀兒裹進懷裏,緊緊抱著,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裏,“不要走,不要走!再也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不理我!”他呢喃著,夢囈著。
秀兒的臉埋在他的懷裏,火熱的胸膛烘烤著她的臉,也融化了所有的委屈與傷感。
她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這個為情所束縛的男人!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無聲無息,太陽的腳悄悄移動著,似是羞澀於看到這甜蜜的一幕。
二人隻是擁抱著,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心裏被滿足與幸福充滿,原來有時候幸福是如此的簡單,隻要擁有對方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第二日,秀兒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一陣嬌羞爬上眼角,轉身將臉整個埋入他的懷中。
昨夜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身上隱隱的疼痛更是表明了昨夜的瘋狂與放肆。
“醒了?”溫柔嘶啞的聲音充滿男性的磁性與魔力,秀兒身體顫了顫。
“嗯。”她的手臂不由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怎麽?又想我了?”他戲謔而珍惜地捧起她的臉,醉眼惺忪的眼角眉梢滿是春情**漾的嫵媚。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唔!”秀兒掙紮著,躲閃著。
“別動,你想讓動靜鬧大嗎?”他低沉的聲音充滿蠱惑的力量。秀兒停止了掙紮,這個時辰,待會兒靈兒該進來了吧,讓她看到自己這一幕,真是丟死人了。
可容不得她想什麽,他的吻就如排山倒海般強襲而來,霎時占據了她整個思想。
窒息感再次裹著她,她瘦弱的胳膊緊緊抱著他,如溺水的人抓著身下唯一的稻草。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飄飄搖搖,如**漾在海浪中的一葉扁舟,悠然沉浮!
待到兩人完全沉靜下來,秀兒潮紅的臉頰似是熟透的蜜桃慵懶而誘人,他忍不住又要欺身上前,秀兒趕忙往後退了退。
“起來了。”抬眼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爬起來,光芒灑在了窗紙上。
“以後我再也不賭氣了,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都天天回來!”他不由分說,撈起剛要起身的秀兒,擁入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嗯。”秀兒想起兩人在一起的一幕幕,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得走了,對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昨天,接到消息,說是有人揭發朝廷官員和樂人私自成婚,已經捉拿歸案。那名官員因為懼怕朝廷的審判而當場自裁,隻抓回了那名樂人,還說那名樂人曾經是名噪一時的演員,正在押解回京,今日就到京了。”
他頓了頓,見秀兒注意聽著,他又接著說下去,“從消息來的途徑看,我擔心,我擔心她,她是梁園秀!”
“是師傅?師傅他們,他們躲在那麽偏遠的地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就被,就被揭發了呢?”秀兒驚叫一聲,坐直了身子。
“你先不要著急,我也隻是擔心是她!目前還沒有見到人,所以我們都不能確定!可你也知道,作為一名當紅的演員,遭到多少人的嫉恨是正常的!看到她過得好過得幸福,就有人眼紅有人眼饞,所以揭發就有可能發生!”
他抱住情緒有些激動的秀兒,急急安慰道:“你先不要著急。我今天先派人盯著,一旦他們到京,我立刻就去看她,如果是,我們就想辦法救她,如果不是,我們也就放心了。”
“可我的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師傅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消息了,我還以為是我們到了京城才失去了聯係,原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我……”秀兒哭著說道。
“唉!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你看你,不哭,不哭。現在還不知道事實怎麽樣呢?不哭好嗎?”他有些慌神了,手足無措地擦著淚水,心裏柔軟地如同漲潮的江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