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似乎很長,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在韓妤的瞳孔中不斷遊移而過。兒時的記憶,似乎都泯滅了,努力的想去想起一些什麽,卻始終沒能如願。

黑色,在黑夜中是最好的隱匿顏色,將韓妤的身影很好的藏住。隻是似乎被這種黑壓壓的隱匿壓得心中沉悶,韓妤將頭上披風帽子摘下,任清秀的容顏在夜風中呈現。

“父親,難道在你的心中,女兒真的如同一個外人那樣難以信任麽?”韓妤心中苦澀,一直難以抹去,韓慎的容顏在腦海中,也與平時大殿上上朝時,有那麽點不同,似乎,也依舊是那樣。

父女的見麵,隻能在每日上朝的時候,父親在朝下,女兒站在皇帝身後侍承,偷偷的看上一眼。或許,韓慎在看到她的時候,未必就能想起,這個尚儀女官就是他的女兒吧!

韓妤將步履頓了豬,努力將心中的奔騰平複下來。抬眼望,距離後門處,已經是咫尺之遙了。順步而去,卻聽得門外有交手的聲音,韓妤頓時一驚,“難道我出宮之事已教人洞悉?”韓妤欲待轉身避開之時,卻見那扇門被人衝撞了開。

一個男子手執寒鋒,冷峻的臉上,雙眼是比手中青鋒還甚凜冽。在觸及韓妤的時候,竟然有些許遲疑,並無上前的意思。身後,與韓妤一道同來的那人,慌忙追上。卻在碰上韓妤的同時,都饒有意識的停了下來。

韓妤蹙眉,看著身後自己帶來宮中的人,指著眼前這個凜冽冷峻之人,問:“這人是誰,怎會在此交起手來?”

“誰知道呢!”那冷峻之人,一句滿不在乎的話,無禮而又放肆,讓韓妤不自然的更蹙緊了眉。再看了看此人身後自己帶出宮的侍衛,身手可謂是百裏挑一,竟然在此人麵前敗得如此倉皇狼狽,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會在這等關鍵時候,與她的人正麵衝撞。

身後,那人喘著粗氣,將跌落地上的長刀執回,冷眼瞪真身旁那人,“屬下也不知道此人為何衝撞,一見麵就出手……”被韓妤冷冽的目光瞪著,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緘默不言,隻站立在那裏。

韓妤眼光反轉,回到那個男子身上。“你怎麽會在侯府裏!”打量著這男子的裝扮,一身江湖氣息,桀驁不羈,根本不像侯府出身之人。“你不是熾焰軍中的人,那又是何人?韓府侯門,怎是你這等江湖中人輕易盡出得了的?”一句比一句嚴厲,韓妤的語氣,在最後冰冷了下來,等待著怒火的迸發。

隻見那人,依舊無禮的模樣,“誰叫你的人擋住我的道!”冷哼一聲,“想不到偌大的侯府居然是這等教養,才罵一句就回手……”

韓妤的怒火,似乎被眼前這冷峻的人所說出的滑稽的熄滅了大半,基本情形,韓妤也已然清楚,故而將警戒鬆懈了下來。

那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對著韓妤這等裝扮與行蹤道了句,“故作神秘,背後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有什麽用!”說罷,便往侯府中走去。

韓妤聞言,心中不禁一凜,“站住!”她瞠大了雙眼,近乎命令的說道:“你剛才說的什麽?”

男子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停,拔開腰間長劍,橫指而出,“女人,你的語氣我很不爽!”

一劍,朝著韓妤,劈去!

對峙,再次交手,驚動了書齋中相對僵持的兩人。

清霄遠閣,公子高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