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談判(7)
“你!亨利上校,做為一名大英帝國的軍官,你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感到羞恥?”
“可是,爵士先生,我們遇到的軍隊比我們多出了很多,當然,我們的士兵從來都是以以當百的,可是這一次,他們的武器、訓練、指揮一點也不亞於任何歐洲最優秀的軍隊,這種情況下,我們戰敗我認為並不是我們的過錯,您在東方很久了,可您並沒有告訴過我們這個國度還有一支這樣的軍隊,你告訴我們的如同在此前進攻廣州和天津時證明的,這個國家如何的愚昧落後,他們的軍隊如何的不堪一擊。可是現在,這位將軍統帥的軍隊忽然間把一切都顛倒了……”
亨利上校被帶走了,巴夏禮呆立在那裏。
我平靜道:“巴夏禮先生,其實我這裏還有許多讓你感興趣的東西,剛才這件其實不是我要告訴你的主要內容。現在,你願意坐下來談一談了嗎?這樣說話方便一些。
巴夏禮在我對麵坐了下來,氣焰已經明顯衰落。
“巴夏禮先生,我想我們也許應該談談如何停戰結束這場戰爭的事情了。”我說道。
“結束戰爭?在這種情況下,按照你們的條件?不,絕不!你們沒有贏得最後的勝利,沒有,我們的世界最強大的艦隊現在就停泊在北直隸灣,我們的帝國還會派出更多的軍隊增援,到時候,你們無法逃脫失敗的命運,這場戰爭隻能以我們的稱的勝利來結束。”
我笑道:“我佩服你的執著,不過,外交官更應該擅長審勢度勢。不錯,你們英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遍布全球的屬地使你們成為日不落帝國,可是正因為如此,你們需要軍隊維護利益的地方也很多,而你們全國現在也隻有二十萬陸軍,你能夠讓下院同意把他們全部派到中國來嗎?本土、印度、非洲、北美洲還有澳洲這些地方都不要了嗎?即使你們大部分軍隊到了中國,你有把握麵對我們迅速取勝結束戰爭嗎?別忘了,以往你麵對我國最弱的不堪一擊的軍隊尚且打了四年,如果在這個廣袤國度不知道哪裏隱蔽的精銳軍隊都投入交戰,你們的軍隊曠日持久地拖在中國不會符合你們英國的利益吧。”
“先生,你好像不是清國朝廷的官員。請問,您到底是什麽人?您的軍隊好像也不是清國的軍隊,要不是他們的相貌膚色,我都感覺這好像是普魯士的陸軍,普魯士,普魯士,我的確看到了他們陸軍的影子,難道,是他們在背後悄悄搞鬼?為了對付法蘭西?”他先是發問,後來又自言自語。
我笑道:“巴夏禮先生,你也不必太疑惑,您應該知道歐洲列強有各自不同的利益。雖然法國有60萬陸軍,而且現在在這個地方是你們的盟友,但是你們可以指望拿破侖三世皇帝這些軍隊會幫助而不是不利於你們大英帝國嗎?尤其是在你們的強大的艦隊大部分停泊在遠東參加一場對一個幅員遼闊的大陸國家的曠日持久的戰爭的情況下?在非洲、在北美、在意大利還有距離我們不太遠的東南亞,有些情形法國人距離與你們兵戎相見的情況恐怕隻有一步之遙了吧?尤其是在你們的強大的海軍不在的時候。至於美國,您當然也清楚他們要打內戰了,羅伯特.李將軍可是名將,不好對付的,還有俄國,對了,他們的公使和貴國公使在一起吧?雖然打的是調停的旗號,好像此刻還在你們艦隊的旗艦上,上次你們在北塘登陸也是根據他提供的情報吧?”
看著巴夏禮驚訝地張大了嘴,我輕蔑道:“我們現在並不是要追究什麽,我隻是想讓閣下明白目前的形勢,俄國人剛和你們英法打過仗,他們是很會記仇的,這次來東方當然不是調停的,既不是幫助清國,當然也不是幫助你們。你希望他們獲取比你們更多的利益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在這次與你們交戰之前,我們從俄國那裏獲得了大批的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巴夏禮顯然相信了我的這次挑撥,臉上寫滿了憤怒。難怪,這個解釋符合他的思維定式,他認為自己對中國是很了解的,現在忽然冒出一支殲滅了英法聯軍幾乎全部陸上作戰力量的軍隊來,實在無法理解,剛才懷疑到了普魯士,現在我又成功地把他的思路引到了俄國人身上,讓他們爭奪去咬吧,我們正好乘機發展。
巴夏禮憤憤想到:“這卑鄙無恥的俄國熊,他們與清國之間漫長的邊界我們無法監視,天知道他們到底與清國或者清國下麵的督撫官員私下達成了什麽交易,我們英法兩國拚死戰鬥,可是他們卻輕易得到了黑龍江以北的大片國土,更讓人不可思議的《天津條約》他們竟然又獲得了烏蘇裏江以東的40萬平方公裏的遼闊土地,更重要的還有遠東的天然良港出海口,原來他們底下做了無恥的交易,既要在清國獲取利益,又利用清國與我們作戰消耗我們報克裏米亞之仇,可恨他們的公使居然厚顏無恥地呆在我們的旗艦上擺出一副忠實盟友的嘴臉——我們大英帝國一定不能允許他們的陰謀得逞!”
我察覺了他的憤怒,繼續煽風點火:“至於閣下剛才提到的普魯士陸軍,我實在不好多說,不過我要說的是他們的確是世界上優秀的陸軍,也許是最優秀的。他們的參謀部的組織和權威也讓我讚歎。還有,我當然也認為黑森州的士兵和教官非常優秀,爵士先生,您同意我這種見解嗎?”
他的表情憤怒、驚訝,有些無力說道“你說的,也許有些道理。不過請問您是如何得出這種見解的?”
“哦,能得到爵士先生的認同,我感到很愉快,相信很快你會對我的觀點有更多的認同,甚至是意外的驚喜,巴夏禮先生,您的心髒還好吧?”
“當然,你到底要說什麽?”
“哦,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我們再談論普魯士人,嗯,巴夏禮先生,您要不要來點什麽?咖啡?威士忌?或者我們中國的紅茶、綠茶?嗯,我想對我們這裏的高度酒你可能會不太適應,俄國人倒是很喜歡的,可惜他們的代表現在不在這裏。”
“好了,先生,我不需要,再說,你這裏怎麽會有威士忌?”
“是的,不太多,我當然不會現在派人到上海或者香港去購買威士忌,不過,您知道的,當初您和格蘭特、孟格農兩位將軍在通州是留存了一些的,另外,剛才的那位亨利上校又在北運河的船隻上麵運載了一些過來,免費的,或許吧,卻之不恭啊。”我可不管巴夏禮的臉色,繼續說道:“說到普魯士人,我還認為他們製造大炮的技術也是相當領先的,絕對不亞於你們英國,似乎在一些方麵還大大超過了你們。”
巴夏禮惱怒道:“我沒有興趣沒完沒了地談論普魯士的陸軍和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