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沐凝決皺眉,“楚妃,你沒看到我們在找東西嗎!”

曾楚翹一笑,瞪眼,“找什麽東西?找遺物啊!人已經死了,還找那些東西幹什麽。”

“滾!”洛艾溪現在痛恨聽到這個字。

“你凶什麽凶,我又沒惡意。”這是洛艾溪第二次這樣對她,曾楚翹很不服氣,憑什麽她能吼她?她算什麽玩意兒,最多是個福晉而已,哼。“人死了,你哭有什麽用,他也不會活過來。”

“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洛艾溪一臉陰鷙,殺氣猙獰。

曾楚翹哼了一聲,大怒,妃子的傲氣不允許別人如此挑釁,她一把把洛艾溪拽倒,冷哼,“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死了丈夫而已,用得著讓整個皇宮裏的人都陪你難過嗎,幹脆讓全世界的人都陪著你去死好了。”

“啪!”

曾楚翹震驚地捂著自己的右臉,惡狠狠地瞪著洛艾溪,“你敢打我?你算什麽東西!”

“少在我麵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擺好POSE在裝逼!我算什麽東西?那你又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皇上玩過的破鞋而已,如今在我麵前擺什麽架子?嗬……”洛艾溪大怒,唰的起身,懶得理眼前這個瘋婆子。

曾楚翹火冒三丈,本想上去拉洛艾溪,卻被沐凝決擋了下來,隻好作罷。

沐凝決,她惹不起。

“我就連你送給我唯一的東西我都弄丟了……”

我是不是很笨!

手鏈,你在哪裏。

水塘的水還算深,至少能淹沒洛艾溪的身子,洛艾溪突想到可能是那天掉下水,手鏈也順著丟水裏了,作勢,就要下水。

可,水底溫度太低了!

“咕咚……”

洛艾溪驚,看著對麵跳下水的身影。

陪伴,就是不管你需要不需要,我一直都在。

真的有那麽一刹那,她覺得他回來了。

這個男人跟他太像,太像……

但,不管再像,世界上也隻有一個沐澤熙。

我們的愛情還未綻放,就麵臨枯萎,老天不公。

心頭撕裂般地疼,哭聲都卡在喉嚨裏,幾乎喘不上氣來。

沐景月隨後跟上,看到洛艾溪盯著水麵入神,她詫異,誰在水底?

直到沐凝決露出臉呼吸時,沐景月才看清,十一?他怎會在水底?

水的溫度如此之底,連著幾日兩次為洛艾溪跳下……

洛艾溪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急切,湛藍的眸不再木然,空洞,而是著急,慌亂,緊張的眼睛盯著水麵,驚慌地尋找著人影。

“景月,我想下水……”洛艾溪實在等不及了,她不單怕手鏈找不到,也有點害怕唯一一個長得跟沐澤熙很像的男子也會出事。

“不行,前幾日你的風寒還未好!”沐景月斷然拒絕,這種傻事絕對不能讓洛艾溪再辦。

太醫說過,她的病很嚴重,新病加舊病,不好好調養,會留下病根的。

水池裏的水激流**漾,細細地落在水麵,**起片片漣漪,沐凝決露出臉呼了一口氣,水濕了頭發,軟軟地貼在他英俊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狼狽,白色素衣緊貼在性感的身子上,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惜。

沐景月此刻更恨伊聖希了,如不是他,手鏈能丟嗎,不丟皇嫂能哭嗎,不哭十一哥至於那麽冷的天還得去撿手鏈嗎……

她替沐凝決禱告,希望不要生病啊。

“景月,他是十一王爺對嗎?”洛艾溪瞧向一旁擔憂地沐景月,問道。

“恩,曜親王!”沐景月重重點頭。

沐凝決,他幹嘛要對自己那麽好?

可能是因為她是她哥哥的老婆吧……

沐凝決在水底千種滋味,冷啊冷啊冷啊啊啊!

手鏈?是九哥的東西嗎,應該是吧,不然皇嫂怎會如此緊張。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洛艾溪心中又苦又酸,她的沐澤熙丟了,她的定情信物也丟了,她幹脆下次把自己也弄丟好了,簡直笨笨笨!

‘嘩’地一大聲,一手拍在水池裏,水花四濺“找到了!”沐凝決高興地在水裏舉高手鏈,高興地朝洛艾溪笑。

水珠順著他的頭發一滴,一滴滴往下滴落,性感的不可方物。

洛艾溪心中很著急,瘋狂神色再次襲上心頭,趕忙跑到岸邊拉起沐凝決的雙手,微笑,“謝謝你,趕快上來。”

沐凝決先是一愣,拉著洛艾溪暖暖的手上了岸,旁邊沐景月看的迷迷糊糊。

“定情信物……”沐凝決如是說。

洛艾溪倏地眸子一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模糊了雙眼。

俊逸瀟灑的男子露出了寬慰的笑,伸出手指擦去洛艾溪的眼淚,“不要哭,已經找回來了,不是嗎?”

洛艾溪偏頭,就看到那條手鏈靜靜地躺在沐凝決的手裏,洛艾溪顫抖著手拿起那條手鏈。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這個意味。

沐凝決清楚地感覺到,有一些東西隨著九哥的去世,也在她的世界裏,慢慢的枯萎,死亡了。

“十一哥,快回宮中,換件幹衣服。”沐景月已經受不了現在的氣氛了。

有點曖昧,有點尷尬。

或許,人生當中不應該隻有一位過客。

朱慶閣。

“主子,您猜得一點也不錯。事情已經完全查清楚!”一黑衣男子天生一副肅殺的模樣,此刻眼神卻有些恭敬。

伊聖希點頭,臉色凝重,“難道這就是我的劫。”

窗外,白雪飄飄,如今已是一月天氣,但還是阻止不了老天的寒氣。

伊爾根覺羅聖希微笑,羽墨,你知道嗎,你還有一個妹妹,她跟你長得很像,但是……

除了臉,什麽都不像,我不能傷害她,她已經是世上你唯一的親人,但,我又不能不傷害她,她處處逼迫,為了我族,我……

對不起,如今隻能請你原諒,我什麽都做不了,羽墨,如果你現在在我身邊多好。

腦海中一張甜甜地笑臉呈現雪花飄飄的空中,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

羽墨,我答應過你,要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傷害你的妹妹,但,如果有一天……

我是說有一天,我——殺了她,也請你原諒我。

我會到黃泉路上,向你賠罪。

羽墨,此生我怕永不能相忘,最後你的願望,怕不能實現,對不起,我愛你。

最讓人感覺到幸福的三個字是,在一起,可……

“去查沐澤熙的下落,立刻!”伊爾根覺羅聖希妖孽地笑。

他不信那個九王爺死了,他查過他,一個那麽強的對手,怎會輕易死去?

一晃眼,如今已是五月天氣,樹木蔥生,整個天地變得綠油油的,連空氣當中都帶著股股花香。

沙縣,一個小小的古城,在湖南境邊,是個樸實的小村落。

人們很善良,尤其是村裏一位叫初見的小姑娘,半年前搬到沙縣,人見人愛,是個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很可愛的女生。

“素覺,你快點,以你的速度,今晚怕沒有魚吃了!”倏地一道微笑的女聲飄了過來,素覺快要被抓到手的魚,被嚇跑,素覺瞪了初見一眼,跑過去潑初見水,“都賴你,魚都被你大嗓門嚇跑了!”

“怎麽能賴我呢,還不是你笨!”初見撅嘴,叉起腰,生氣對素覺大吼。

初見是一個氣質美女,大凡第一眼見到她的人都會這麽認為,她的美不似洛艾溪那麽純,也不似沐景月那麽豔,五官秀而雅,肌膚如雪,有一種內斂而寧靜的美,屬於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從頭到腳都帶著一股自然的味道。

素覺輕哼,初見見他不高興,捧起水潑向素覺,兩人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笑聲傳滿整個小山間。

沙縣,自家小窩,素覺手起刀落,一條魚在他刀下已很完美地變身,有些血腥,但幹淨利索。

片刻,香氣起……

“素覺,你真了不起,你到底有什麽不會的?”初見有點鬱悶了,素覺在她心裏,簡直是全能人,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半年了,她就沒見過有什麽能難得到他的。

素覺故作嚴肅想了想,吐出三個字,“生孩子。”

“哈哈,其實我也有一件事也非常難做到。”初見轉而一想,先笑了出聲。

“什麽?”

“讓女人生孩子!”

“……”

初見沒有想到,素覺的手藝很不錯,做出來的飯菜有模有樣的,賣相極好,她瞅著清俊挺拔的男子,真看不出來,他竟然也是家事能手。

素覺沉默寡言,卓爾不群,怎麽看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總是號施令的男子,她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他竟然和家事能劃上等號。

其實就連素覺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愛上做飯這回事,隻覺得腦海中有那麽一幕,一個女子在廚房中為自己洗手作羹湯。

他覺得很溫暖,很和諧,很幸福。

“啊,這一幕真讓人感動,如果我能永遠吃到你給我做的飯就好了。”初見笑吟吟道,她聲音綿軟,又帶著幾分清雅,那唇角更有一抹淘氣。

素覺保持沉默,最後一個菜上桌,初見在廚房盛飯端到大廳,他做了四個菜,一個土豆絲,一盤東坡肉,一個海帶湯,還有糖醋魚。初見知道素覺喜歡吃肉,所以特地早上去集市買了豬肉。

“哇,真好吃。”初見不吝讚美,連說好吃,這些精心釀製的佳肴,沒有這份家常味,算大師級人物了!

素覺隻是淡淡地恩了一聲,並無什麽大反應,唇角疑似掀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好吃就好。

“你跟誰學的做菜?”

“腦海中的人。”

“你想起什麽了嗎?”

“沒有。”

“跟腦海中的人,就能學的那麽好,你還真天才。”

“沒人給你做飯,又不能虐待自己的胃,自己就會了。”

初見咬唇,尷尬一笑“嘿嘿,我做的菜好像的確有那麽一點難吃,不過,我以後會多跟你學習的!”

素覺抬頭看她一眼,低下去,“我不想虐待自己。”

“什麽嘛,看不起我。”初見嘟嘴,在腳下踢了踢他,“說好了哦,我一定會煮給你吃的,我這麽聰明漂亮,學個菜有什麽難的。”

素覺心想,學做菜和漂亮沒有什麽關係吧?

飯後茶飽,初見早已睡去。

後院,山清水秀,遍地茶花,天空月亮高高掛起,水缸裏倒映著月亮的原型。

素覺透過紙窗,看了一眼屋內安睡的初見,蹙而頓時頭痛,掙紮得抱緊頭,腦海中閃過一張又一張的畫麵,一女子的聲音,笑臉,睡顏,全部模糊地纏著素覺,遲遲不走,素覺痛苦,緊閉的雙眸突睜開,銳利的眼神看向初見。

腦海中的女子,是誰?

他半年前一身是傷被初見在懸崖下救起,然後兩人搬到沙縣住下,足足在**躺了三個月,他醒來時,腦海一片空白。

初見告訴他,他叫素覺,這是他的新名字,他的來曆,不名。

初見不認識他,但足足照顧了他四個月。

她是個好姑娘,素覺也明白她的心意,但腦中的人影總是阻擋著他跟初見的更進一步,他不排斥初見,但總是不能接受她。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每次頭痛之後,手中總會若隱若現出現一個‘溪’字,到底這個‘溪’字代表什麽意思——

素覺蹙眉,喃喃自語“溪?溪邊,水溪,想到的都是水,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句話,即使你忘記了過去所有,也從未忘記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