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呆澀,冷峭中有著白的空洞。

“小姐,你醒醒,你不要這樣躺在著不動好不好,你已經躺了16年了,不要再這樣了,如果九爺回來了,見到你這幅摸樣,他該多傷心。”悠悠口氣緊張,她真是害怕洛艾溪又一覺不醒。

習洺念看洛艾溪還是無動於衷,無奈道:“艾溪,睡一覺吧。明天起來,說不定九爺就回來了。”

洛艾溪壓根這些日子就沒睡多少時辰,怎能挨得住呢。

本是那麽調皮,彪悍的腹黑洛艾溪,舍不得看她就這麽自毀一生。

她才16歲,馬上就要過17歲的生辰……

“溪兒,我回來了。”

聲音,很冷,這種感覺,習洺念的眼神驟然轉向門口,沐澤熙!

洛艾溪依舊眼光空洞地躺在**,不言不語,沐景月過去很溫柔地抱著她,微笑道,“皇嫂,你看,誰回來了?”

沐凝決震驚地看著藍眸的洛艾溪,盈盈大眸中,一片驚訝,一時忘了沐景月的吩咐,沐景月瞪了他一眼,他才冷了聲音,“溪兒,我回來了。”

小宮女……

怎會是洛艾溪,九嫂!

OMG,他原本還想泡她來著……

聲音很性感,冷冷的,很有沐澤熙的味道,洛艾溪一直動都沒動過的眼睛,輕輕一轉。

沐凝決趕緊上前,坐在床榻之上,握著洛艾溪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溪兒,你醒醒,我真的回來了,不信,你摸摸我。”

洛艾溪的手冰涼,有意識地般摸著沐凝決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澤熙……”洛艾溪空洞的眸中劃過一絲亮光,仿佛一片烏雲中射出一片陽光,那麽的亮眼,轉頭看向沐凝決“澤熙……”

沐凝決歎息,他一個百變王,現在竟冒充九哥,隻為博美人一笑。

好似他小時候總是模仿沐澤熙的氣質與動作,不然臨時抱佛腳,怎會如此相像。

他記得小宮女是具有靈氣與活力的,如今卻為了九哥變成這個樣子,果然是愛之深。

洛艾溪倏地激動地抱住沐凝決,沐凝決一愣,這麽溫暖的體溫,讓他透不過氣來。

沐凝決溫柔撫上了洛艾溪的頭,“溪兒,好好睡一覺吧。”

洛艾溪頓時推開沐凝決,一下把沐凝決推倒在地。

沐景月一看,霎是驚訝。

洛艾溪淡淡然道,“你們都走,都走!他不是沐澤熙,他不是!”

沐凝決趕緊抱住洛艾溪,“我是,我是,不要推開我,不要……”

這場戲,如同真的一般。

“你不是,他的味道,我記得。”洛艾溪眸光又沉了下去。

他的味道獨一無二,世上再無一人相同。

他的所有,都是洛艾溪的獨一無二。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

沐凝決懊悔,他怎麽沒想到還有味道沒變呢,太掉鏈子了!

此刻,他恨不得就是沐澤熙,給眼前這個絕望的女子一丁點的希望。

沐景月瞪了沐凝決一眼,還百變王呢,去死吧!

沐凝決表示很無辜,他真的忘記了,誰讓你不給我一點準備時間呢。

洛艾溪看了沐凝決一眼,心裏的確有些許悸動,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真的有那麽一刹那,她覺得他回來了,可事實清清楚楚的擺在那,強迫自己錯下去,都強迫不了。

“景月,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洛艾溪淡淡不看眾人,淡淡道。

沐景月猶豫再三,還是帶著眾人離開,習洺念叮囑一聲,便走。

人兒在床,走到窗口盯著窗外白花花一片,曾幾何時,我們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仿佛還在眼前,此刻為何早已消散。

在長滿梅花的花園裏,你我爭搶小塵的畫麵,你我鬥嘴的場麵。

我們一起滑過的那些時光,你的賴皮,你的逗趣,你的霸道,你的強勢……

一樁樁,一幕幕,全都浮現眼前,這一切該如何忘記。

她想回去了,回到現代去,那裏雖沒愛,但未有痛。

可是,何時能回去,恐怕再也不能了。

驟雪初霽,冬日裏的太陽似乎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陽光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麽也熱不起來了。

洛艾溪走出房門,轉到院外的荷花池邊,停了下來。荷花池中白蓮開玉立,潔淨而脫俗,碧綠的荷葉上滾動著晶瑩的露珠。

皇宮中的荷花總是永久不敗,如果世上真有永恒多好。

水塘像一彎月亮。她站在水塘邊,寧靜而憂鬱,一個深閨靜坐沉思的女子,顰眉之中寫滿思念的憂傷。

已經一個月了,事情早已平息。

父親病了,母後病了,難道有一天他們都要離她而去嗎。

“我說美人,你已經好長時間沒理奴家了。”沐景月笑得那麽溫柔,那麽的妖媚,那叫一個風華絕代,可眸光卻無一絲笑意,拳頭捏得啪啪響。

伊爾根覺羅聖希不冷不熱地笑,偏著頭看沐景月,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我已經說過,到此為止,景月,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心機了,你根本套不出任何事情的。”

沐景月突轉變那妖媚的笑,笑的陰險帶著一股聖人臨下的霸氣,這是第一次沐景月露出不屬於原本的沐景月的笑,笑的可怕,仿佛這個女人不是沐景月。

“美人,說到底,奴家還是很愛你的,纏了你那麽長時間,卻未纏出個結果。可以說說,為何在科爾沁逗留那麽長時間嗎?”

伊爾根覺羅聖希淡然,“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沐景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伊爾根覺羅聖希我告訴你,我不管你來此有何目的,但是隻要你傷害我家人一分,我定會百倍千倍還你,我不知道九哥的死跟你有何關係,但請你不要打科爾沁任何主意!不然……”

沐景月已經盯了伊爾根覺羅聖希很長時間了,他白天總是很老實的畫畫,在宮裏散步,其實並非如此。沐景月是何人物,自小跟師傅學習,武功和暗器早已出神入化,沐澤熙跟沐景月是暗器學的最好的,變化之術沐凝決學的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換句話說,他們科爾沁家族的兒子,武功都不凡,而唯一一個會武功的女子,便是沐景月。

自小跟哥哥弟弟們習武,感情自然較好。

“景月,你是打不過我的。”

無言的威壓,那是**裸的霸氣,逆我者死!

“嗬,你未免太自大了吧。”沐景月挑眉,笑得陰險狡詐。

伊爾根覺羅聖希不冷不熱地笑:“別說你一個,就是來你百個沐景月,我也無所畏懼。”

兩人相視一眼,沐景月大笑,“哇,奴家好怕怕啊,那就試一試啊!”

伊聖希的手動了,一記擒拿手扣向沐景月的咽喉,葉薇腳下一掃,地上的石頭打向伊聖希。

這個男人,果然很強!

沐景月剛有這個念頭,伊聖希已用腳踢開石頭,一掌狠狠地打向沐景月,夾著強勁的霸氣,“該死,老娘七八年沒人敢動了,你敢打我……”沐景月眸中寒芒一掃,手中銀針射出,伊聖希輕巧避過,就在那瞬間,沐景月才知道,果然他說的不錯,她真的打不過他!

她的暗器,能輕巧避過的沒幾人。

伊聖希麵無表情,“還要再打嗎?”

沐景月對上一雙漂亮至極,又冷硬至極的眸。

伊爾根覺羅聖希,本姑娘記住你了!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以為她的身手世上難於敵手,可如今……

想當初,她想殺一個人,從未出一招,早已命斃黃泉,她的暗器絕對天下無敵。

太傷自尊心了,這個家夥也太可怕了!

沐景月看向那張俊美得媲美天神的臉,冷酷的表情,漂亮的眸子,那一雙眸子越是危險越是漂亮,深邃的讓人淪陷,“為何不打!”

王者對上王者,狹路相逢。

危險,一觸即發。

容不得沐景月多想,遊絲出手,整個人衝向伊聖希,同時從袖中抽出一根類似於袖箭的兵器,雙管齊下,直刺向伊聖希的眼睛。

伊聖希彈開遊絲,手臂一繞,頭微偏,躲過沐景月的攻擊,同時出拳,又重又狠地砸在沐景月小腹上,沐景月不甘示弱,一招擒拿手扣住的肩膀,迅速反手抓住他的脊椎,剛想折斷伊聖希已經靈巧脫身。

可沐景月出手極快,依然重創他的後背。

洛艾溪撫摸著手腕上精致的手鏈,現在才知道睹物思人的含義,那種感覺深刻且帶著股股思念。

沐澤熙,我,將永遠愛你!

驟而一聲聲打鬥聲,傳來。

洛艾溪轉頭看向水塘東麵,兩人一身狼狽,卻一個妖嬈,一個妖孽,火和冰的對撞。

他們在打架!

伊聖希唇角,微彎,疑似有笑,這種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是顛倒紅塵。一記掃腿,踢中沐景月的小腹。

沐景月額頭滲出絲絲冷汗,該死的,真疼!

我就不信,老娘從小到大練的武功都白費了!

沐景月蹬腿,一腳踢向小聖希,一副老子我要廢了你,看你以後怎麽快活!

伊聖希很警惕,一手扣住沐景月的膝蓋,作勢要擰斷她的腿,沐景月大驚,一記手刃劈下,身子微彎。

伊聖希五指張開,掐住沐景月的咽喉,用力,擰住……

沐景月不得不伸長脖子,呼吸頓時困難。

該死的,難道她輝煌的一生,就這樣消香玉隕了?

嗚嗚嗚,她還未成過親呢。

沐景月開始有瀕死的感覺,她早就被伊聖希揍得五髒六腑都受了很重的內傷,受不住他的力道。

她在等,等一個能扳回局麵的契機……

絕對不能放棄,她還那麽年輕。

“聖希,住手!”洛艾溪氣喘籲籲,上前拉著伊聖希的雙手。

伊聖希的眉梢一挑,明明是那麽冷酷詭譎的男人,但他隻要見到洛艾溪就束手無策,這種感覺令他害怕。

眼前這個女人明顯要治他於死地,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注定此生隻是對手,隻是敵人!

沐景月察覺到伊聖希手上的力道有些稍稍減弱,立即發起攻勢,一掌劈在了伊聖希的胸口,嘴角似有些血意。

伊聖希顧不得洛艾溪,一連給了沐景月好幾拳,拳拳要害。

洛艾溪急了,她趕忙上前,她肯定此去定要受傷,但不能眼看景月被打死啊。

伊聖希一腳踹向沐景月,背脊狠狠地抵在假山上,震得沐景月昏眩。

真狠!

一口鮮血噴出,猩紅一地……

伊聖希冷笑,“還要繼續嗎?”

“當然繼續,這可是我科爾沁的地盤,絕不容丟臉!”沐景月傲嬌一笑,縱使打不過也要打。

伊聖希深邃的雙眸戾氣一閃,他一拳狠狠地揍在沐景月的小腹上……

“啊……”沐景月痛呼。

伊聖希雙眸中閃過一絲的疼惜,這樣的神情,羽墨……

“你們不要打了,再打,侍衛早晚都要招過來。”洛艾溪糾結,這倆人是要怎樣,平時感情不是很好嗎。

本以為他倆隻是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可看如今的情況,似要打個你死我活。

洛艾溪上前拉伊聖希的肩膀,但反應極快的伊聖希一掌打開,這是他的下意識動作……

他從未想過要傷害洛艾溪一分!

洛艾溪一時沒受住力,一步一步接近水塘。

“皇嫂!”沐景月驚,趕忙上前拉洛艾溪,卻隻拉住衣袖,加上自己受了重傷,已沒什麽力氣。

冬天的水,冷冽且刺骨。

伊聖希大驚,想都未想,立即跳下水……

沐景月驚訝,伊爾根覺羅聖希跟洛艾溪他們到底有何淵源?

伊聖希為何拚命保洛艾溪周全?

洛艾溪被嗆的喝了好幾口涼水,不管是現代的江聖淩,還是現在的洛艾溪,都是旱鴨子,從沒學過遊泳這項技術啊啊啊。

洛艾溪無語問蒼天中……

也好,也好,這樣她就能見九爺了。

說不定,他倆還能在陰間做一對鬼夫妻,靈魂眷侶多好,這樣一定不會再分開了。

伊聖希在水裏看著奄奄一息的洛艾溪,有那麽一刹那,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讓他愛,卻恨的女人。

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藍眸,靈氣,都跟她一模一樣……

伊聖希一把把洛艾溪拽上了岸,點了穴,洛艾溪立即把喝的水都倒了出來,但臉色鐵青,渾身發抖。

水下溫度至少要零下10度,任誰都忍受不了。

伊聖希二話不說,就抱洛艾溪抱到禦藥房。

一路上,各個丫鬟太監侍衛,麵麵相窺。

沒過幾日,宮中就傳出,沐澤熙未死之前,洛艾溪早已移情別亂,沐澤熙一死,洛艾溪立即勾引伊爾根覺羅聖希,更是離譜傳兩人早已曖昧已久,互生愛意。

皇上等人聽到此傳聞,大怒,曰:以後誰敢胡亂傳言,滅九族。

羅爾根覺羅聖希,瞧著洛艾溪的睡顏,如此微暖與安詳,眉宇中諶些委屈。

洛艾溪你到底是何人!

沐景月你到底跟羽墨有何關係!

……

所有的問題,壓的伊爾根覺羅聖希透不過氣來。

月盈宮。

洛艾溪前幾日水米都很少進,又生此大病,再加上心情本就鬱悶,昏迷了幾日才醒來。

洛艾溪睜開雙眼,第一反應就是景月怎麽樣了,他倆為何會打起來!

“景月……”洛艾溪語氣微弱,環顧整個南苑一圈,都沒見那抹被打重傷的人影。

“皇嫂,我來啦!”

沐景月大聲喝著,端著雞湯急促地跑了過來。

“悠悠呢?”洛艾溪自醒來,就沒看到任何人。

“哦,她啊,身體有些虛,找太醫看病去了。”沐景月坐在床榻上,端著一碗雞湯。

洛艾溪看沐景月脖頸上的於痕還是有些心驚,“你的傷……”

“我沒事,那天我們就是隨便切磋切磋,再說我自小練武身子,什麽大傷沒碰過,無礙。”沐景月妖嬈一笑,風情萬種,把一切疼痛全部略過。

可能這就是女人當中的王者,沐景月。

“那就好。”洛艾溪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皇嫂,我喂你喝湯。”

“我自己來吧。”洛艾溪半躺在**,手伸出,示意要自己喝。

沐景月把雞湯遞到洛艾溪手中,叮囑道:“那,好吧……你慢些。”

洛艾溪伸手接過雞湯,鑰過一勺,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鏈,大驚!

唰的起身,洛艾溪趕忙跑出月盈宮,那是沐澤熙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對她來說,比命還要珍貴的遺物,怎會不見!

沐景月見狀,趕忙跟出。

“在哪裏,在哪裏,你快出來好不好,在哪裏……”

洛艾溪一出月盈宮,低著頭焦急地盯著眼睛尋找那條熟悉感覺的手鏈,焦急的眼神裏閃著淚光。

現在連一點點希望,也破滅了。

隻是一條紀念物,老天爺都不讓她留著嗎?

“澤熙……”洛艾溪木然地喊著沐澤熙,“手鏈……對不起……”

“皇嫂,你在找什麽?怎麽哭了!”沐凝決走近她,好奇地問,酷似沐澤熙的臉讓洛艾溪一震,很快,她就知道,這不是她的沐澤熙,隻是跟他很像的人,她的沐澤熙,永遠離開她了。

哭了嗎?

她怎麽不知道?

“哎喲,這不是九福晉嗎?”遠處,曾楚翹看沐凝決和洛艾溪在一起,更是覺得宮中傳言不是全假的,說話也頓時帶刺,對洛艾溪更是敵意。

洛艾溪全神貫注盯著地上,全無感覺,並不想應她,此時此刻的她,不想關心任何事,隻想找到手鏈,找到他們之間唯一可以回憶的東西。

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曾楚翹不死心,走到她身邊,“哎呀,脾氣還蠻大,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