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政變

經有侍衛將陳舊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合葉已經老舊了啦啦”的聲響,裏麵黑洞洞的看不見一絲的光亮。

洛天尋率先走了進去,有侍衛小心翼翼的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屋中的桌麵上。

賀蘭遲疑了半刻,也跟了進去,屋中並不像想象的那麽破舊,但一見還是很久之前的事物了。

屋中隻有一把椅子可以使用,可早已經讓洛天尋占去了,賀蘭隻得站在他對麵,桌子也算幹淨,隻有薄薄的一層灰塵,看來不久前有人來過。

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門也被侍衛重新關好,他倒是不怕門突然落下來。

賀蘭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劃出一道橫線,輕聲說道:“王爺,時常來嗎?”

他點點頭,說道:“沒事便來坐坐,陪我父王說說話。他這麽多的兒子,也隻有我能跟他說說話。”

“你……父王不就隻有你一個兒子嗎?”賀蘭的聲音已經顫抖了,在這個死人的房間裏,嘮著這個死人的事情,真是無以複加的罪過。

“一個兒子?”他的臉上不知道是冷笑還是苦笑,“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兒子,但世人知道的恐怕就隻有我這一個兒子!”

洛天祥難道是廉王的兒子?

借著微弱地燈光。賀蘭還是看清了洛天尋地臉。還是有些白。

“公主。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難道你這麽看就能看出花來嗎?”

賀蘭還是緊緊地盯著他。她想從他地臉上看出與莫修羅地相似之處。可是她怎麽都看不出來?叔侄關係。或許是都像母親吧!所以不像。這也是有可能地。

“你在看我跟誰長得像嗎?”他地這個疑問句讓賀蘭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父王說。我長地根本就不像洛家人。像我地母親。父親總是說我地母親是一個美貌地女子。可我卻對她一無所知。”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行動?”賀蘭突然問道。

“子時。子時一過。軍隊就會圍住武英殿。太子就插翅難飛了!”

“軍隊?皇上調來的軍隊嗎?”賀蘭迫不及待的問道。

洛天尋抬頭看她,細長的眼睛,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告訴你無妨,皇上調來地是皇陵軍。

“六千皇陵軍?”賀蘭差一點沒有站住。皇陵軍是守護洛氏皇陵的,都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的精兵,皇陵軍有一套嚴格地訓練方法,不是正常人可是忍受的。就是連擊退洛弘炎的叛軍,皇上都沒有動用皇陵軍,此時卻用上了,他想幹什麽,他真地瘋了嗎?

斑駁的燭影,上下晃動,讓這件屋子透著一股陰冷的寒氣。

這座京城,這座皇宮,隱藏了太多的秘密,還有就是眼前地這個男人,更是讓她覺得可怕。

“皇上到底是誰,為什麽你不怕他害你?”賀蘭大氣都不敢出,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這個問題問的好?非常好。”他的兩隻手拍動著。隨後站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突然他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賀蘭,笑吟吟的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洪武皇帝其實就隻有一個兒子,是他自己地,那就是你的父王。”

賀蘭差一點沒有站住。

“長子洛天祥是從泰王那裏包養地,這個他自己心知肚明。因為泰王是洪武皇帝的胞弟,這是他親侄子,而且泰王一直以來都不竭餘力地幫助他,所以就算立他的兒子做太子,洪武皇帝也心甘情願。次子洛天瑞是我父親地兒子,這個你沒有想到吧,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沒有人知道。你母親如果跟你說,就隻有洛天祥不是,而且還說他是我父王的兒子,這是因為知道第一件事的人都被你祖父殺了,知道第二件事的人,都被我父王殺了!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秘密。說實話,有時我都懷疑你父王是不是洪武皇帝的兒子,他竟然能千回百轉,得了一個兒子,我調查了很多人,最後證明你父王還真是洪武皇帝的兒子,隻可惜兩個不是他親兒子的人都當成了皇帝,而自己的親身兒子卻是一次次與皇位失之交臂。事情就是這麽的不可思議,是不是?”洛天尋突然問道,兩隻眼睛也是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我聽武英殿的太監說,洛明恪到你那裏就寢的時候,晚上從來都沒有聽見過**聲,你們倒可真是貞男烈女。隻可惜啊,你們最多說是一個曾祖父的後代。”這話充滿了戲謔。

賀蘭無力反駁,她同時也是無話可說。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她與洛明恪已經錯過了,再也不能挽回了。

情,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糊裏糊塗一輩子,或許比輩子要幸福很多很多。

這座江山,真的就毀在了這群該死的陰謀家的手中。

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破壞,破壞。

“公主,活著比死了更需要勇氣。”他嬉笑著說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用一件東西換太子的命。”

“什麽東西?”賀蘭沒有猶豫的張口問道。

“聖旨?天祥皇帝留給你父王的聖旨。”

什麽?聖旨是天祥皇帝留給靜闌王的?

“泰王就隻有一個兒子,還被哥哥抱走了。你說洛天祥的傳位聖旨會給誰?”

“聖旨被洛天浩拿走了!”賀蘭說道。

“洛天浩?他的身份可真的不錯,天祥皇帝的親妹夫,莫修羅的姑父,你堂姑的丈夫,最重要的還是你的情人。”洛天尋興致勃勃的說道,隨後他詭異的問道:“你知道洛天浩的親生母親是誰嗎?”他的嘴角彎成了一道弧線。“我母親的親妹妹。”隨後他又聳聳肩,“隻是可惜,至從我父王死後,他們家就不聽指揮了,還跟泰王勾搭成了。二個月前發覺不好,又跟兔子似的,跑回了綏鄉。

老婆孩子都丟在了京城,他可真能耐!”

賀蘭聽到這裏,向外麵望了望,四周異常的黑暗,根本就找不到出路。是的,皇權,真的找不到出路了!洪武一脈,單單落下了她這一個人丁。

他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笑著,聽在賀蘭的耳中卻是異常的清晰。

皇宮之中,子時的鑼聲敲響了,伴隨著還有打更人的高呼:“天幹物燥,注意火燭。”

“公主,時辰到了。去看看最後的夜晚吧!”洛天尋站在門前,背對著她說道:“公主,我說的話,最好都爛在肚子裏。家醜不可外揚啊!”

洛天尋推開大門,一股強烈的寒風不顧一切的吹來。深秋時節了,枯黃的樹葉,在地上堆砌著,在蕭索中慢慢的腐朽!

她跟著他向武英殿的方向而來,她不願來,可是身後卻有人推搡著她,讓她不能不前行,

她第一次感覺武英殿的台階竟然是如此之短,平時和他在這裏玩耍的時候,她總是說這裏的台階怎麽都這麽長,總是覺得無法到達盡頭,可今天賀蘭多麽想武英殿的台階真的就無法到達盡頭,要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永不停歇。

“公主,快一點,慢了就看不到好戲了!”洛天尋在前麵催促著。

武英殿裏燈火輝煌,賀蘭在夜晚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燦爛的武英夜景。

她和洛天尋站在門口,皇上已經到了,他的身邊跟著數不清的侍衛,洛天尋低聲說道:“這些侍衛都是秦家的人。”

洛天尋抓著賀蘭的胳膊向殿內拽去,洛明恪的身後隻有形單影隻的幾個人,顯得很單薄。

見她被推搡著進來,洛明恪急的大喊道:“不要碰她!”

洛天尋哈哈大笑,笑聲裏滿是嘲諷,“太子,公主可是被我從青龍門附近找回來的。她今天晚上可是想趁亂逃出宮去。她都拋棄你了,你還要在意她嗎?”

“不要廢話了!有事衝我來,不要難為我的家眷。”

抽出的刀劍在武英殿裏發出明晃晃的光亮,晃得賀蘭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武英殿裏沒有人將舉起的刀劍對準賀蘭,可賀蘭卻覺得有一把更鋒利的寶劍早已經刺透了她的心髒,這把利劍有個無比好聽的名字,叫做“人心”。

她一步一步的向洛明恪爬去,為什麽愛情中要夾帶著這麽多的意想不到?他什麽也不知道,他在皇族這些肮髒的關係中,他是透徹的。

沒有人阻攔她接近他,他緩緩的將她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中,“蘭兒,本來我當算登基之後,將你送出宮去,讓你去過平常人的生活,看來現在沒有機會了!”

“哥,哥……”

在武英殿裏,她不顧一切的抱著他痛哭起來。陰謀,陰謀,都是陰謀。

“皇上,您這對兒子兒媳倒是很恩愛啊!”洛天尋站在了洛天瑞的一側陰陽怪調的說道。

哪一天,賀蘭一直一直都覺得沒有看清洛天瑞的臉,她記不清他到底是一副怎麽的麵孔。她隻記得自己抱著洛明恪哭了多久,她隱隱約約的聽見聖旨宣讀的聲音,讀的什麽她聽不清楚,隻記得有人將兩個人死死的拉開了,然後看見洛天尋那張柔和而又奸佞罪惡的臉衝著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