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開刀問斬

連幾日,皇宮裏充斥著巡邏的士兵。齊和悅有些擔=危,傳位詔書和玉璽都被藏進了櫃子裏,這讓她更加的心神不寧。寧兮哭的也厲害,任由她怎麽哄,都不見效。齊和悅抱著孩子不時向外張望,希望能看見賀蘭的身影,可是終沒有見到。

“娘娘,孩子可能是餓了?”孩子的奶娘在旁邊的提醒道。

齊和悅才恍然大悟,心不在焉都忘記了孩子是餓了,才會哭個不停的。

她連忙將孩子遞給奶娘,“奶娘,將兮兒帶下去吧!”

奶娘輕答了一聲,帶著孩子下去了。

齊和悅見屋子沒人,偷偷的又將那個檀木的盒子取出來。玉璽和詔書都在裏麵,她將詔書抱在懷裏,她真的擔心她的安全,為了權力,她已經失去了他,不想再失去她。

賀蘭利用秦家的勢力將宮裏的守衛都控製在自己的手中。

她還不敢與郡王對視,隻能從裏向外的穩固自己的勢力,可是一切這麽能不被尋郡王算計到呢?他是何等聰慧狡詐的男人?

賀蘭坐在武英偏殿裏發呆,她的前堆著半年多來一直積壓的文書,像個小山一般堆在她的麵前,讓她不知道先拿起哪一本?

“給我宣王涵書和劉顯。”是半天來,她說的第一句話。

涵書是朝堂上。她能信任地人。劉顯。就算她不完全相信他。但是還是可以利用地。

服侍賀蘭地陳公公。是一個中年地監。很和藹可親地一個人。他一聽賀蘭要招王涵書。不覺一驚。看了看時辰。“公主。王大人被尋郡王投入死牢有些日子了。聽說要被斬首。可能還是今日。你如果不提。我都忘記了!”

“什麽?”賀蘭嚇了一跳。大喊道:“離午時還有多久?”

賀蘭對枉水國地刑法異常地熟悉。要殺王涵書這樣地士子官員。如不是罪大惡極。一般都會在午時。而非午時三刻地形神俱滅。

陳公公又向外望了望。小心翼翼地答道:“應該有兩刻鍾了……”

“午門……”賀蘭顧不得太多了。嚷著就向外麵跑去。

七月的烈日,火辣辣的照在午門外地法場上空。地麵反射出色的鹽光,因為沒有風,錦幡也暗淡的落著。圍觀地百姓不明原由的在向裏麵張望,希望的看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王涵書跪在正,身上本應雪白地囚衣,卻是斑斑點點的血跡。他的頭發淩亂,看不見了那俊美端正的容顏,而卻是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王文昭帶著寧朝跑了,王涵書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連做。本來審訊王涵書要吏部和刑部會審,王涵書畢竟是帶著品級的官員,更重要地是枉水帝國已經取消了連做。

如果沒有人指正,王涵書根本就沒有關係,可是尋郡王心裏明白,王文昭、王涵書這對叔侄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他給刑部施壓,讓他們處決王涵書,不僅是想引出王文昭,更重要地是給洛賀蘭一個下馬威。處死一個四品官員,是要皇上親自下旨的,可現在沒詔沒旨,洛天尋就想殺人,可見他地氣焰多麽囂張。

王涵書並不知道賀蘭已經回京了,他隻知道賀蘭被找到了,但何時回京,他還不清楚,但計算著日子,賀蘭應該回來了。他心裏也清楚,就算賀蘭回來了,也是無力救他。好在在審訊的過程中,透露出王文昭帶著皇孫跑了,王涵書地心也算是放進了肚子裏,生死無礙。

鬆長風知道王涵書被抓,生死垂危,但是他不知道王涵書與賀蘭的關係,隻是聽秦攸明說王涵書的夫人是秦家的女子,也沒有往心裏去。所有才造成此時賀蘭才知道王涵書命在旦夕。

監斬的是刑部侍郎崔大人,也就是皇孫洛寧兮的外公。

他又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對著身邊的人問道:“什麽時辰了?”

“還有一刻鍾就午時。”

崔大人歎了一口氣,他雖然談不上忠臣良臣,但也算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官,案子審的糊裏糊塗,就要將人斬了,他心裏也不好受,可是尋郡王的命令,他不斬王涵書,可能就要斬自己了。身在官場,身不由己。

“王涵書,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他裝出嚴厲的子向他喝道。

王涵書冷哼了一聲,“精忠報國,我王涵書此生是做了。”隨後仰天長嘯,“為臣我對得起朝廷,為官我對得起百姓,問天無愧,死而無憾。”他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王大

們同朝為官,你年紀輕輕……”崔大人歎了一口氣,一聲,“上踐行酒。”

劊子手五大三粗,端上一碗清酒,遞到王涵書的嘴邊,低聲說道:“王大人,聽說你以前是太子的人,太子失勢了,但還為他奔走,值得爺們佩服……”

“大哥,一會兒,麻利利!”王涵書竟然爽快笑道。

劊子手佩服的點點頭,“一定不會讓大人痛的。”

王涵書將酒一飲而盡,大喊一聲,“太子殿下,臣跟著你去了。公主殿下,你保重。”

這一聲大喊,附看熱鬧的百姓聽的清清楚楚。

太子施行仁政,百姓還是到了一些實惠,本來對太子的早亡就有一些不滿,這一聽是太子黨的人,不知道是哪個人也跟著大喊道:“太子殿下萬歲,太子殿下萬歲。”

看熱鬧的百突然之間沸騰了,隨後也跟著大喊,“放人,放人……”

場麵突然之間變得難以控製,就這時,午時的炮聲響起了,百姓突然像炸開了鍋一般,前仆後繼,如潮水一般衝向了法場,“放了王大人,放了王大人……”王涵書驚呆了,他不明白這群百姓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之前像發瘋了一般呢?人群中幾個熟悉的身影,王涵書認出來了,是她娘家的人,她像趁亂救他。可是這麽多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介女流能達到的,這是怎麽回事?王涵書向著人群四處張望,他心裏害怕鬧出禍端,再牽連到自己的家裏。他與夫人也算是新婚燕爾,他不想她為了他涉險。

監斬官崔大人何時見這等場景?嚇的兩條腿都軟了,顫抖的說著,“亂民,亂民……”費力的站起,就要逃跑。見他要跑,下麵的麵前不幹了,菜葉子紛紛向他拋棄,還為他帶上了“昏官,昏官……”的帽子。他身後的師爺卻沒有膽怯,一把拉住老爺,鎮定的提醒道:“大人,快行刑啊!”

崔大人此時才反過來,抽出監斬牌拋了出去,大喊道:“斬,快斬了。”不斬王涵書,就要斬他了。

一聽“斬”,百姓卻像是聽見了衝鋒鼓聲,衝破了兵士壘砌的人牆向監斬台湧了上去。

劊子手本來就不想斬,一見人這麽多,連他擠了下去。

“放了王大人,放了王大人……”百姓的聲音越來越高,一浪高過一浪。

賀蘭坐在鳳輿裏,不停的催促著,“快點,點……”陳公公跟著鳳輿奔跑,已經下氣不接下氣了,“公主,這已經很快了。”太陽火辣辣,跟隨在賀蘭左右的太監侍衛,一個個都是大汗淋淋。“轟隆,轟隆……”遠處傳來了隆隆的追魂炮聲,聽見炮聲,陳公公急的直拍大腿,“公主,晚了,晚了,我們趕不上了……”可是賀蘭哪裏能放棄王涵書,就算屍體,賀蘭也要再見上一麵。

賀蘭對著侍衛吼道:“牽馬來。”賀蘭說得很嚴肅,沒有人反對。

她跳下鳳輿,翻身跳上一匹駿馬,對著馬腚狠狠的打了兩下,駿馬揚開馬蹄,飛奔出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有想過公主的騎術竟然會這麽好。

陳武等人早已經提前趕往午門,他們到是也已經晚了。

可是到了近前才發現,竟是百姓劫了法場,法不責眾,陳武心中大喜,一麵告訴身後的侍衛通知公主,一邊帶著人衝進去。

到了監斬台上,已經有人將王涵書鬆綁了,可是王涵書卻是臉色煞白,上前攔截百姓,跪倒在地,哭叫道:“鄉親們,我王涵書何德何能承蒙鄉親們搭救啊?”

百姓被他的舉動震到了,都向後退去。

突然有聲尖叫從人群裏蹦出,彷佛一顆炸彈睜開了法場,“王公子,院長一定不錯事的,我們相信他!”

王涵書抬頭去找說話之人,可是人已經沒有了。翰林院,翰林院的學子竟然參與進來了,事就大了。午時已過,王涵書今天是死不過了,可是因為他,或許有更多的人死去,他不敢多想,今日他隻有一死才能擺脫與翰林院學子的關係,要麽整個翰林院都會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王涵書跪倒在地上,他不想死,賀蘭的情況不可能風順,他此時死了,就斷了賀蘭的一根手臂。還有他新婚的妻子,費盡心思救他,他如果死了……可如果他不死,這個麻煩就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