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談判
侯一連走了三天，都沒有音信，賀蘭在武英殿急的景侯與懷遠侯的和談對賀蘭太重要了，這不僅關係到整個朝廷的局勢，也關係到北方的安定，更關係未來洛天佑的走向。因為賀蘭明白，洛天佑如果在此時奪下京城，會成為各路諸侯劍鋒所指的盤中餐。京城一日在，朝廷一日在，他們就都會相互牽製。如果皇上沒了，朝廷沒了，那麽天下注定會一盤散沙。賀蘭還不想這麽快就看見哪一天，她要拖，拖住所有的人。
“公主，急報！”陳公公滿頭大汗的送上了一份急報，“東北，景侯派人過來的。”
賀蘭迫不及待的打開，一見上麵的文字，立即高興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好，景侯已經安排與懷遠侯見麵了。”
“公主，懷遠侯同意見麵，是不是就是有希望停止戰事？”陳公公小心的問道。
賀蘭點點頭，興高采烈的說道：“隻要他同意，就有談的希望。”
“那就好，那就好。”陳公公不懂裏麵的利弊，但看公主高興，他就跟著高興。
東南在又投入四千兵馬之後，稍稍有了些起色，侯也折子報了平安，養心殿那邊皇上也對賀蘭鼓勵的一番，戰事的平穩直接關係到朝廷的穩定。賀蘭又稍作了一些部署，又開始下一步舉動。
景侯出城談判的第六天，賀蘭終於拿到了和談細節的折子，洛天佑如她所願，並沒有為難景侯，但是合約上洛天佑卻並沒有退讓，封王、賠款二百萬兩，割楊城全境、春江全境、赤海東北三縣十六鎮，還要賀蘭親自去簽合約。
王涵書立即反對，“公主，你不能去？”
賀蘭卻在想為什麽不去？這是她離開京城，到北方最好的借口。
“到養心殿。”賀蘭沒有理會涵書。而是要看看皇上地意思。
養心殿裏熏著香。淡淡地味道飄飄忽忽地在空氣中蔓延。老太監貼在皇上地耳邊。輕語道：“皇上。公主來了。”皇上斜靠著身子在休息。聽見公主來了。才微微地睜開眼睛。“宣她進來吧！”
“是。”老太監來到門外。對著等在門口地賀蘭。輕語道：“公主。皇上宣你進來。”
賀蘭手中握著折子。跨步進了寢殿。跪倒施禮。道：“蘭兒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皇上端正了身子。慢蕭蕭地說道：“蘭兒。你來有事吧？”
賀蘭將折子遞上。解釋道：“前些日子。蘭兒跟皇上提過。派景侯與懷遠侯交涉退兵。懷遠侯同意了。隻是提了一些條件。請皇上過目。”
洛天瑞打開折子，細讀了一遍，蹙了蹙眉頭，反問道：“蘭兒認為如何？”
“封王和賠款倒是好說，這是這割地，蘭兒認為不妥。”賀蘭實話實話，畢竟這是一件大事。
“洛天佑地胃口也太大了，竟然要楊城全境、春江全境、赤海東北三縣十六鎮，他要將朝廷置於何處？”皇上將折子丟還給了賀蘭，賀蘭也微微緊緊了眉頭，又進言道：“皇上，地不能割，我們可以將割地變成監管。隻要洛天佑退兵，不對京城威脅，我們才有時間調動兵力，收複失地。”
“蘭兒，你看著辦吧！不要用這些事情煩我。”洛天瑞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在聽。賀蘭搖搖頭，想不明白這個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
出了養心殿，她並沒有回武英殿，而是轉到文德宮，去找齊和悅，她想聽聽她的意見。
兮兒一歲了，已經能站直了身子走步了，齊和悅正在逗兮兒走步，“兮兒，看這裏，過來，過來。”
賀蘭走到近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由說道：“和悅，兮兒是不是都一歲了？”
和悅站起身瞪了她一眼，不滿意的說道：“你還知道兮兒一歲了，前些日子兮兒周歲，到處找你也找不到，你還好意思提起。”兮兒出生的那一天正好就是洛明恪將賀蘭迎進宮地那天，賀蘭怎麽能不記得，隻是最近心很雜，不知不覺就錯過了日子。
“對不起，我忘了。”賀蘭彎腰對著兮兒笑道：“兮兒，你想要什麽，跟娘說。”
兮兒一見她笑，卻仿佛見到了鬼魂一般，連忙向齊和悅的懷裏鑽。他就是不喜歡她，就是排斥。賀蘭哪裏還看不出來，這個小家夥的意思。無可奈何的站起身，對著齊和悅說道：“和悅，你看見沒，他根本就不喜歡我。我跟他說話，他都躲我。”
和悅抱起兮兒，勸道：“兮兒，她是你
”
“算了，算了……”賀蘭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孩子就是跟她不對性子，“和悅，我找你有事。”隨後將折子遞給她，齊和悅放下兮兒，展開折子，大驚失色，驚訝的問道：“賀蘭這是怎麽回事？”
“我派景侯去的，尋郡王也同意了。這是洛天佑退兵地條件，皇上讓我決定，我來問問你。”
“皇上說什麽了嗎？”齊和悅帶著問問道。
“皇上隻是對割地滿意，我提議用監管。”賀蘭沒有隱瞞直言說道。
齊和悅將折子還給賀蘭，不敢決定，“公主，這件事我可不能隨便亂說。你不如到弘文殿，看看那群大臣的意思！如果廷議不行，可以再朝議。”賀蘭接過折子，心想：齊和悅真是不愧是在士族大家長大的女子。廷議，朝議，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不管是怎麽議，也沒有人會同意的！
“那好吧！”賀蘭將折子收到袖中，又對著齊和悅說道：“注意身體。”
“公主，用過午膳在回去吧！”齊和悅挽留道。
“不了。”賀蘭有些不高興地出了文德宮，立即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宣兩相，六部尚書到武英殿議事。”
小太監立即去通知。賀蘭將折子在手中握了握，才登上了回武英殿的車輦。
進了武英殿，賀蘭將折子丟給涵書，說道：“我召了兩相、六部尚書廷議，你也留下聽聽。”
“公主，竟然是廷議，我還是回避吧！”王涵書明白廷議地重要。
“竟然是廷議，你作為兵部侍郎，還回避什麽？聽著就是了。”賀蘭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王涵書有些為難，但看她地臉色，深深的灰色調，也就不再推托了。
半柱香地工夫，八位大人就到了武英殿，叩頭施大禮，“叩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賜坐。”賀蘭依舊黑著臉，“各位大人，本宮派景侯爺到懷遠侯那裏和談的事情，我想諸位大人應該知道吧！”
幾位大人互相望著，柳大人起身說道：“臣有所耳聞。”
賀蘭微微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景侯爺，有消息了。
懷遠侯同意和談了，大家認為為何？”
“這當然是好事，打仗總是勞民傷財的事，盡快的有效的結束戰事，也是對百姓負責。”說話的戶部尚書李崇仁，真不愧是管錢財的大臣。
“其他大人呢？”賀蘭又問了一句，他們怯怯耳語著，最後都看向宰相大人，他現在是內閣輔。
齊宗元起身也說道：“這當然是好事，但是臣想，懷遠侯如果退兵，是否是帶附加條件的？”
賀蘭冷笑了二下，道：“真不愧是宰相大人啊！懷遠侯當然不能讓退兵就退兵。”賀蘭轉身對著陪在一旁的涵書說道：“給各位大人念念。”
“是。”涵書走上前來，聲音平緩的念道：“和談條款如下：一，封懷遠侯為王，諸侯王非親王。二，賠償軍費二百萬兩。三，將楊城全境、春江全境、赤海東北三縣十六鎮歸懷遠侯管轄。四，合約簽訂時，必有二位以上皇室宗親，賀蘭公主必須親到。”
一聽條件，八位大人**起來，張如悔率先站了起來，“公主，臣認為不妥。這些條件萬萬不能答應。”
賀蘭沒有回答，而且端起了茶杯，自飲起來。
高大人至從劉旦的事情之後，總是覺得公主有意為難他，不僅給他調換了衙門，而且平時更是少正眼瞧他。這次高原征大人是看明了公主，公主如果不想和談，怎麽能派景侯去？雖然洛天佑的條件苛刻了一些，但是看公主的樣子，並不是要與他對抗到底，而且現在是打不過人家，更重要的是高大人的老家就在新京，解決了東北，東南朝廷就會派大軍的，誰心裏不合計自己的小九九。他觀望了一會兒，見無人再言語，才起身說道：“公主，臣認為懷遠侯的條件雖然苛刻了一些，但並不是不能再討論的。現在朝廷的戰線一直延綿了千裏，兵力分散。不如將兵力都投向一方，各個擊破。”
賀蘭冷眼看著高大人，心想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啊！
“其他人，大家都說說，竟然本宮找你們來廷議，就是廣開言路的。不要都跟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賀蘭邊喝著茶邊說道，可臉色的神情卻並不是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