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軍營

聽膩了,也要聽。我是為你好。我是公主,我的生都在弦上,愛情對於我,不過是雞肋,男人不過是玩物。”賀蘭的用詞很刺耳。殷卿權緊皺著眉頭,將酒杯緊緊的捏在手中,“卿權,人的一生中總是要拋棄一些重要不重要的東西,不要執迷不悟了。”賀蘭自斟自飲,將那杯腥辣的酒喝了下去。

“王涵書他何時啟程?”殷卿權問道。

“也是明天。”

“我跟他回安泰。”殷卿權終於退步了。

“卿權,回了安泰萬事都不能心高氣傲,能忍則忍。”賀蘭為他斟上一杯酒,“來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如果天下真的亂了,你也不要攪在其中。”

殷卿權沒有說話,他隻是覺得眼前的女子讓他陌生,可又有種讓他依靠的感覺。

“小鳶,你為什麽要做公主?”殷卿權沒有邊際的竟然如此問道。

賀蘭愣了一下,嗬嗬的笑道:“卿權,做不做公主,又不是我說的算的。生就生在了帝王家,難道我能決定嗎?就像是你,生就是你爹你娘的兒子,這個還能任由我們的意願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殷卿權的話還沒有說完,賀蘭就接了過來,“如果是別的意思,那就不要說了,我也聽多了。”賀蘭的手按住殷卿權的杯子,“不要喝了,今天晚上好好陪陪我。”

月上柳梢頭,夜長夢短。

巍峨地皇宮在賀蘭地視線裏漸漸地模糊起來。剩下地隻有叮叮咚咚地鳳輿上鈴鐺出地清脆地音節。

賀蘭掀開車簾。向外問道:“黃嶺。走出多遠了?”

“公主。剛出京城二十裏。”

“讓前麵快點。晚上就到大營。”大營就駐紮在京東北六十裏處。距離敵方二十裏。

“公主。我們地速度已經很快了。再快後麵就跟不上了。”黃嶺為難地解釋。

賀蘭放下車簾。心裏有些緊張。更加緊張地是。這次出宮。她將玉璽和虎符都帶了出來。這兩件東西是這個國家政權和軍權地兩個最重要地信物。她要將這兩件東西送給一個人。然後再不回京城。再不過問所有地事情。

“公主,景侯爺派人來迎接我們了。”黃嶺冷不丁的隔著車窗說道,讓賀蘭緊繃的神經顫抖了一下。

“哦,你接待一下。不要驚動了張大人和李大人。”賀蘭這次特意將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都帶了出來,讓他們見見世麵。這兩個人還真是第一次親臨軍營,跟在賀蘭的身邊地一切都顯得新奇。

傍晚時分,車馬就到了大營,整整顛簸了一天,張大人和李大人都有些體力不支。賀蘭卻是很精神,在大營門口竟然親自下馬,景侯爺、上官將軍都在門口迎接,將領們施了大禮,可是賀蘭卻是緊蹙著眉頭,問道:“上官將軍,如果我沒有記錯了話,將在營遇到皇上都可以不用行君臣大禮的。”

上官將軍被這話驚了一驚,賀蘭冷哼了一聲,對著身後地人說道:“所有人等都給我下馬,難道不知道軍營內禁騎?”

賀蘭甩著衣袖走進大營,景侯爺的臉麵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拉起上官將軍,勸道:“將軍,公主就是這樣個性,不要與她計較。”對於上官將軍來說,賀蘭不過是一個女娃,可初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讓他失了顏麵,心裏有些鬱鬱不樂。

賀蘭並沒有按常規走進中軍大帳,而且沿著周邊的帳篷,四處巡查,景侯爺追了上來,勸道:“公主,還是到中軍大帳吧!”

“不了,我先到處看看。”賀蘭冷冷的說道。

上萬人的營地,稀稀拉拉地構建著,看不出營陣,看不到巡邏的士兵,“皇叔,你讀過兵書嗎?”賀蘭突然對著景侯問道,景侯地愣了一下,微微的點點頭,“讀過。”“皇叔,如果我把這支軍隊交給你,你能帶好嗎?”四周隻有他們兩個人,可這話還是將景侯爺嚇了一跳,“公主,這種話不要亂說。”賀蘭指著營帳,柵欄,隨處堆放的輜重,“這個,這個,這個,皇叔,它們放在了應該在的位置嗎?”“公主,不要過分的強調這些了,這支軍隊能打到今天的地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地。”景侯的話語很低沉,他是將所有都放在了心裏。

“皇叔,怎麽連你都這麽說?”賀蘭突然覺得沒有希望了,真地沒有希望。

“公主,國中無良將啊!”景侯握了握她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

“回去吧!休息

,明天我就派人到懷遠侯哪裏安排見麵。”景侯很很久之前認識的尋郡王,賀蘭立即抽回了手,她害怕一切地美好,又都變成了荒蕪。

“公主,回去吧!”他又勸道,淡淡的柔和的語調不僅帶著長輩的寬容還有痛愛。

“恩。”賀蘭也覺得是自己衝動了。

景侯笑笑,又說道:“公主,在這裏我們是外人,最好不要過分的要求他們。

“公主……公主。”黃嶺帶著人跑了過來,“公主,你讓我們好找,我們轉身工夫,你怎麽就沒有了?”

“我跟皇叔說幾句話。”賀蘭淡淡的說道。

“公主,這邊。”景侯爺引領著賀蘭來到中軍大帳旁邊的一座帳篷,說道:“公主,你就這座帳篷休息。張大人和李大人在你後麵的帳篷。議事也方便一些。”

“好的。”

“公主,先休息吧!上官將軍安排了晚宴,準備妥當的,我再派人來叫你。”

“麻煩皇叔了。”

景侯笑笑,“休息吧!”

軍營裏的晚宴索然無味,賀蘭草草的吃了兩口,就離開了,又晾了上官將軍的場子,對於上官家,賀蘭有種說不出的排斥,雖然上官老太尉對她很好,可是她還是覺得上官家難以信任。心裏的厭惡,不免帶到行動上。

賀蘭孤單單的坐在大帳之中,秋風打在帳篷上出呼呼的響聲,黃嶺在門口輕輕的拍拍帳門,問道:“公主,睡了嗎?”“還沒有,有事進來說。”黃嶺鬼鬼祟祟的進了大帳,貼在賀蘭的耳邊,輕語道:“公主,剛才有個士兵撞了我一下,卻將一個紙條塞到了我的手中。”黃嶺將紙條遞給了賀蘭,“燈。

”黃嶺將燈端到近前,賀蘭展開一見,竟然是如此熟悉的筆跡,他終於來找她了。“黃嶺,帳篷四周都是我們的人嗎?”“按照公主的安排,都是我們的人。其他人不能上前半步。”賀蘭點了點頭,將紙條放在燭光上點燃。

“在門口點起二盞燈,你在附近等著,有人會遞給你一隻玉鐲,這是信物。玉鐲你應該認得,就是我以往那總帶著的那隻。認清了信物,就帶他們進來。”賀蘭淡淡的囑咐道,可內心深處卻是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停歇。

賀蘭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選了一套漂亮的衣物換上,卸下的釵環又重新裝扮起來,她在鏡中照著自己的容顏,還是那麽的美麗,比起兩年前分別的時候,她更加的美麗了,風姿了,可是心卻也衰老了。

三年,他終於來找她了,她還以為他已經將她忘卻,可他還是來了,帶著歲月的傷痕,風塵仆仆的趕來。

時間好似停止了,隻能聽見帳篷外呼呼的風聲,直到他推開帳門,她才放下鏡子,可眼中的淚水還是沒有逃出對方的眼睛,淚水晶瑩剔透,在夜裏更顯它的璀璨。

“子夜,你也來了。”她掩飾的跟著他身後的人招呼道。

“賀蘭……”子夜輕叫了一聲,歲月的留痕片段的墜入了思維。兒時點點滴滴,無法遺忘。他竟然快走幾步,越過莫修羅拉住賀蘭的手,“賀蘭,你這兩年過的好嗎?”本來止住的淚水,又湧了上來,哽咽的說道:“好,過的很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子夜抬起她的手,將玉鐲重新帶在她的腕上,“賀蘭,哥有話要跟你說。”莫子夜轉身對著莫修羅說道:“哥,我在外麵等你。”

莫子夜出了帳篷,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莫修羅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站著,多年的感情,離別,痛苦的蔓延,“賀蘭……”他終於開口叫她,這一叫柳暗花明。他將她緊緊抱住,“賀蘭,你受苦了。”

一切的一切在那個一瞬都化成了眼淚流淌。

“修羅,你為什麽才來找我?”

“賀蘭,你告訴我,我父皇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到底是誰的兒子?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這一切。”莫修羅淚眼漣漣的問道,這個對於他依舊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賀蘭推開他,使勁的搖頭,“修羅,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賀蘭她不能說,就算她說了,誰會相信?而且她娘曾告訴過她,不能告訴他一切,或許有些連梅傲雪都不知道,可是賀蘭不能說,那是皇室的恥辱。

“賀蘭,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