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個醉鬼

這頓飯吃得很鬱悶,所有的人都不說話,桌子上冷的讓冒著熱氣的濃湯都凍了起來。

賀蘭才不管他們,吃飽了就回王府,看著他們就心煩。

吃飽了,賀蘭就出去吹風,她可不想被屋子裏那兩個殺死人的眼睛看來看去。

午休的時間,訓練場還有一些人在獨自練習。賀蘭無所事事的四處閑看著,所有經過的士兵都低頭問聲:“郡主大人好。”

初冬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少有的溫情,雲鶴也跟了出來,說道:“郡主,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賀蘭笑著說道:“出來躲躲!”他輕笑了一下,說道:“你到這裏,這些士兵都很高興。他們做夢都沒想過郡主會來軍營看望他們,還送來了過冬的棉衣。”賀蘭本來不想隨便在軍營裏走動的,聽了雲鶴的話,還是到處看看吧。

一邊走,一邊向雲鶴打聽:“靜闌國王軍的配置是怎樣的?”

“正規來說:靜闌國王軍實戰人數二千人,一名主將,稱為都尉,四名副將,稱做騎尉。五百人為一營,有正副營官各一名。百人為一連,正副連長各一名,稱校尉,十個為一隊,隊長一名,稱重尉。可由於戰爭,隻剩兩營的可動兵力,最近又招收了一些新兵,但培養成正規的士兵,還需要時日。”

就在這時,對麵走來兩個看似長官的人,他們施禮道:“叩見郡主大人。”賀蘭忙說道:“免禮,免禮。”

雲鶴連忙介紹道,指著一位身體修長的中年人說道:“郡主,這是鍾萬全,鍾騎尉,剛才在門外沒有見到你。”又指了指另一個,此人人高馬大,五大三粗,一彪形大漢,說道:“這是王栓,一營營尉。”

賀蘭笑著說道:“辛苦你們盡心盡力的守護靜闌城。”

兩人見郡主如此客氣,忙彎腰抱拳回道:“這是卑職的責任,怎敢提辛苦二字。”

“二位將軍,如果不忙可以陪我在營中轉轉嗎?”賀蘭又溫和的問道。

兩人起身,答道:“是,郡主。”

賀蘭和雲鶴走在前麵,他們跟隨左右,雲鶴無法解釋的,鍾騎尉都一一作答。賀蘭不免多看了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幾眼,和藹謙遜,彬彬有禮。轉了一圈,賀蘭對國王軍軍營的情況還算滿意,辭別了二人,回來,路上賀蘭向雲鶴問道:“那鍾騎尉,在營中怎樣?”

雲鶴想都沒想說道:“是僅次於哥的人物,雖然武藝不怎麽樣?但辦事能力,還有為人處世,與下屬的關係都很好,你知道哥不喜交流,營中之事多半由他處理。”

“這人要是一味為你還好,隻怕他……”賀蘭歎了一下說道。

“怎麽能這麽想呢?”雲鶴反問道。

“我最擔心的就是雲淵這一點,沉默寡言不喜交流。”

“是啊,哥就是那個脾氣。”

“他當國王軍的都尉多久了?”

“大約有一年多了吧!王爺把他從王府調到國王軍也是這個時候的事情,怎麽了?”雲鶴細細的道出雲淵為將的時間。

國王軍是正規的常備軍,是打仗的主力,不能不讓人擔憂。

突然賀蘭抬頭望著雲鶴,驚恐的叫道:“糟了,亦辰和雲淵在一起呢!這兩個冤家,要是打起來怎麽辦啊?”賀蘭拽著寬大的裙擺就跑。疏忽,絕對的疏忽。

推開餐廳的門,陽光刺眼的射進去,突然間什麽都看不清了,屋裏亦辰的聲音嚷道:“幹什麽啊?晃死了!”不對啊!屋子裏怎麽有酒味,“撲通”一聲,賀蘭終於看清了亦辰倒到了桌子上,隨後“啪嗒”一聲,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雲淵見了哈哈大笑,迷迷糊糊的說道:“還是你先不行的吧?我就說你喝不過我嗎?還逞能!”

見了這樣的情景,賀蘭腦袋都大了,這麽會這樣呢?天啊!饒了她吧!

賀蘭真想一人給他們一個巴掌,可一個已經暈了,另一個也差不多了。雲鶴站在後麵也楞住了,喃喃的說道:“怎麽會這樣?”

雲鶴招呼幾個親衛把他們兩個扶到**,又吩咐人把這裏收拾幹淨。見有雲鶴,賀蘭早早的就退到了外麵,再聞一會她就得吐了。

回到指揮大廳,賀蘭越想越氣,這兩個人怎麽能喝成這樣呢?

賀蘭坐在雲淵中軍指揮椅上,閉上眼睛平和自己的雜亂。來到劍蘭山,她主要目的就是要看看父王的這支常備軍怎麽樣?總體來說還可以,正規的“兵”(枉水帝國國王軍的背後都有一個兵字,而地方軍則是個卒字,臨時招來的軍隊都是勇字,而後勤的兵卒都是一個勤字)的年齡都在二十到三十左右歲,正值壯年,軍風還算嚴謹,但總覺得他們身上缺少一種幹勁,一種……用什麽來形容呢?

對,軍魂。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亮劍精神。

“郡主大人。”有人突然打斷了賀蘭的思緒,睜開眼睛一看,隻見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校。

“郡主,這裏睡覺冷,你還是進裏麵的房間睡吧。”小校說道。

賀蘭點點頭,確實有點冷,指了指放在茶幾的包,小校知趣的抱了過來,賀蘭打開包將紫金無暇的披風蓋在身上,然後看了看那小校冷冷的問道:“軍營裏怎麽會有酒?”

小校“撲通”跪了下來,說道:“郡主大人,以前都尉大人平時是點酒不沾的,可就是最近一個多月,突然之間就嗜酒如命,我們勸過多次,也無濟於事,請郡主大人勸勸都尉大人吧。”

一個多月?一個多月?賀蘭在心裏默默的念了兩遍,一個月前不就是亦辰的生日嗎?賀蘭心裏一陣心痛。

“嘎吱”有人推門而入,雲鶴。他走到近前,笑著說道:“賀蘭郡主,聊什麽呢?”

聽到“賀蘭”兩個字,小校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就是這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被賀蘭發現了,賀蘭對著小校揮揮手,“你下去吧。”小校知趣的退了下去。賀蘭明白他喝酒為她,他的隨身小校自然也明白,要麽不能故意提起最近一個月的事情,那小校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雲鶴拽起披風,摸了摸,讚歎道:“真的很漂亮。”

“可惜漂亮的東西卻沒有遇到合適的主人。”賀蘭假意惋惜的說道。

“嗬嗬,怎麽能這麽說呢?好賴他也是我哥!”雲鶴玩弄的說道。

“你不也是這麽認為的?有什麽理由說我呢?”賀蘭忿忿不平。

“算了,不和你計較這麽無聊的事情。”雲鶴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不知道。”賀蘭仰頭無奈的看著天花板。兩個醉鬼在隔壁!

雲鶴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回不去,我們倒是無礙,可你晚上不能在這過夜。”

賀蘭點點頭,“用車把他們拉回去吧!”雲鶴提議道。

“隻有這樣了!”然後賀蘭又問道:“雲淵也拉回去嗎?”

“一起都拉回去吧,難道你還想把我哥丟在這裏不成。”

“我可沒這麽說!”賀蘭立刻為自己推脫。

“在這等著,我安排人把他們抬上車。”雲鶴說著走了出去。

雲鶴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讓賀蘭想起一個人,父王。她對著天棚又長歎一聲。不知道何時開始,不知覺就會歎氣,這種習慣真的不好,讓煩躁的心情更加難以平靜。

賀蘭細心的將披風包好,走出屋子,幾個士兵正向馬車上抬著亦辰,賀蘭低哼了一聲,沒有酒量還逞能,等著回家挨批吧!

鍾騎尉安排了幾個親衛跟隨,防止途中遇到意外。安頓好了二人,賀蘭登車,回頭又看了看鍾騎尉說道:“我替雲淵和你請一天假,他明天就不過來,營中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有什麽事情你自行安排吧!”

說完這話,賀蘭鑽到了車裏,後麵傳來了鍾騎尉,“屬下遵命”的聲音。雲鶴沒有跟著她上車,而是在後麵的馬車上,照看著那兩個酒鬼。

車子嘎吱嘎吱的駛出了軍營,賀蘭的心裏卻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