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伴君伴虎?(求收藏)

晚膳洛天澤沒有來吃,侍女說:“王爺說不吃了。”賀蘭覺得納悶,父王很少不和大家一起吃晚膳的。晚膳之後,賀蘭來到書房,書房裏沒有燈光,但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他端坐在椅子上,跟在賀蘭身後的侍女點燃了蠟燭,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而後她自覺的退了出去,洛天澤的眼睛被突來的燈光晃的眼花,過了一會,才說道:“京城來了聖旨。”

“聖旨?”賀蘭這才發現父王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奇怪的長盒子,拿起來打開一看,一塊華麗的黃絲綢,兩側是軸。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大致意思就是父王在靜闌多年,政績微薄,戰爭失利,損失慘重,朝堂震怒,看在是洪武皇帝兒子的份上,以示警告。

“父王,這是什麽意思啊?不痛不癢的,還是想給你話聽嗎?”說出這話,賀蘭不覺暗自思量。

“是啊,就是讓我守著本分。”父王鬱鬱的說道。

“可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這道聖旨?說的怎麽如此模棱兩可呢?”賀蘭又問道。

“皇帝病了,聽說很嚴重!”父王說出了關鍵的話。

“什麽?皇帝病了。他們是怕你……”後麵的話,賀蘭沒有說出去。

屋子裏的兩個人都沉默了,突然賀蘭問道:“父王,你想當皇帝嗎?”

“賀蘭,你認為父王適合當皇帝嗎?”他反問道。

“天下的君主從來就沒有適合不適合的,隻有做過了才知道適合不適合,父王你沒有做過,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適合?”賀蘭平靜的說道。

“這種話可不要隨便說,傳出去可就犯了欺君之罪。”父王歎道。

“欺君之罪?可君卻欺了天下人。”

“賀蘭,父王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養大,以後嫁一個好人家,遠離皇族的紛爭。”洛天澤很誠心的說道,“可我覺得我想錯了,你是天生的叛逆,不會按著我給你的生活軌道走下去,但是你還是聽父王說一句,時刻都要知道隱藏自己。賀蘭,你知道蝴蝶嗎?蝴蝶的幼蟲都是毛蟲,他們從卵發育而來,經曆了漫長的時間一點點長成胖胖的毛蟲,當人們看來他們的時候,總會覺得很厭惡,誰也不會把他們和美麗的蝴蝶聯係起來,可就是這些醜陋的家夥,作繭自縛,經曆了無限的苦痛,最終飛上了藍天,豔視天下。賀蘭,做人就應該像毛蟲一樣,在弱小的時候用無知保護自己,當羽翼豐滿了才可以展翅高飛。”

聽著洛天澤的話,賀蘭有些明白了,讓人們過早發現,隻能死的更快。而是要像毛蟲一樣,不停的積累能量,厚積薄發。父王真是用心良苦。

“謝謝父王教誨。”大人們走過的橋到底比我們走過的路多。

“以後你就安心讀書,這半年多來,也難為你了,特別是……”賀蘭知道父王要提起戰爭的事情,連忙岔過去說道:“這些都是孩兒應該做的。”

洛天澤欣慰的點點頭,又看了看聖旨,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回去休息吧。”他下了逐客令,賀蘭也隻得把自己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然後低頭畢恭畢敬的說道:“父王,那孩兒告退了。”然後退出了房間。

從外麵又望了望屋中飄忽的燈火,擁有這樣的家族是好還是壞呢?

在承乾殿轉來轉去,卻沒有回離園,而是轉到了雲淵雲鶴所住的東苑。雲鶴正在給他哥哥擦臉,雲淵還睡著。雲鶴見她來了,不覺詫異,說道:“郡主,你怎麽來了?”

“沒什麽事?來看看你哥醒了沒有。”

“今天看來是醒不了,明早吧,我代他擦擦臉,讓他能睡的舒服點。”

賀蘭坐在哪裏,看著雲鶴忙碌。雲鶴見她有些異常,又問道:“郡主,你有事嗎?”

“沒有。”然後站起身,說道:“明天早上上學,叫我一聲,以後我每天都按時上學。”

出了雲淵的房間,抬頭仰望,天空上竟是少見的明月高懸。這樣才是一個十二歲孩子應有的生活。

連續的半個月,賀蘭都按時上學放學,認識聽先生講課,感覺人很輕鬆,心情也舒暢了。

很快雲淵的生日就到了,這次隻是府裏的人聚在一起。賀蘭將禮物給了雲淵,就回了房間溫習功課。禮物是金簪。賀蘭的貴重首飾上都會刻著她的名字,這之後她也一直保留了這個習慣。

賀蘭將手中的《尚經》拋了出去,心有雜念,她安靜不了,她不知道怎麽跟雲淵突然生疏了,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尚經》落在了門外,落在了雲鶴的腳下。他走近,摸了摸她的額頭,她低聲問道:“你怎麽來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哥讓我來看看你。”賀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用他惦念。”

“賀蘭……”他叫了一聲,她沒有答話,“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真的很傷心……”

“你竟然明白,就應該知道我做到是對的。”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最近又瘦了。”她睜開眼睛看著他,然後將頭靠在書桌上,“這裏冷。”他抱起她,穿出小客廳,來到臥室……安排她睡下!

很快新年到了!

天瑞九年的除夕,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片喜氣盎然的景象。賀蘭陪著父王站在城樓上,俯視城中,他的臉上終於洋溢著快樂的神情。

王府裏悠揚的樂音隨風起舞,新年的禮花在空中綻放,父王說:“賀蘭,我送給一份新年禮物,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賀蘭迫不及待的問道:“父王是什麽禮物啊?”洛天澤神秘的擊掌三聲,一個侍衛竟然牽出了一匹馬。

賀蘭高興的奔了過去,是一匹大馬啊!比雲淵的赤炭火龍駒小了點,可比德保大很多啊!賀蘭興奮的跑到它麵前,可臉色卻由興奮變成了頹廢,雲鶴走到近前,問道:“怎麽了?”

賀蘭哭喪著臉,說道:“這馬……也太難看了點吧!身上的毛色跟狗啃了似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馬的身上像被畫上了地圖。

雲鶴也笑道:“是,難看了點,但馬的長相可不錯。”

“這要是騎出去,我的臉往哪裏放啊?”賀蘭痛苦的說著。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父王的笑聲:“賀蘭,這馬可不難看,這是上等的銀點花斑豹。身材不高,性格溫順,步履輕盈,很適合你來騎。”

賀蘭還是皺著眉頭,它真的很難看啊!可父王高興,賀蘭又不能再說什麽。父王又說:“賀蘭這馬才一歲,還沒有名字,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賀蘭看看這匹花狗一樣的大馬,沒有一點喜歡的意思,更不要說起名字了。父王身後的雲淵說道:“就叫朔月吧!郡主說他像狗啃的,民間不是說天狗吃月亮嗎?朔月不就是天狗吃的嗎?”然後他意味深長的望著賀蘭,賀蘭避開他的眼神,卻隻能看著這醜馬。

“好名字!形象又不失典雅。”父王誇獎道。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個名字好嗎?”賀蘭反駁的說道。

“賀蘭。”父王明顯加重了語氣。

“父王,賀蘭累了,想去休息了。”賀蘭向父王施禮。

雲鶴看出了端倪,連忙對靜闌王說道:“王爺,我陪郡主去外麵逛逛吧,聽說晚上有花燈。”

洛天澤不滿的看著賀蘭,對著雲鶴說道:“好吧,注意安全。”

然後雲鶴拽著賀蘭就出了王府,賀蘭氣哼哼的說道:“拉著我幹什麽?”出了父王的視線,他放開她,嚴肅的說道:“今天很過分,你知道嗎?”

賀蘭也生氣的將臉別過一側,不說話。他喘了一口氣,“賀蘭,你到底想怎麽樣?你這不就是給我哥難堪嗎?”

“我討厭他不可以嗎?”賀蘭語氣不佳的說道。

“討厭?你竟然能說出這兩個字?”他明顯是一副質問的語氣。

“就是討厭了。”賀蘭大吼了一聲,將這麽多天對雲淵所有未知的情感都大喊出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王府。

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街道熱鬧非凡,淚水瞬間迷離了雙眼。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對,為何要愛?為何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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