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記憶如風

她笑了笑說:“孫美嬌性子倔強。N迷群2∴⑨⑴⑨⑥㈨⑸⑤②就算是心裏愛煞了洛天觴,也不會表現出來。”洛天佑沒有說話,過了半日才說:“她的傷勢無礙吧?”賀蘭點了點頭,道:“不過是些皮外傷,沒有什麽妨礙。皇上放心吧。”洛天佑點了點頭,輕聲說他還有些奏章要處理,便走出門去。走到門外,他卻又回過頭來對她說:“想辦法,一定讓她不要回去了。”他也是憐香惜玉的人,最看不得看那些血腥的。

孫美嬌的傷,足足拖了半個月,才慢慢好轉。等她可以下床來走動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

一場大戰的氛圍已經越來越濃烈。諸侯各自為政,一山不能相容二虎,一個天下更加不能容納四方霸主。人間的氣氛肅穆,然而天公仍然作美,這一年的夏天,鶯啼燕語,暖風熏人。

“真是暖風熏得遊人醉啊!”孫美嬌裹著披風,同她一起站在回廊上。

賀蘭偷偷看了看她的眼神。這幾天來,她和燃燈大師總是在私下裏討論。怎樣才能留得住她。談來談去,卻覺得她是不會留在這裏的,總還是要回到洛天觴的身邊去。

“你母親和你舅舅在哪裏?”她對著宮中的柳樹出了一會兒神,忽然問。

“在梅州吧!”賀蘭輕輕的答道,心裏暗暗好笑。她的性格中那種變化多端、高深莫測的特點實在是像極了洛明恪。

“你母親看起來並不寵愛你。”她一語中的,淡淡地笑道:“倒是你的舅舅對你萬般的寵愛。”賀蘭點了點頭,心裏稍微有些難過,卻也不怎麽放在心上。曾幾何時,母親對她是那樣的重要,現在卻都淡了,被她這樣正麵說中,也並不覺得有多難過。

“過些時日,你就要回靜闌了吧?”她看了她一眼,又問道。賀蘭點了點頭。直到這個時候,心裏麵的痛感,才猛烈地傳來。

“你果然還重你父親的。”她笑了笑,這樣輕輕地說,“過幾天,我就打算回未央。我知道佑王爺和你都不讚成我這樣回去。不過……”她忽然停住口不說,臉上泛出一點紅,低聲說:“不過,離開他可是不行的。”

“他這樣打你,還要回去?”賀蘭有些不理解地說。

她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生在此山中。你們說的,總是對的。但如果佑王爺兵敗如山倒,拿你出氣。N提供本章節打書迷群1∴①⑺㈢②5你會不會決絕地離開他?”不能。可是未央不是好好的,怎麽能說兵敗如山倒呢?賀蘭微微的蹙起眉頭,不解的問道:“未央發生了什麽了嗎?”她看定了她,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微微笑著眯起眼睛,道:“賀蘭公主,女人總是為愛活著的。”對她的這一句話,賀蘭隻是幹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我是他的妻子。”心裏在為剛才的問題纏繞著。

她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這花園中的樹木真是好看,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的日子。”賀蘭的心中還在縈繞著剛才的問題,因此沒有接口。

一陣暖風吹到回廊上來,她低聲說:“你猜,我第一次遇見世子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賀蘭搖了搖頭,說:“這怎麽知道?”

她沒有理會她,獨自一個人說下去,仿佛隻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回廊上風聲細細,她的聲音婉轉而溫柔,輕輕說道:“十六歲那年冬天。父親取消了我與齊三公子的婚事,我萬念俱灰逃出了家,再不想與貴族的生活有一絲的聯係,可是沒有任何生活經驗的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朝哪裏去,全身衣衫襤褸,更沒有銀子。那個時候,我身上穿著破爛的襖子,獨自一個人站在大街上,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就在那一天,我被人敲暈了頭,賣到了歌舞坊。”

她講到這裏,賀蘭吃了一驚。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往事。

她還是那樣看著回廊外的柳樹,繼續說道:“我們一班女孩子在那裏,那時候年齡小,沒有名氣,更沒有身價,因此倒也沒人來打我們的主意。。”

“後來呢?”賀蘭忍不住問道。

她笑了笑,嘴角竟然迸發出一種難以抑製的喜悅:“後來某一天,我們到一大戶人家祝壽。”“他在哪裏,然後看上了你?”賀蘭懶懶地笑道,心想這類事情大抵如此。沒想到她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他隻說了一句話:可惜了。”“什麽?”賀蘭有些不明白地問。“他當時隻是看著我說:可惜了。”她重複了一遍,道,“他當時看著我,盯著我的眼睛,就說我不是這樣的人,待在這裏是可惜了的。”

“他將你領進王府了?”賀蘭低聲問。

“不是。”她說,“他將我贖了出來。送回了家。賀蘭慢慢聽來,仍舊覺得洛天觴當時絕對是看中了她,才會這樣對她。賀蘭閉了口,看著她一心回憶往昔的日子,不由得有些感動。

“直到有一天,他到君安拜訪我的父親,我才知道那年救我的人是未央世子。”“啊?”賀蘭吃驚不小,“你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孫美嬌苦澀的點點頭,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再後來我認識了太子和你……”她說得動情,臉上的神情仿佛是看見洛天觴就在她麵前站著一樣。

“然後呢?”賀蘭輕聲問。

她繼續說:“然後?我嫁人了!”她突然轉身盯著賀蘭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嫁給了你的皇兄。”相比較她剛開始時所描述的那種幸福心情,賀蘭反而覺得這種心情更能理解。“為了他,是嗎?”賀蘭對上她的眼睛,她靜穆的點著頭,“婚姻,之於我的,不過是一場利用,為了心裏的那份向往,我甘願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那尋皇叔呢?”

“更不愛……”

故事講完了。

她側著頭問她:“公主,這樣你們還要勸我不要回到他身邊去嗎?”

賀蘭搖了搖頭。回去吧!竟然可以為了他放棄一些,還有什麽可不能放棄的呢?

她笑了笑,對她說:“我過幾天就走。你好好珍重。”這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竟然覺得異常的真實,“公主,你是一個好人。不過……”她皺了皺眉頭,又說:“不過我總是覺得你的傷害遠遠沒有結束?”賀蘭蹙起了眉頭,卻笑道:“我也是隨便說說,現在的佑王爺手握大軍,保護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去那邊吧,”賀蘭指著回廊東側的小門,笑著對她說:“那邊的花都開了,去。”

她笑了笑。點頭答應。賀蘭分不清她臉上的神情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她自己。也許是都有吧。

七天之後,孫美嬌走了。賀蘭親自將她送出城,兩個人都扮成男裝,騎馬走出很久。馬隊的人已經先行去給洛天觴送信。賀蘭有些擔心她,而她卻是眉飛色舞,似乎非常喜悅能夠回到未央。

孫美嬌走了之後,賀蘭將自己緊閉在寢殿中,日日夜夜。她覺得她們之間,總是有一些莫名的情愫牽引著,至始至終她都不理解,為何她在緊要的關頭會想起自己,當年她在皇宮裏是如何將她掠走?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一笑中,化為了嫣華。

還有洛天佑到底有多少的事情瞞著她,連萬晉都不見了蹤跡。未央,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孫美嬌會說兵敗如山倒?皇宮很小,可是對於賀蘭卻是一個緊閉的空間,平靜,忘記了恐懼和擔憂。直到那一日,那一天,洛天佑對她說,邊城侯派使者來了。

邊城侯?

“他們不近南蠻之地的民族嗎?”

洛天佑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問道:“蘭兒,你認識那邊的人嗎?”賀蘭苦苦的笑了笑,有些啼笑皆非地說:“佑,我怎麽會認識那邊的人。他們何時出現在中原過?”洛天佑還是不解的搖搖頭,道:“可是他們的翁主洛弘嫣卻用快馬送來了信和禮物,專門有一份是給你的。”翁主是侯爺的女兒,因為是少數民族之地,都稱為翁主。

給她的?

她一時竟然怔住了,他笑吟吟地叫人進來,將一個小小的錦盒和信封都交到她的手裏。“左不過是什麽胭脂水粉珠寶釵環之類的玩意兒。”他笑著說。

賀蘭覺得不是。

那個錦盒和信封,在手中沉甸甸的。賀蘭感覺到自己地心跳得越來越快,最後才終於下定決心將它們拆開。

信中隻有一張紙。紙上赫然竟是一行紅色的小楷,有些嚇人:“別來無恙。”

賀蘭嚇了一跳,立刻站了起來,洛天佑在旁邊立刻問道:“怎麽了?”

賀蘭來不及回答他,趕忙將那個錦盒拆開。隻見那裏麵隻有一幅畫軸,畫軸上有兩幅畫,第一幅畫裏,是在一片雪花之中,一棵桃樹逆時而開,一位男子緊緊的拉住一位女子的手,女子背對著他,想來是要離開他,那上麵有兩三滴……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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