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女人如水
賀蘭驚恐地將畫軸拿得更近一些。諾書網免費打隻見那血是朱砂，可畫裏的主人公她已經明了了，歲月的痕跡同時也刺穿了她的心髒。第二幅畫裏，是一間屋子，屋子裏都是金黃的線條，映襯著背景的浮華，可是畫裏的人卻與畫大相徑庭，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鞭打著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女子的後背布滿了累累的傷痕，每一道都是一道的裂痕。
看完了這兩幅畫，賀蘭有些呆滯的坐了下來，想起了孫美嬌，那個與她一般的女人，她的摯愛，可是她的卻是……她不敢去想，痛苦和悲傷在暗黑的角落湧了上來，彌漫散開。
“怎麽了？”洛天佑奇怪的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想要過來。“沒什麽！”賀蘭連忙將卷軸卷起，強顏歡笑，將話題岔開，道：“佑。翁主來了嗎？”“這是她的畫像嗎？你就是在擔心這個？”他笑著說，“給我看看。”“不。”賀蘭怕他來搶，連忙將畫軸藏在身後。
洛天佑皺緊了眉頭，看著她。隨後溫和的說道：“蘭兒，你的痛苦都在臉上，拿來，給我看看。”賀蘭真的不想說出他在宮裏受到的虐待，就算他知道一些。他伸著手，向著她，帶著他的尊嚴和夫權，可是她依舊向後躲去，不想將自己的過去暴給他，這是對他的愛，更是傷害。洛天佑無可奈何的放下了手，輕歎著說道：“好了，不看便是了。”他轉身要走，可是賀蘭突然又叫住他，問道：“天佑，我……”他停住了腳步，微微的笑道：“沒關係，你休息！明天翁主就會到了。聽說她是一個很不一般的女子，跟你一樣，希望你們會很融洽！”
“天佑，我……”賀蘭又張了張嘴，心有明顯是有話要說，可話卻一直卡在喉嚨裏，不得發泄。洛天佑輕輕的搖著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向門外走去，賀蘭手中緊緊的握著邊城翁主的畫軸，聲嘶力竭的對著洛天佑喊道：“我想知道關於未央的事情！”
洛天佑停下了腳步，不慌不忙的說道：“天下很太平……”說完這話，腿已經邁出了大門，賀蘭依舊的不放棄，大喊道：“站住，我想知道真相！”洛天佑的手緊緊的按在了門閂上，低沉的說道：“蘭兒，天下太平，難道不對嗎？”“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是不是？從你敗給莫修羅，你就在騙我。”她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說了出去，不管洛天佑的放應如何。
洛天佑的身子抖了抖，緩緩的轉過身來，道：“蘭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知道，我很清楚。諾書網免費打”她堅定的說道，洛天佑將眼神移到賀蘭的手中，微微的蹙著眉頭。“蘭兒，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他大步的走了出去，不在理會她，賀蘭緊緊的將卷軸擰在手中，畫裏的意思，她看懂了，畫麵的意思賀蘭也看懂了。可是洛天佑為何要對她掩飾天下的局勢呢？連孫美嬌都對她掩蓋，難道她真的要如此冷眼看世界嗎？
第二天晚上，邊城侯的大隊人馬就到了。洛天佑在宮中設宴，款待他們。賀蘭又一次看到了那個送畫給她的女孩，她還是當年的樣子，隻是眼神中又多了許多的成熟，她一直默默的坐在自己叔父的身邊，兩隻眼睛不住的盯著洛天佑。那眼神來帶著純潔，卻還有怨恨。這是兩個不相幹的詞匯，可在她的眼中卻是那麽的清晰。
酒宴到一半，賀蘭得到了準許，帶她到禦花園中小宴。看她的眼神，賀蘭就知道，她有許多的話要對她講。
“你們都下去。”
賀蘭讓宮女們都退開之後，轉頭輕歎著問道：“怎麽會是你？”
她微微的笑了，道：“不敢相信嗎？”賀蘭搖搖頭，道：“沒有，隻是覺得你不應該入宮受那份罪的！”她嘻嘻的笑著，挨著她坐下，“公主，在宮裏的時候，小嫣還服侍的周全嗎？”她親自為她斟上了一杯茶。冷冷的笑道：“被翁主服侍，可是我最大的榮幸啊！”
“公主還是這個樣子，看來嫁了人，也一點都沒有改變。”她看著她，又說道：“他對你很好，是嗎？可是他卻不好。”猛然提起這個人，賀蘭依然覺得很痛。
“哪個他？”賀蘭低聲問，實在明知故問。
小嫣冷笑了一聲，答道：“還有誰？當然是京城裏的那個男人了！”
“他怎麽了？”賀蘭緊握著拳頭，低聲問道。
“看來你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她看來也是知道了洛天佑於她的限製，不，不是限製，是他在為她著想，“洛天浩包圍了京城，就在你跟著你的夫君在楊城抵抗莫修羅的時候。”
“什麽？”賀蘭大叫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會不知道？”一說這句話，賀蘭竟然立刻語塞，怔怔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個字來。也許在她心中，也覺得自己非常不對！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洛天佑欺騙了那麽久，
她看見她這副表情，更加生氣。不驚反問道：“除了這個，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我父王的軍隊已經在未央郡的南側了？”
賀蘭抬頭望向她，她的眼中充滿了怒火，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的時候，她望向洛明恪的眼色，和今日她看著洛天佑的神情，女人，有時候覺得女人真的是一種可怕無比的動物，“你可以再說一遍嗎？”孫美嬌的那句“如果佑王爺兵敗如山倒，拿你出氣。你會不會決絕地離開他？”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四境並沒有如洛天佑說的那般安定，而是依舊在相互的征戰著！這幾個月來，她一直活在洛天佑為她編製的巨大的謊言的大網中不難自拔，這種愛，是否太過於自私了一些。
“切……”小嫣不屑的看向黑暗，“我這次來是遵照父王的命令來試探你的夫君，看他是否有與我們合作吃掉未央侯的誠意，想來是沒有了！”
“唇亡齒寒。”賀蘭淡淡的說道，可是內心已經穿透了時光，飛向了京城。
洛明恪，洛天浩，難道此時還在京郊廝殺嗎？他們一個冰，一個卻是炎，生死都在對方的手中。
小嫣舒緩的伸了伸懶腰對著她笑道：“公主，你其實是一個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空間裏的人，在皇宮裏如此，在這座王府裏，也是如此。對了，這裏也是皇宮，可是比起京城裏的皇宮可真是寒酸。”
“住嘴！”賀蘭對著她低吼道，陰沉的問道：“你是不是來招駙馬的？”
她冷哼了一聲，道：“我本來看中了皇宮裏的那個男人，可是父王卻沒有看中。”
賀蘭也跟著不屑的冷哼道：“是他沒有看中你！”洛明恪的眼光怎麽可能被這個並不是異常貌美的女人吸引呢？
“也可以這麽說，他不僅沒有看中我，也沒有看上我邊城的勢力，他真的是看錯了，根本不知道我們邊城有多大的能力。”
“就算他知道，他娶了你，你嫁了他，難道就是好生活嗎？”賀蘭站起身，望著天上的星光，道：“愛上他，會是女人一生的痛。”
“你愛過嗎？”她突然問道。
“愛過，可卻不是男女之愛，我之於他的是妹妹的依，他之於我的是兄長的嗬護。隻不過他的嗬護裏充滿了他自以為是的霸道。”賀蘭淡淡的說道，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小嫣，你能獨自在皇宮裏闖**，說明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我更要說的是，不管是怎樣的女人，都無法改變天下的爭鬥……”
“夠了……”小嫣不願聽她的話，帶著不滿的阻止她再說下去，“賀蘭，賀蘭公主，你覺得這些在你的口中說出來，有意義嗎？小時候，我就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你的倔強，你的固執，你不顧一切的為了自己的追求，為了完成父親的囑托，為了父王的封地，為了子民，一次次的抗爭著，都沒有一絲的退讓，難道你被洛天佑關久了就喪失了鬥誌了嗎？女人怎麽了？難道女人就一定要在男人的腳下嗎？難道女人就一定要在男人的嗬護下嗎？我就偏偏不行這個邪，我一定要將男人踩在腳下，我就一定要超越你，成為至尊紅顏。”
賀蘭冷冷的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很多很多年的那個自己是否就是這個樣子，誓死要去京城，誓死就要揭開所有的秘密，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算是知道了一些，可是這些已經是往事流年，或許洛天佑做的對，讓她生活在一片無休無止的欺騙之中，怎麽比自己活的與她一般，要好了很多。
“那你現在相中了誰？”賀蘭錯開話題的問道。
小嫣，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看中了你的男人，能否讓給我。”
賀蘭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隨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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