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番外 莫修明逸(修羅篇)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靜闌城下,你一縷白衣像天邊下凡的仙子,超凡脫俗。桀驁的麵容就如烈日嬌顏,輕蔑世間萬物,不卑不亢的與侯爺周旋著。淡漠的微笑讓久經殺場的侯爺都暗自心驚。

在魏源侯的大帳我再一次見到你,可當我們的眼神撞到時,你竟然直勾勾的看著我,讓我不知所措。侯爺竟然問你,喜歡我嗎?我的臉當時就紅了。你低著頭沒有回答,侯爺竟然哈哈大笑,“他長的像你的父王。”我終於知道了你為什麽會盯著我。

我陪著你在大營裏參觀,你沒有說一句話,我也不知道對你說什麽?那一路,壓抑的覺得世界都到了盡頭。我多麽想你能對我說一句話,就是在看我一眼也好。你什麽都不說。當你離開大營之後,侯爺拍著我的肩膀,問道我:“她漂亮嗎?”我同他問你一樣,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笑了,很詭異的笑,“我會幫你得到她的。”我不明白侯爺這是什麽意思?可他的笑卻讓我覺得有一絲恐怖。我為什麽要得到你,你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個倔強固執的女孩子。可他為什麽要讓我得到你?侯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幾天我們配合著靜闌的軍隊攻打北淩,我在戰場見到了雲淵。那個據說傾國傾城的男人,他確實很美,可並不是陰柔的美,是一種冷漠堅毅的美。我遠遠的望著他,竟然有了一絲的妒忌。我聽見了你在侯爺大帳裏為他反駁,我不覺長歎了一聲。站在身邊的侯爺竟然問道:“他是不是很漂亮?”

我愣了,看著侯爺。侯爺沒有看我,卻是在笑,“沒有關係,等那丫頭到了魏源,我是不會讓他們見麵的。”

他最近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低著頭不言語,你才十二啊!根本就是一個小女孩,可我覺得侯爺想得到你的興奮勁比得了天下都高興。你到底意味著什麽呢?

在一次見你,你身後跟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雖然比不上雲淵的美麗,但也是一個極品。天下人都傳說你們靜闌王府就是倒垃圾的小侍都是帥哥。看來天下人的傳說真的不假。

上一次你帶的大漢是為了壯膽,而這一次才是真的,那人來過一次,叫秦霜,我竟然記住了他的名字。我看著你,他竟然不願意了,你平靜的製止了他,你波瀾不驚的麵色加上你對侯爺虛情假意的一席話,就是一個成年人都難以做到。我也知道了,為什麽你父王離開你之後,那群人還堅持的在你身邊,靜闌的人民還護著你。

在靜闌城的城外我徹底見識你的魅力,靜闌的人民出城十裏來送你。這是多深的情意?侯爺在魏源經營了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而你做到了!你真的隻是一個孩子嗎?

十裏長亭,一個男孩將你抱在懷裏。你叫他,雲鶴。雲淵的弟弟!他雖然沒有他哥哥美麗,但年紀輕輕竟然散發著一種大義凜然。我對你說:“該走了。”說出了話,我竟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自私,其實我隻是不想看見他抱著你。

馬車走在通往魏源的路上,竟然有琴音從車裏傳出。悠揚而悲傷,我的心痛了,竟然為了你痛了。

晚上你一個人。靠在軒轅上。我遞給你一隻兔腿。沒料到你竟然暈了過去。軍醫為你把脈才知道你一直病著。可你為什麽不說呢?為什麽要自殘身體呢?你慘白地沒有血色地臉。在火光中柔弱地像一個嬰兒。我將你抱在懷裏。我竟然害怕失去你。我將清水一點一點地喂到你地嘴裏。你終於醒來。迷惑地看著我。失去白日裏地堅強。但是一臉地冷漠。我喂你粥。你竟然吐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嚐到才發覺是太熱了。我沒有服侍過任何人。而你。我知道可能連穿衣服都要人服侍。

你隻喝了一點。就不在喝。然後你對我說:“你長地真地很像我地父王。”

洛家?皇族地洛家。

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我隻記得我十三歲那年。家裏著了一場大火。大火之後。我忘記了所有地事情。忘記了我是誰?一位先生將我帶到魏源。他什麽也沒有對我說。隻把我交給魏源侯。侯爺抱著我開始哭。一滴一滴地眼淚滲透我地衣服。哭累了。他對我說:“你以後就叫莫修羅。莫要問另一世界所有地因果。”

八年過去了。直到遇到你。我竟然從你地身上看見了什麽。親切而細膩。

天還沒有亮。我就組織人馬動身前往前麵地城鎮。你地身體滾燙滾燙地。一路上。我抱著你。我不想讓你有一絲車馬地顛簸。可當你醒來時。你竟然將我罵了出去。你還是你。那個目中無人地郡主。

鎮裏的客棧,我讓你喝藥。你倔強不喝,我恐嚇要喂你,你害怕了,喝了藥卻將碗拋了出去,發出一聲脆響。我明白你心裏壓抑的東西太多了,你需要發泄。我將屋子裏一件一件瓷器都拿來讓你摔,隻要你高興,哪怕我將瓷器店搬來任你砸。

伴隨著一聲聲脆響,哭起來。你不管外表有多堅強,可你終究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你需要發泄,賀蘭,哭吧,痛痛快快的哭。

天亮之後,你的身體卻越來越熱,喝了藥,也沒有作用。最後你的竟然高燒出現了幻覺,我想將你叫醒,可一點作用都沒有。你一直叫著:“父王,父王,父王……”一聲聲聲淚俱下,後來你竟然說:“父王,你親親賀蘭吧!一次也好!”

然後你竟然摟住我,親吻我的嘴唇,一點一點的占據我,你滾燙的身體,竟然讓我有了愛你的感覺,可你嘴裏一直叫著:父王父王……我在痛與衝動中,按捺了自己的感情。你的吻讓我窒息,也讓我無助,我的初吻竟然就這樣被你奪取了,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吻的是誰?

伴隨著一浪高過一浪的熱吻,你的燒竟然退了。

你睜開眼睛看到我的時候,你竟然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我有了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我一個大男人,竟然讓你個小女孩給強吻了,可做完了你竟然說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所有的尊嚴在那一時刻土崩瓦解,我是一個多麽在意形象的男人,可你竟然……我什麽都沒有說,決然的離開了馬車。

當外麵的冷風吹到我的身上,我冷靜了許多。我怎麽能和你一般見識呢?怎麽能為你吃醋呢?而且對方竟然是你死去的父王?

當我進入馬車的時候,你又睡著了,馬車裏還彌漫著曖昧的味道,讓我又沉淪於中。我的淚水竟然流了出來,“侯爺,你為什麽會那麽的確定我會喜歡上她?為什麽我竟然真的沒有逃脫?”

你又一次醒來,竟然推開我,又倒在地上,你竟然還不讓我再碰你。蜷縮在角落,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我索性也陪著你坐在地上,我將披風扔給你,你的燒剛退,見不得風。你清醒的時候像一隻刺蝟將自己包裹在堅硬的利刺之下,意識模糊的時候,猶如一隻剛出殼的小鳥需要愛的慰藉。

晚上,我從附近的駐軍要來了帳篷。你料峭的眼神,敵視我。端來的藥你竟然推開。我氣的都喝到嘴裏喂給你,你氣的要吐出來。看來你真的不記得吻了我,讓我跟著你一起發燒的熱吻。

我出了帳篷,故意沒有給你水喝,你嫌藥苦,一定要喝水,當我端著水的時候,竟然想一口一口的喂給你。可我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是不應該那麽做的,我一直都是一個正經的男人,我怎麽可以作出那麽卑鄙的事情。

我站在營地,吹著春天的冷風,奇兒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低沉的對我說:“哥,你喜歡她對嗎?”

我沉思了一會,抬頭仰望著星空,“奇兒,你為什麽這麽問?”

“哥,我和你說過,她讓我覺得困惑。”他頓了一下,“哥,聽弟弟的話,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吧!”

當我回頭去找尋他的時候,他竟然消失了蹤跡,我苦笑了一下,“自己什麽時候都要被弟弟管了呢?”

我走進帳篷的時候,你又睡著了,沒有了冷漠,也沒有輕浮。你隻有在沉睡的時候,才是一副正常孩子的表情,溫馨可愛,可為什麽在醒著的時候,表現出不合乎年齡的表現呢?

你睡夢裏緊緊的蹙著眉頭,又在做噩夢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將自己的感情和你牽連到了一起,可是,為什麽你給我感覺卻是那麽的遙遠。

我在你床前睡著了,我甚至不想離開你的身邊,隻是想守著你。我對你的感覺一定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我再怎麽心裏不正常,我也不會喜歡上一個小女孩。我隻是想愛你,想關心你,這些絕對與愛情無關。

午夜吵雜的聲音將我驚醒,待我走出帳篷的時候,外麵已經是火光衝天。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靜闌的人來救你了,可又不像,因為他們的人來勢洶洶,而且好像還在隱瞞著身份。但我覺察到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我們包圍,我立即派人去叫你,可他竟然說你沒有在帳篷裏,我那時就慌了,如果他們是來殺你的怎麽辦?

我瘋一樣的衝進來,叫著你的名字“賀蘭,賀蘭。”

你竟然回答道:“我在這呢?”你竟然躲到了床下,你真的很聰明,在不知來人是何的時候還知道主動保護自己,不認識的人就不出來。

我背著你殺了出來,你竟然一點沒有驚慌,在奇兒說他們的目標是你這個妖精的時候,你竟然鎮定自若的反駁他,你不是妖精!

火光震天,不時有鮮血濺到你的身上,你還是依舊的神情自若,說著一些廢話。

在得知對方的人中鏢的時候,你竟然很擔心的問:有毒嗎?當你知道無毒的時候,鬆了口氣,你竟然為對方的少年擔心?可你居然又喊道:“小心有毒!”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那一叫,讓他們混亂起來。

但遠處一個悶雷的大漢叫著郡主的時候,你竟然興高采烈的回應他,“賀蘭在這呢!”

賀蘭,你對侍衛都自稱為賀蘭,而不是郡主。而你對我卻自稱為郡主,原來你對我還是這等的疏遠。

你從我的背後爬下來,你的部隊來了,你立即活靈活現起來。勢力一下子傾斜了,可你卻放他們走,特別是那位少年。他問你,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你竟然說不想知道,還對他說,傷不包紮就會留疤痕。

他也和你一樣,竟然將自己的鐲子送給你,你們在戰火裏初次見麵,你竟然就可以拉攏了他。

奇兒說你是妖精,真的不全麵,你就是一個惡魔。

那群神秘的人走了之後,我呆呆的坐在一個木樁上,身上的傷口微微的滲著鮮血,可我卻覺得這種痛痛的感覺很好,它可以麻木我思維裏的錯亂。

你走到我的麵前,不帶感情的對我說:“把衣服脫下來。。”

我討厭你這種態度,可你又凶狠的說了一遍,我心裏的防線就徹底潰敗了。而讓我詫異的是你竟然親自為我上藥,雖然動作不是很熟練,但你卻很認真。

然後你威逼我,掩蓋事實,而有突然主動的抱住我,冷冷的說道:“沒有一朵凋謝的花,可以再次開放。”然後你又說:“我不允許有人和他有相似的美麗,你要保護好自己。”我氣的推開你,你竟然為了死去的人,跟活人過不去。你跌倒在地,竟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要去扶你,你竟然還阻止了,暗處卻竄出來四個人,一個猛漢揮刀就向我而來,我沒有躲,我那時在想如果我死了,可能會好受一些,怎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麵對著一個難以把握的人。你叫住了他,他冰冷的刀身貼在我的脖子上,竟然是刀背。他的落刀隻是恨我推開了你,他竟然並沒有殺我的心。這就是你的部下,我竟然有些迷糊。你又吐了一口鮮血,我真想撲到你的身上,看你傷到了哪裏?可你冷漠無情的眼神,把我扼殺在了那漫漫黑夜之中。而且你還對我說:“我不想再見到你,除非是你的屍體。”他們攙扶你離開了我的視線。我又迷茫了,賀蘭,這一切都是為什麽?為什麽讓我這麽糊塗。

以後的兩天,他們將你護送到魏源,我知道他們是你的侍衛,到了魏源他們都會改變身份隱藏到暗處保護你。你說:我不想再在魏源看見你。可我知道,你會住進我的家,每一天都會和我在一起。這是侯爺安排的,你躲不了的。

安靜的莫府因為你的到來,雞犬不寧。我的同僚們,隻知道侯府放不了你,可關押起來又有失了侯爺的身份,隻能放在某一位大人的家裏。你在莫府不停的惹是生非,倔強固執不可一世。同僚們每一次看見我,都無奈的拍拍我的肩膀。好似在說:節哀順變。侯爺總是在同僚的麵前提起你的近況,我隻是說你很聽話,很乖。可每一次侯爺都搖搖頭,同僚們都暗自發笑。你就是個禍害,不管是誰,都躲都不及,隻有我把你當個寶似的供著。

你又砸了早飯,我真想狠狠的打你一頓。好孩子不都是在棍棒之下打出來嗎?可我揚起手,卻難以落下。你蔑視而又輕佻的眼神,讓我知道就算打了你,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之後,你又在吃飯的時候往我臉上丟筷子,你洗澡時騙我進去,澆我一身水。小丫頭,我真的想強暴了你,讓你這輩子都不能猖狂。可我還是忍住了,我是男人,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是男人,不能跟你一般見識。我隻能怨你父母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孩子,天下怎麽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小孩?

你在府裏呆不慣,要逛街,那時這麽久以來,你第一次那麽開心的對我笑,用我二兩銀子資助了一個小姑娘,你又用十兩銀子讓我給你賣零食。你坐在我的身體,吃著你的千層糕,那時你真的是一個孩子,吃著吃著你還不忘在我的嘴裏放上一塊,你如果永遠這麽安靜會有多好。

後來你救了一個人,那人是一個殺手,而你卻一直將他留在後院。他一直沒對你動手,在後來,我發現他和你的手下去殺了一群行事怪異的人,你竟然將一個殺手收買了?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做的事情總是出人意料。

一個傍晚,我從校場回來,你竟然睡在了我的書房,地上都是被你扔掉的書,我輕輕的拾起,怕打擾了你,可你醒來卻任性將書都打在我的身上,說你一直再等我。我們很久都沒有怎麽說話了,那時我竟然有一種想和你親熱的想法。而你卻說我難看,都不如靜闌王府的小吏,還討厭我身上的汗味兒,還扔給我一瓶防曬霜。然後說晚上來找我,有事跟我說。

你走了之後,我特意的照了照鏡子,我難看嗎?我歎了一口氣,比起你的雲淵,我自知還是自歎不如的,天下竟然還有那樣美麗的男子!

我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頭發自然的披在肩上,坐在書房裏等你。我隨便的翻了幾本書,都看不進去。你來了竟然爬到我的身上問道:“父王,真的是你嗎?”

父王,父王,又是你的父王?

一個人靜靜的躺在**,你無辜的表情就如一個不堪世事的小女孩,天真無邪,可現實中的表演就像一處戲劇,轉瞬就會變換角色。不知道過了多久你爬上我的床,竟然一副楚楚憐人的表情說:“對不起。”7788小說網 

對不起,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完事的嗎?那可是我的初吻!我一個大男人,被你一個丫頭片子給……

你解釋你和你父王沒有不清白的關係,你氣的對著你大吼,你看我發火,竟然躲到了木柱上。痛的你抱住了腦袋,你不是很機靈嗎?怎麽突然笨了呢?

那天晚上,又是一夥不明來曆的人偷襲了莫府。他們是來殺你了,我竟然為了你擋了一劍。很多天來,我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就是和你一起死,我摟著你,親吻著你,然後我們一起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鮮血流出的瞬間,我真想那群人就殺了我們,賀蘭,我們一起死,我再不想看見你與其他男人曖昧,再也不想容忍其他的男人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更加不得容能那個死去的男人,在你心裏永遠不變的姿態。賀蘭,我隻想你是我的,你要愛我。

可我卻沒有死,長風,你為何要出現?為何要救我們?人死隻是一刀的痛,可心卻是一生的痛。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弱的男人,是的,懦弱。

你拉著我冰冷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話,你說我不會聽到,可我都聽到了心裏。你的輕吻,你的淚水,都在接近死亡的瞬間,融到了我的心中。賀蘭,我做不到像他們那種對你無私的愛,我的愛隻會是自私的,我的愛隻會是占有。

相見不如不見。就算在小小的莫府,我們也不要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