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虐愛

新年之後,涵書來信,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喜訊。年後,他就要到吏部報道了,雖然隻是一個六品的小官,但對於同齡人來說,已經不錯了。還有華非語,進了樞密院……

枉水帝國,參加了國考之後,還要在翰林院培養一段時間才可以入府為官。而且還有年齡的限製,二十歲才可以授官。涵書剛滿二十,六品雖小,但花上銀子,自然很快就可以平步青雲。除了王文昭,還有涵書,沒有人知道賀蘭在花銀子往朝廷砸關係。

當年一定有人在皇上耳邊不停的吹父王的壞話,要麽再冷漠的親兄弟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起了疑心。或許他們得到了皇帝的默許,將屠刀伸向了父王。不管怎麽樣,根源都在朝廷。要麽沒有誰會對一個王爺起殺心的!

沒等賀蘭高興太久,靜闌就傳來存銀不足的信息,趙管家手裏沒有百萬兩,就擔心的不得了。還有府庫的鐵公雞,一文錢都能掰開花。見她這麽花錢,早就眼紅了。

最近的支出是有些多,可該花的錢一定要花,錢是收買人心,最好的辦法。

賀蘭心裏正盤算著錢的問題,從後庭出來,正巧遇到子夜教訓下人,原來子夜的房間,忘記打掃了,灰落了一層,氣的他大罵。下人們都不說話,賀蘭隻得走過去勸道:“下人忘記打掃,你時常督促一些就行了。”然後又詭異的笑道:“那麽賀蘭給子夜哥哥,買兩個美女,不僅可以打掃房間,還可以……”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覺得子夜的眼神不對,不是瞪她,而且輕挑起來,賀蘭回頭一看,竟然是莫修羅,他的臉上帶著幾分酸勁,說道:“怎麽不給我也買兩個美女,陪我睡覺。”賀蘭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子夜也呆了,莫修羅的臉上則露出一抹冷笑,讓賀蘭的心裏一陣發寒。他怎麽突然之間變了!

賀蘭見他如此,隻得又灰溜溜的過日子。隻有他不在的時候,才敢露出頭來。這日,趁他不在,賀蘭去書房翻書。正在夠高處的一本書的時候,有人遞給了她,她隨口說聲:“謝謝。”抬頭一看,竟然是他,嚇得後退的幾步,正巧腰磕到後麵的桌角上,痛的一咧嘴。而他順勢挽住她的腰,平時的溫和此時竟然透著乖戾。賀蘭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怎麽會這樣呢?他伸手縷著她額前淩亂的秀發,“怎麽?怕我了?你平時不是很囂張的嗎?”她轉身就要跑,“站住!”他命令道。冷漠的神情,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嚇得立即站在了屋中。

“賀蘭,我想告訴你,你現在在魏源,你隻能是我的。告訴雲鶴,讓他再不要在魏源出現,如果出現我一定會殺了他,其他人也一樣。好了,你走吧!”他竟然下了狠話。

賀蘭轉過身看向他,他真的變了?不,可能這個才是真實的莫修羅。

“你還不走嗎?”他又威脅道。

賀蘭逃似的出了書房,拉著長風說道:“快,帶我回靜闌。莫修羅他瘋了!”

“走?賀蘭,你走不了了。”長風無奈的說道。

她轉身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話裏是什麽意思?

“他讓我轉告你,你如果敢離開將軍府,離開魏源,那麽靜闌就跟魏源在戰場上見,他會用武力將你搶回來。”長風解釋道。

賀蘭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反問道:“什麽?你說什麽?”賀蘭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又是如此的真切。“他要幹什麽?我不是物品可以奪來搶去的。”

長風搖搖頭,“他要來真的了!這都是你自己惹的禍!”

“我惹什麽禍了?我又沒有勾引他?”賀蘭反駁道,可說出這話,她咬了咬嘴唇。

長風見她此時沒有主意的表情,竟然笑道:“戰爭與你的自由,你選一個吧!”

賀蘭呆坐在**,滿眼滄桑。青竹走了進來,輕喚了一聲:“郡主。”賀蘭沒有答應,然後倒在**。戰爭與自由?莫修羅,她相信他辦得到!可為了她,他值得嗎?壯士衝冠,一怒為紅顏。倒是想的出來,可如果這樣做,他就可以載入帝國的史冊了,足可以遺臭萬年!但離洛天澤還是有距離的,他為了女人放棄皇位,天下還有你們這種男人?

晚上,兩隻烏鴉落到了院中,發出了“呱呱”的叫聲。她推開門,外麵零星的下著小雪,青竹為她披上披風,遮擋風雪。賀蘭回頭望著她苦笑,她明白她要去哪?

從後院到前院,短短的距離,賀蘭卻覺得隔著數萬的距離。推開莫修羅的門,他依在椅子上,一邊烤著火,一邊看著書。見她進來,隻是抬抬頭,遠望了一眼。賀蘭上前拽過他手中的書,拋在地上,然後開始脫衣服,然後狠狠的扔到他的身上,說道:“莫修羅,我可以在任何男人麵前脫衣服,你覺得你這樣對我,值得嗎?”

他站起身用外衣裹住她的身體,冷漠的說道:“穿上。”

“不穿!你不就逼我嗎?不就是想要我嗎?你來啊!”賀蘭緊逼不放。

“我沒有逼你,這隻是平等的兌換。四年前,你經過我的允許了嗎?而現在我也隻是通告你,我會等你到十六歲,可過了十六,你就不要怪我了!到你補償我的時候了!”

“莫修羅,你太過分了!”賀蘭咬牙切齒的罵道。

“過分?我再這麽過分,和你也比不了?我主動吻你,你打我巴掌。我想和你親熱一下,你竟然用匕首對著我!你和雲鶴可以……而你來見我,竟然還帶著匕首。我想要你,你竟然還大喊救命!你還對我說,不要讓你對我的內疚變成厭惡。洛賀蘭,這些都是你說的,也是你做的,你不會不承認吧!四年了,我忍你已經夠多了,也不要讓我恨你。”

“我們之間隻剩下傷害了?”賀蘭見他把內心的話說出來,竟然有了幾絲膽怯。

“不,還有怨恨。”他接道。然後將衣服都扔給她,凶狠的說道:“把衣服都穿上,我不想看見你。”

賀蘭含著眼淚將衣服穿上,落寞的退出來。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一大朵一大朵落在臉上,卻毫無察覺。子夜從院中的一棵桃樹下走出來,將她攬在懷裏。在無言的依靠中,淚水傾瀉而出。莫修羅的冷漠決絕,衝破了她所有的尊嚴和自信。傷害,這就是傷害嗎?

不?她不相信,不相信莫修羅會有意傷害她。他是那麽的愛她,憐惜她,他怎麽會傷害她,怨恨她?賀蘭掙脫子夜的懷抱,而他死死的拉住他,“賀蘭,不要去。”

“不,我要去問他?為什麽要傷害我?為什麽他要這麽做?為什麽?”賀蘭吼著,莫修羅,那個純情的莫修羅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咣當”一聲,他推開了房間的門,對著他們嚷道:“不要在這裏大吵大鬧,都回去睡覺!”

她望著他,刀刻般俊美的臉在白雪的印襯下寒若冰霜。他真的已不是以前的哪個莫修羅,他關上房門將他們阻隔在外麵。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賀蘭心情沉沒到最低點,兩眼發直地望著屋頂或看著掛在繡帳上的珠鏈。葉先生來上課,也沒有出現。長風來過,子夜來過,可就是修羅不來,一次都沒有出現。莫修羅在她的心中狠狠的劃出了一道傷痕,這種疼痛,是她從來也沒有經曆過的。

賀蘭給雲鶴去了一封信,告知他沒有允許不要來魏源。又給涵書去了一封長信,夾帶了一萬兩銀票,很詳細的闡述了北方的局勢,和他應該在京城做的事情。又寫了一封長信給母親,可當塞到信封裏的時候,賀蘭又團成了紙團扔掉了。這麽多年她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她為什麽要還是掛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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