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釋前嫌

冬去春來,京城桃花盛開的季節,魏源的桃樹卻剛剛返青,隻有背風處的迎春花搖曳著它的豐姿。

三月,靜闌魏源就開始忙碌起來。有時賀蘭會發呆的蹲在門前看著螞蟻打架,然後就開始走神。青竹的事情就是整理收到的賀禮,靜闌的賀禮會提前送來,大包小裹的夠她忙碌一陣。賀蘭趁著青竹不備,竟然鬼使神差跑到了莫修羅的臥室,坐在他的**,看著他屋裏簡單的陳設也會發呆。不知過了多久,他回來了,竟然喝的醉醺醺的。她呆望著,坐在**沒有動。他跌跌撞撞坐在另一側,靠在牆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說道:“一定是花眼了,她不會來呢!她都恨死我了!”然後開始傻笑,眼淚順著他的美顏墜落,他不管眼前是實像還是虛景將她摟在懷裏,“賀蘭,我不是故意傷害你,我真的不想別人擁有你,我隻想你是我的。”他的淚水竟然打濕了她的衣服,他帶著酒精的火熱的嘴唇吻住她,吻中卻帶著苦澀,淚水融入了麻醉似的吻中。突然他推開她,大叫著:“滾,給我滾出去。”然後他倒在**,低低的細語:“她是不會來的,她是不會原諒我的。”

走出他的房間,賀蘭抬頭仰望天空,“修羅,你如此愛我,可你為什麽還要傷害我呢?你難道不知道這種彼此傷害會有多麽的痛嗎?”

賀蘭飄**的回到後院,對青竹說道:“莫修羅喝醉了,你去看看。”

可沒一會,她就回來了,說道:“他不讓人碰他。”青竹沉默了一會,說道:“郡主……”賀蘭知道她要說什麽?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她見她不想聽,也沒有再說。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賀蘭就來到了他的房間,他依舊在睡著,眉頭痛苦的緊蹙在起來。他連睡覺的時候都是如此緊張,緊繃著的麵孔已經看不見她初見他時的淡然。她將一個盒子放在枕邊,這是他遲到的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在金家特定的金龍朝陽簪,用伏羲文雕刻著莫修羅的名字。

他還在睡著,臉上的痛苦慢慢的舒展開來,賀蘭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修羅,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你了,你和賀蘭的一樣的自私,一樣的霸道,你注定是賀蘭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清晨的陽光終於照進了房間,他乏力的睜開眼睛。賀蘭遞給他一杯水,他難以相信的看著她,但還是喝掉了杯中水。賀蘭走出房間,春天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還帶著絲絲的涼氣。修羅,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賀蘭的臉上終於展開了笑容,少見的躺在搖椅上看書,青竹為她蓋上毛毯,低聲說道:“郡主心情好了,就要辦正事了。”

“正事?什麽正事?”賀蘭不解的反問道。

青竹將一堆文書遞給她,她翻看了幾本,竟然是龐郡守在靜闌“精兵簡政”,弄的怨聲載道。賀蘭苦笑了一下,問道:“這些都已經發過來半個月了吧?”青竹點點頭,“那你為什麽不早給我?”

“青竹覺得先讓他們鬧一陣子,鬧的差不多,該裁掉的多餘人都簡掉了,再發命令停止。這樣我們既得了民心,還成全的郡守。何樂而不為呢?”賀蘭冷眼看著青竹,她想的很穩妥,但是她怎麽知她一定會下製止的命令呢?賀蘭微笑道:“青竹,你在我身邊待久了,都要成政客了!但是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的,我們現在什麽都不要做,看我們的新郡守到底要做什麽?”

“郡主,你這是什麽意思?”青竹問道。

賀蘭又笑,將文書都遞給青竹,“你覺得靜闌是誰的?”

“當然是郡主的!”青竹沒有懷疑的說道。

賀蘭卻搖搖頭,“現在還不是賀蘭的,但之後就應該是賀蘭的了。”賀蘭笑望著青竹,她依舊一副還不能理解的架勢,但賀蘭又問道:“雲淵有信件或文書嗎?”她搖搖頭,謹慎的說道:“還沒有。”賀蘭點點頭,“那就對了!”

青竹愣愣的看著她,問道:“郡主,這是怎麽回事?”

賀蘭笑道:“好好想一想!你可是我最貼心的人。”

青竹低著頭說道:“青竹想不到,還請郡主明示。”

“以後就知道了。”賀蘭沒有解釋,然後起身問道:“賀禮都整理好了嗎?”

“都整理好了,還是老規矩。”

“那就好!禮服呢?”

“已經準備好了!是方家的服飾,金家的首飾,都是按照宮廷的標準準備的,郡主穿上一定會豔驚全場。”青竹自信的回答道。

“通知武子他們最近一定要小心,關注所有來魏源的客人,人手不夠在靜闌多調一些來。”賀蘭又安排道。

“郡主,秦大人來了!”青竹又稟報道。

“秦霜?”賀蘭詫異的反問。

“是的,今天早上到的。”

“怎麽不早說。”

“秦大人不讓我打擾你,而且這次是潛伏進來的,防治被魏源郡王的人發現。”

“這樣!還是他比較小心。本來想見他的,看來他是隱身了!”賀蘭微微一笑,心想:這樣也好。然後對青竹說道:“去忙吧!能處理的,就不用問我。”

“是的,郡主。”青竹答道就出去了。

望著青竹的背影,賀蘭皺了皺眉頭,然後暗罵了一句,自己可以全心的相信長風,怎麽可以懷疑青竹呢?當年青竹放棄靜闌舒適的生活跑到魏源來服侍她,這份衷心也可感動日月。如果離開了她,她什麽都不會做,連衣服搭配都不明白。怎麽還能懷疑呢?是自己在危險裏太久了,可真的不喜歡青竹參與政事,政事不是女子可以參與的。

不知不覺賀蘭躺在搖椅上睡著了,醒來時莫修羅低著頭坐在她的近前,十指交叉。酒已經醒了,可臉上的陰晦的表情卻沒有散去,她伸手觸到他的俊俏的麵頰,說道:“我想你了,你想賀蘭了嗎?”他低著頭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沙啞的說道:“晚上,到我房間來,我也想你了!”然後起身離開。

他們之間的牽絆至始至終都是一場錯誤,可她還是愛了他,不同於對亦辰的相惜,不同於對雲淵的沉淪,不同於對雲鶴的感懷,隻是一種相似於自己,而又勝過自己的愛。

賀蘭鑽進他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發呆。見她來了,兩隻深邃的眸子抬頭遠望,她沒有走過去,隻是站在門前與他對望。他輕笑了一下,“怎麽不過來?”“你還是以前的修羅嗎?”她問道,“怎麽?不相信嗎?”她搖搖頭,“賀蘭……”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可他已經走了過來,攔腰將她抱起來。她已經十六歲了,已經不是十二歲那個嬌小的女孩。她環住他的脖子,修羅,你還是沒有跑掉。

他將她橫放在**,苦笑了一下,賀蘭不解的望著他,他卻笑道:“你真的長大了,我都要抱不動了。”賀蘭撅著小嘴不滿的說道:“誰讓你這麽笨的?”他坐下,撫摸著她的麵頰,“這和笨有關係嗎?”“當然有關係了,你笨所以抱不動。”“哦,充分必要條件。”他如醉方行的說,賀蘭知道他在逗她,爬起來,雙臂環住他的腰際,任性的嚷道:“就是你笨。”

“賀蘭,嫁給我好嗎?我帶你離開這裏。”他突然說道。

賀蘭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嫁給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慌忙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但還是說道:“我們這樣不好嗎?”

“賀蘭,你還放不下什麽?富貴?權利?這樣的生活,你覺得快樂嗎?你知道嗎,你所有的微笑都會讓我覺得虛假。你總是算計著別人,防範著別人,就算住在將軍府裏,可你無時無刻都控製靜闌,主導著北方的局勢,這樣的生活,你還要堅持多久,跟我走吧,我會照顧你的,不會讓你受一點的委屈。”

“你真的可以為我放下所有的權利,名譽?”她問道。

“不管是什麽?我都可以放棄。”他說道。

賀蘭卻搖搖頭,“你什麽都沒有了,拿什麽養我?我們靠什麽來保護自己?修羅,你怎麽會這麽天真?”她的話柔中帶剛,狠狠的刺痛了他,她鬆開他,抬頭望去,他的雙眸暗淡無光。她捧起他的臉,“不要在想這些事情了!好嗎?”然後吻住他的唇,他不滿的抗拒著她的親吻。可在賀蘭主動下,他終於在欲望中妥協,無力的躺在**,任由她為他寬衣解帶。她喜歡他的身體,喜歡肌膚相親的感覺。她要脫自己衣服的時候,他突然攔住了她,說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嗎?”

賀蘭不解的望著他,回答道:“你難道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