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光深吸一口氣,估計這人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某處看著她。

索性許流光也不在意,喊了一聲。

“別躲了,出來吧。”

暗山心裏一驚,難道是好心丟石子提醒結果被發現了?

不過看著許流光一臉的勢在必得,似乎知道他的存在。

這還是職業生涯中第一次有挫敗感。

當然,此時現身也無妨。

嗖。

從對麵的大樹上竄下來一道人影,朝著許流光行禮。

“屬下暗山,見過許小姐。”

許流光一愣,她自然認得,雖然隻是見過兩三次,但她清楚,這是墨嚴晨身邊的暗衛,不輕易現身。

“你不保護三皇子,卻到我院子裏做什麽?”

“保護許小姐。”

“你丟的石子是在提醒我,許廷回來了。”

“正是。”

許流光可以斷定,墨嚴晨這廝絕對有企圖。

還是上一世沒看出來,難道從她回到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墨嚴晨就已經開始謀劃她了?

但一個鄉野丫頭能給他什麽好處。

興許,唯有相府外孫女這個身份能吸引住這些皇子的眸光。

憑心而論,許流光不占傾國傾城,卻是冷白皮的肌膚毫無瑕疵,不占琴棋書畫養養精通的才女,卻是能盡心盡力鞠躬盡瘁的好保姆。

難道這些人設是為了讓別人取笑的嗎,她生來就是讓別人利用玩弄於鼓掌的嗎?

“我身上沒銀子,保護我做什麽?”

暗山一愣,保護好像和有沒有銀子沒有關係吧?

當然,非說有啥關係,還不是她和主子的那點事?

“保護許小姐是主子的意思。”

“墨嚴晨的意思?”

許流光在一次驚了。

她重生後,的確想要還清上一世欠墨嚴晨的情債,但就算在柳州時候的相遇已經改變了兩個人的軌跡,可是也不至於這麽狗皮膏藥。

要是沒記錯,上一世墨嚴晨可是煩她要死,所以這一世她選擇潔身自好,即便協助了墨嚴晨,也絕對不會動心。

要知道,皇室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現在摻和進去,也無外乎是因為搭上了太後這條線。

但一切都還沒有穩定,這個時候貿然和墨嚴晨走的近,勢必會將兩人變成其餘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既然是三皇子的意思,我心領,你不必保護,我自會保護。”

暗山默不作聲,也不敢抬頭瞧許流光。

單憑從柳州回來發生的事情,他隻能用一個字形容許流光,那就是狠。

雖然並未做出見血的荒唐的事情,但是她一步步的誘庶妹進深坑,甚至還拉著四皇子墨子成下水,看來她的歸來就是衝著這兩個人來的。

話說,一個在莊子上養了十多年的嫡小姐,京城裏的一切都是她未曾見過的,但她卻像是早已熟知一般,對待墨子成和許如煙就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也難怪,畢竟是許家的嫡小姐,卻還未出生的時候就被庶妹搶了許廷的寵愛,生母更是一氣之下帶著孕肚下鄉,這一呆就是十五年,這期間,許廷都沒去柳州的附屬莊子上,即便是許流光的生母去世,都沒有前去收屍,並將骨灰帶回許家的祠堂,送物資也都是管家送去。

那麽多人搶東西,許流光可能都顧不上和管家說兩句話。

這麽多年,嫡小姐清貧受苦,而庶小姐錦衣玉食風光京城,許流光心裏要是不恨那都怪了。

許流光自然不知道暗山心裏所想,隻是看了半天,這小子怎麽還杵在原地?

“你打算就在這裏站著?”

“屬下這就消失。”

嗖的一聲,人影消失不見,就好像剛才什麽人都沒有來過一樣。

但許流光看著暗山遠離的方向,說是消失,無外乎就是藏於某棵樹中間罷了。

許流光搖了搖頭,朝著府外走去。

此時,許廷他們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口。

許流光也不礙事,畢竟是出了這般醜事,要是被鄰居指指點點,恐怕許如煙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雖然現在有很多事情都能變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但近段時間,估計許如煙就要在京城徹底的出名了。

“快,將府門關上,任何人都不見。”

許廷丟下一句,直接跟著許魏氏,帶著蒙著毯子的許如煙走了進去。

話說,這麽大的陣仗,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哪個是許如煙是吧。

不過小荷怎麽沒跟著來。

許流光探頭探腦,果不其然,小荷竟然一瘸一拐的朝著府門這邊走,身上似乎帶著剛剛被打的傷。

身後一群婦女提著籃子一路跟隨,帶頭的人還嘰嘰喳喳說著剛才的是非。

“哎喲,真是難得一見,竟然小姐和丫鬟一同伺候男人。”

“可不是,這都沒成婚就如此的放浪,以後誰還敢娶?”

“和誰搞,就誰娶唄。”

“瞧你說的,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嗎?那可是四皇子,能隨便娶女人嗎?”

“哎喲,當個側妃或者侍妾啥的也沒啥事,不就是圖個晚上一樂嗬嘛,要不然也不能白天滾到一起,興許是這許家的二小姐真的是在**有點本事。”

“不對啊,和四皇子有婚約的可是許家的嫡女啊。”

“哎喲,這可不好辦了,難不成姐妹一起伺候四皇子?”

“可拉倒吧,據說當初皇後娘娘隻許了許家夫人之女,和妾室的女兒沒有半毛錢關係,這下子可好,好好的一樁姻緣,打水漂了。”

周圍人更加不解,畢竟都沒有聽說過許家有嫡女一說。

畢竟這麽多年,對外宣傳的可都是許如煙,現在回來個許流光,自然不認識。

“管她嫡女庶女的,現在說的是這個丫鬟,不知是命好還是命喪,居然和自家小姐一同伺候男人,真賤。”

“可不是嗎,這是想要男人了,看丫鬟都是這樣,自家小姐也是個不值錢的。”

“一個妾室生的,這麽多年都沒扶正,值什麽錢,都是便宜貨。”

聽著這些詆毀的聲音,小荷哪裏敢反駁,生怕她出聲,就會有無數個菜葉子丟向她。

她緩慢的走到門前,眸光一閃,看向門口站著筆直,透著一股子清幽的許流光。

回想起之前跟著許流光到了那出院子後,就被人打暈。

之後竟然沒有了反抗,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隻是被人一巴掌扇醒後,看著一地的衣服和身上的紅色痕跡,以及身上傳來的疼痛,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明明是許流光蓄意誘她,而此時,反觀許流光,竟有一種從未過問這件事情的清冷感呢。